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章 攢老婆本

冬天，天黑得比較快。江城市的夜晚被五彩斑斕的霓虹燈點亮，車水馬龍間，江清禾和楚延從雲月樓緩緩走出。

江清禾剛剛飽餐了一頓，胃裡的充實卻絲毫無法緩解江清禾內心的些許不安。

剛才路過 22 號包廂時，江清禾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她的耳朵微微豎起，仔細留意著裡面的動靜。

片刻之後，她確定裡面的人已經離開，這才輕輕地撥出一口氣，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可又似乎有些別樣的情緒在心底悄然蔓延。

走到餐廳門口，正值用餐高峰結束，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楚延身姿挺拔地走在江清禾身旁，他的目光始終留意著周圍的人群，生怕有人會不小心擠到江清禾。

突然，他快走一步，側身將手臂微微彎曲，用手替江清禾擋住了擁擠的人流。

江清禾感受到他這個細微的動作，心頭微微一動，抬眼間，目光恰好與楚延關切的眼神交匯，她慌亂地移開視線。

原本江清禾打算在餐廳門口就和楚延道別，可當她想起楚延和她要回的是同一個地方，到嘴邊的再見又咽了回去，想想還是到家再說吧。

楚延剛開啟車門，江清禾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一般，叫住了他：“楚延，有個東西要給你。”

江清禾遞過去一個厚厚的紅包，紅包的顏色鮮豔奪目，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喜慶。

楚延下意識地伸手接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江清禾就像一隻小鹿般，轉身迅速跑回了自已的車上。

楚延站在原地，望著江清禾離去的車影，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滿是疑惑。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紅包，感受著裡面厚厚的紙張，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略帶無奈的苦笑：“這麼快就又想和我劃清界限！”

江清禾她知道這一頓飯有些小插曲，但遠遠抵不上那個沙發的價。所以她特地去銀行取了現金，精心包在這個紅包裡送給楚延，希望能夠藉此償還那份人情，也讓彼此的關係回到她認為的“正常”狀態。

很快，江清禾的車駛入了小區。她停好車，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心情，快步走向電梯。

就在電梯門即將緩緩關上的那一刻，一隻修長而有力的手突然伸了進來，擋住了電梯門。電梯門感應到有人，“叮”的一聲，又重新開啟。

江清禾抬眼望去，只見楚延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電梯，他的另一隻手裡，還緊緊握著剛剛她遞給他的紅包。

“江醫生溜得挺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穿了溜冰鞋呢！”楚延的嘴角掛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眼神中卻透著幾分執著。

江清禾微微抿了抿嘴，露出一個略顯尷尬的微笑：“說笑了。”

她的眼睛緊緊盯著電梯的樓層顯示屏，心中默默祈禱著電梯能夠快點到達 16 樓，好讓她逃離這有些令人窘迫的局面。

“叮”的一聲，電梯終於到達 16 樓。江清禾像是聽到了救命稻草的召喚一般，大步流星地走出電梯，朝著家門的方向走去。

她的手在包裡慌亂地翻找著鑰匙，就在她快要開啟門的時候，一隻溫暖的手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江清禾驚訝地轉過頭，眼中滿是疑惑：“？”

“同意我的微信好友。”楚延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眼神讓人捉摸不透。

江清禾更是納悶，她明明記得剛才在電梯裡看微信的時候，並沒有收到楚延的好友申請啊。

江清禾試圖掙脫楚延的手，聲音有些慌亂　：“微信好友就不加了吧，我們兩個……也沒啥要聯絡的了。畢竟都是鄰居，如果有什麼急事，你就發簡訊吧。”

“簡訊要收費的。”楚延挑了挑眉，一本正經地說道。

“用不了幾個錢，沒事。”江清禾微微低下頭，避開楚延那熾熱的目光。

“我還要攢錢做老婆本呢！”楚延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離譜的話，讓江清禾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江清禾沉默了片刻，然後無奈地說道：“那就不發簡訊了哈，省錢。”

楚延見江清禾還是沒有要同意的意思，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緩緩向江清禾靠近。

江清禾下意識地往後退，直到後背抵到門上，退無可退。

楚延的身體越靠越近，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江清禾緊張地緊緊閉著雙眼，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彷彿要衝出嗓子眼。

楚延看著江清禾這副緊張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他微微側頭，在江清禾的耳邊輕聲說道：“你不同意我好友的話，那這個紅包你拿回去吧。”江清禾只覺得耳邊一陣溫熱的氣息拂過，癢癢的，她的耳朵瞬間染上了一層紅暈，慶幸楚延沒有做出更親密的舉動。

楚延見江清禾沒有說什麼，便緩緩放開了她。江清禾像是獲得了大赦一般，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狂跳的心。

無奈之下她妥協了，拿出手機，開啟微信，找到楚延的好友申請，點選了同意。

然後，她把同意好友的介面亮給楚延看：“可以了吧。”

說完，江清禾迅速開啟家門，一閃身便進了屋，然後急忙關上了門，靠在門上，她的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著。門外，楚延看到她同意好友後，心滿意足，這才轉身慢悠悠地回到自已家裡。

江清禾走進客廳，疲憊地坐在沙發上，她的手隨意地插入口袋，突然摸到一個熟悉的東西。她疑惑地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剛剛給楚延的那個紅包！

怎麼又回到自已這裡了？她仔細回想，才想起剛才在楚延靠近她，自已緊閉雙眼的時候，楚延一定是悄悄地把紅包放進了她的口袋裡。

江清禾拿著紅包，呆呆地坐在沙發上，這人真挺狡猾。

她又想起今天在隔壁包廂發生的事，那個叫楚寧州的人是誰？還有HY娛樂公司是楚延的？

感覺自已裡面沒回國，就像斷網一樣，在國外用的是2G網。

回到家，楚延獨自坐在寬敞而略顯冷清的客廳裡，柔和的燈光灑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卻照不進他深邃眼眸中隱藏的那一抹落寞。

看著手機上江清禾的微信頭像，若有所思，彷彿在謀劃著下一次的相遇和交集。

那些未曾說出口的情感，那些誤會，他會解釋清楚，包括那件事情的真相，也會給她一個交代，這些都在心底悄然發酵，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他心裡清楚，如今自已與江清禾之間那道無形的溝壑，依舊橫亙在他們之間，深不見底，難以跨越。

回想起江清禾與他相處時偶爾流露出的那不自然與小心翼翼，他的心中便泛起一陣難以言說的苦澀。

在他看來，江清禾能放下過往的芥蒂，心平氣和地跟他說上幾句話，已然是當下最好的局面了。

他又怎忍心再去逼迫她，讓她陷入兩難的境地，委屈自已呢？

楚延微微仰頭，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搭在扶手上，輕輕敲擊著，思緒飄遠。

他不禁換位思考，如果自已站在江清禾的角度，面對曾經的種種過往，面對那些錯綜複雜的情感糾葛，他也未必能夠做得比江清禾更好。

楚延站起身來，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走向酒櫃，取出一瓶珍藏已久的紅酒。他輕輕拔出瓶塞，“啵”的一聲，在寂靜的客廳裡顯得格外清晰。

紅酒緩緩倒入透明的高腳杯中，那醇厚的液體在杯中輕輕搖曳，散發出迷人的香氣，彷彿是他此刻複雜心情的寫照。

楚延端起酒杯，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輕輕晃動著酒杯，看著那殷紅的液體掛在杯壁上，緩緩滑落，如同他心底那些無法言說的情愫。

過了一會兒，楚延放下酒杯，拿起手機，手指在通訊錄上滑動，最終停在了一個名字上——林秋霜。按下了撥通鍵。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一箇中年婦女略顯慵懶的聲音：“喂？”

楚延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聲音也沒有了平日裡的溫和，他冷冷地說道：“管好你兒子，林秋霜。”說完，他不緊不慢地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紅酒，那辛辣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卻無法掩蓋他心中的怒火。

林秋霜聽到楚延的聲音，先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看了一眼旁邊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楚義川，眼珠一轉，立刻故作假惺惺的親切：“是小延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林秋霜的聲音刻意提高了幾分，試圖讓楚義川也能聽到。

楚義川其實早已被電話鈴聲吵醒，聽到林秋霜叫“小延”，便抬手示意她開擴音。

楚延聽到電話那頭的動靜，心中不禁冷笑一聲，語氣更加冰冷地說道：“你的兒子你要是不管教，那你就抓緊和楚義川再加把勁生個二胎吧。省得以後沒人給你們倆養老送終。”

他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電話那頭的兩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楚義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大聲怒斥道。他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過來，帶著幾分顫抖，顯然是被楚延的話激怒了。

楚延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他根本不在乎楚義川的憤怒，繼續說道：“就怕沒人給你們倆養老送終啊。”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結束通話鍵，將手機扔在一邊。

他再次端起紅酒杯，一飲而盡，彷彿要將心中的煩悶與怨恨都隨著這杯酒一同嚥下。

放下酒杯後，楚延站起身來，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浴室。

熱水噴灑而下，他閉上眼睛，任由水流沖刷著自已，心中默默想著，也許只有在這片刻的寧靜中，他才能暫時忘卻那些煩惱，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