冬日的清晨,總是帶著一絲凜冽的氣息,彷彿連時間都在這寒冷中凝固。天空還是一片深邃的寶藍色,星辰尚未完全隱去,而東方的地平線上,卻已經開始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魚肚白。這是黎明的前奏,是夜與日交替的序曲。也是林天他們四人即將開始今天征程的開端。
北風在這個時候最為活躍,它呼嘯著,如同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穿梭在常青鎮的大街小巷,掠過鄉村的田野和林梢。它不帶任何的溫柔,只有刺骨的冷和無情的力,似乎要將世間的一切溫暖都驅逐殆盡。樹枝在風中顫抖,發出沙沙的響聲,偶爾有枯葉被捲起,在空中翻飛,像是在進行最後的舞蹈。田野也被一層薄薄的白霜覆蓋,就像是大自然在夜間悄悄鋪上的一層銀色的絨毯。麥苗和枯草在這層霜的保護下,靜靜地沉睡,等待著陽光的喚醒。遠處的山巒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它們的輪廓被初升的陽光勾勒出金色的邊線,顯得莊嚴而神秘。
終於,太陽開始露出了它的臉龐,它緩緩地從地平線上升起,將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陽光穿透了晨霧,將一切都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北風似乎也在這溫暖的陽光下變得柔和了一些,它的呼嘯聲漸漸減弱,取而代之的是清晨的寧靜和祥和。
冬日的清晨,雖然寒冷,卻也充滿了希望和活力。然而,在被詛咒的常青鎮,清晨不僅意味著人們又捱過了一天,同時也意味著他們還要繼續在恐懼中煎熬,就這樣苦苦等待著,期盼著拯救他們的人出現!
林天早早的就從睡夢中甦醒了過來,聽著外面呼嘯而過的寒風,彷彿已經感受到了那冰冷刺骨的溫度,於是乾脆就繼續躺在帳篷裡,望著頭頂一扇小窗外的天空,思考著自已從一開始看到那個帖子時經歷的種種。
“天兒,我跟你,跟你說哥們帶你發大財,娶媳婦兒,嘿嘿,娶媳婦兒!”正當林天的思緒飄得越來越遠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沿著聲音的蹤跡尋去,就看見大胖剛剛合上那厚實的大嘴唇,看這大胖那憨憨的模樣,林天不由得一絲笑意爬上心頭:這傢伙雖然有那麼點不靠譜,但對自已那真是沒得說,這說夢話還想著帶我發大財,娶媳婦兒呢,不愧是好兄弟!在日益危險的當下,能夠讓林天感覺到些許放鬆和愉快的也只剩下了大胖了,畢竟大胖從小就是自已的專屬開心果嘛。
“你也睡不著呀。”趙哥的聲音在旁邊輕輕響起,林天連忙回答:“是呀,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哪裡會睡得著。我又不像大胖,那小子打我記事兒時起,就啥事兒都不往心裡裝,除了吃飯睡覺那就沒什麼大事兒了。”聽了林天對大胖的評價,趙哥頓時“哈哈大笑”,一邊做著動作一隻手還要擋在臉前面,只怕自已的聲音太大把清心道長和大胖吵醒了。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忽然,趙哥的聲音嚴肅了起來:“怕死嗎?”林天訕笑了一聲說道:“我們都是普通人,能不怕死嗎?當然怕了,大好人間我還沒有來得及享受,怎麼會捨得去死?”聽了林天的回答,趙哥不自覺的沉吟起來,彷彿在思考林天的話一般。而兩人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清心道長不知何時早就已經醒了過來,只是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在那裡靜聽著兩人的對話。在聽到林天的回答後,清心道人也不由得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同時暗暗發誓:唉!若當真殞命於此,也只能是天命所定,老夫雖看不透這天命,但定要為你等爭一條活路!
三人就這樣在帳篷中各自待著,彼此之間互有心事,卻誰也不知道對方心裡想的究竟是什麼。快要到正午時分時,大胖才十分不捨的從睡夢中回到現實,可千萬不要以為是他自已醒過來的,是林天擔心他睡過去才不得不將他叫了起來,倘若真讓他放心去睡,恐怕他能睡個天昏地暗,地球毀滅都不見得會醒過來!大胖一邊揉著雙眼,一邊問道:“是開飯了嗎?”聽了大胖的話,其他三人頓時滿臉的黑線,尤其是林天,早上醒來自已醞釀了那麼久的感情一下子被這貨搞得一點感動的心情都沒有了,林天不自覺的苦笑著搖了搖頭:“哪裡會有飯,沒看見我們三個也沒起嘛,餓了啃點乾糧妥了。”一想到那乾硬難以下嚥的壓縮餅乾,大胖臉色便瞬間浮現一種苦澀:“啊?!又吃乾糧?都吃了好幾天乾糧了,吃乾糧就吃乾糧吧,關鍵是連包榨菜都沒有啊!”說完,就見他不停的眨巴著眼睛,硬生生的擠出了兩滴淚來,眼看著這貨又要飈演技,一旁的趙哥再也忍不住了,一腳踢在大胖的身上,假裝不耐煩的說道:“愛吃不吃,只有乾糧!還榨菜,咋著?照你這樣說,我給你個火燒,你還得再問我要頭驢裡唄,再哭可捶你了呀!”大胖瞬間委屈巴巴的拿起乾糧啃了起來,一邊啃還一邊嘟嘟囔囔:“吃就吃唄,捶俺幹啥?”看著大胖那委屈巴巴就如同小媳婦兒的模樣一般,帳篷裡頓時便傳出了一陣鬨笑聲。
四人各自吃過乾糧之後,才一個個的從帳篷裡鑽了出來,大胖這小子剛剛從帳篷裡探出腦袋,只是一瞬間便又縮了回去,片刻之後,一陣憨憨的聲音從帳篷裡傳了出來:“外面太冷了,我就先不出去了,等到出發去莊園的時候,要是你們能想起來我或者我還有用處再來叫我,最好不要來呀!”
“哈哈哈,這小友心性率真,純良厚朴,也是十分有趣呀!”清心道人緩緩笑道。笑聲過後,只見他輕甩拂塵,口中唸唸有詞。隨著咒語聲起,不多時一隻白鶴便從天而降,緩緩落在他的面前。清心道人伸出手掌,輕撫著白鶴的羽毛,彷彿與它有著深厚的情感紐帶。林天的耳畔頓時傳來一陣清脆的鳴叫,清心道人微笑著對白鶴說道:“青雲,幫老夫去請幾位道友。”隨後便見清心道人在白鶴身側,輕輕說出了幾個名字,之後那白鶴輕啼一聲便振翅高飛而走。清心道人回頭看到林天那不可思議的眼神,不禁笑了起來。他開口解釋道:“小友莫要見怪,剛才那鶴頗有靈性,它自願跟隨老夫修行的。老夫喚它前來,便是讓它去請幾位故交前來一同破了那娃娃!”林天心中充滿疑惑,繼續追問:“為何那白鶴能聽懂大師所說的話呢?”他實在無法理解這神奇的一幕,一個動物竟然能夠聽懂人類的語言,並執行相應的任務。
“各個道人等修行到了能夠穿上紫袍之時,自然而然便會掌握一些馭獸之法,所馭之獸或為坐騎或在鬥法之時為自已助力。因此大師能喚來白鶴,不足為怪。”趙哥對著林天解釋道。而清心道人似是對趙哥的回答十分滿意,一邊輕撫鬍鬚一邊出言誇讚:“不錯,不錯,年紀輕輕便知道如此之事,日後造化定然不會太差呀!”趙哥聽了對自已的誇獎,連連搖晃手掌:“前輩謬讚了,晚輩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哈哈哈,無妨,無妨!”清心道人爽朗的笑道。大胖聽著帳篷外三人有說有笑,不禁心癢難耐,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從帳篷裡面鑽出來,但是一想到剛才那股徹骨的寒意,他便又瞬間失去了出去的勇氣。
幾人就這樣有說有笑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這樣一直到黃昏的來臨。初冬的黃昏,天邊的太陽像是一隻慵懶的橘貓,緩緩地在天際線上徘徊,準備結束它一天的旅程。天空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紫羅蘭色,與遠處的地平線相接,形成了一幅溫柔而又神秘的畫卷。
太陽的光輝不再像正午那樣熾熱和耀眼,它變得柔和而溫暖,彷彿是一隻即將熄滅的火爐,散發著最後的餘暉。金色的陽光灑在大地上,給萬物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樹木的枝椏在夕陽的照耀下,投射出長長的影子,像是一幅幅抽象的畫作。
隨著太陽逐漸下沉,天空的顏色也在不斷變化,從橘黃到粉紅,再到深紫,每一種顏色都是那麼迷人,那麼令人陶醉。雲朵也被染上了絢麗的色彩,它們在天空中緩緩飄動,像是在為太陽的離去舉行一場盛大的送別儀式。
正當幾人沉浸在黃昏的美麗之時,四道身影翩然落至他們身前,只見他們每一個人都身著紫袍,手持拂塵或法器,仙風道骨,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幾人的身影在黃昏的照耀下,顯得那麼的高大威猛,更加令林天稱奇的是那幾人身後竟隱隱的散發出一道道令人感覺十分舒服的光束。等到幾人站定,清心道人連忙帶著趙哥走到了幾人面前行禮:“貧道在此謝過幾位道友于百忙之中前來施以援手。”其中一人開口說道:“你信中說的那般邪乎,我們也是想來看看到底是真的,還是你這老頑童又誇大其詞了。”伴隨著幾人鬥嘴結束,趙哥也在清心道人的示意下,將他們幾人在莊園裡以及地下室經歷的種種詭異事件告訴了幾位道長,幾位道長聽完也是眉頭一緊:“若你們所說是真的,就連五雷真言也沒能將它消滅,恐怕它已經不是單純的邪物了!現在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清心一個人力量不夠所以未能將其斬殺,第二此物已得到那尊詭異雕像賞賜不死不滅,徹底淪為那雕像的傀儡了。”聽完幾位道長的分析,林天的心裡不由得感到些許震驚:不死不滅?如果真的如大師們所言,它真的達到了不死不滅,那還怎麼消滅它呢?雖然心中有次疑問,不過看著幾位仙風道骨的紫袍道長,林天心裡莫名的有了一些底氣,一個紫袍打不過,一群紫袍總能打的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