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的我都說了,陳願,你能不能讓他們放過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陳得財嗚嗚哭著,一邊哭一邊抖,看那些鬼的眼神驚恐又懼怕,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多無辜的人。

陳願回過神來,輕輕笑了笑:“不行。”

陳得財是人的時候,他沒辦法做什麼,是鬼了,他若是還心慈手軟,那是對不起自已,也對不起他媽媽。

陳願走過去,伸手碰了下他的肩膀,能碰到。

下一秒,陳願一拳頭打了上去。

“放過你?想得美!”

“我不僅不會救你,我還要以牙還牙,全都還給你!垃圾!”

陳願想到小時候,斷裂的皮帶,碎開的板凳,身上青紫的傷痕,還有陳麗眉哀哀流淚的樣子,這一拳用了十分的力。

他一拳接著一拳,只覺得心中的鬱氣都隨著拳頭而揮發出去。

陳得財被打懵了,一開始還求饒,然而陳願充耳不聞,悶頭打自已的,陳得財發現求饒沒用,就開始破口大罵,什麼汙言穢語都往陳願身上招呼。

周應巡豁然起身,神情陰森地看著他。

那幾只野鬼都嚇死了,直接掰開陳得財的嘴,把他的舌頭給拉長打了個結,陳得財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啊啊”叫喚。

陳願被這一手鎮住,動作慢慢停了下來,臉上明晃晃寫著“還能這樣?!”幾個大字。

領頭那隻鬼賠笑道:“您繼續,我們保證他不會再說話了。”

陳得財打了他們好幾年,陳願才打這麼一頓,當然覺得不夠。

只是,陳願看著他臉上那一點疑似方才野鬼扯他舌頭時甩出來的口水,也確確實實被噁心得有點下不去手。

周應巡走過來,先是託著他的手看了看。

看不出什麼,但打人自已也會痛的,只是他知道陳願需要發洩。

恰好看出陳願眼裡的嫌棄,周應巡想了想:“可以買個法器,用法器打他,他會更疼。”

最重要的是,老婆不會疼。

野鬼們一聽,頓時緊張起來,等等!

打陳得財是更疼了,可他們待在旁邊也會疼的啊!

周應巡一提,陳願也反應過來了,是哦,對付鬼的最佳利器肯定還得是道家法器。

陳願有些顧慮:“會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那群鬼可是齊齊變了臉色的。

周應巡原本是想說不會的,但陳願緊緊盯著他,眼神裡透出“說實話”的威脅,他頓了一頓,只好說:“還好。”

那就是會了。

想想也是,陳願以前雖是無神論者,但作為華夏子民,各種相關知識也是聽過不少的,比方說在門口掛八卦鏡五帝錢都可以驅祟除邪,因為靠近就會受傷。

如果對自已有影響,陳願忍忍就過去了,忍痛不忍氣。

但影響的是周應巡,那他就不考慮了。

“算了,反正時間多,想起來就打一頓,總能打夠。”

他沒明說,但周應巡知道他是為了自已,整顆心都軟了:“寶寶,你對我真好。”

在陌生鬼面前黏糊,陳願有點不自在,周應巡卻不在乎,在他眼裡,那些鬼和空氣沒什麼區別。

準確來說,除了陳願,其他所有東西在他眼裡都和空氣沒區別。

老婆心疼他,他也心疼老婆,周應巡想了想,右手攤開,一股濃黑的鬼氣在他手中凝聚,慢慢又變成一根棍子的形狀。

成型後,周應巡一把握住,放到陳願手上。

“我的鬼氣弄結而成的棍子,你拿這個打他,你不會疼,他會很疼。”

陳願好奇地看著手裡這根棍子,粗細合適,握起來輕飄飄的,不費力,看起來不像是會造成痛擊的樣子。

但陳願毫不懷疑周應巡說的話,他說陳得財會很疼,陳得財就一定會很疼。

陳願迫不及待要試一下,一棍子揮出去,下一秒,慘叫聲響徹雲霄,陳得財被打到的地方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同時還有黑色的鬼氣逸散出來。

野鬼們不約而同吞了口口水。

鬼氣都散出來了,就已經不是什麼小傷了,之前他們都對陳得財拳打腳踢,讓他體驗“家暴”,基本上就沒有出現過鬼氣逸散的情況。

最關鍵的是,他們都看得出來,陳願壓根沒有用太大力氣。

只是輕輕一揮,就造成了這樣的傷勢。

眾鬼看周應巡的眼神更加小心翼翼了。

陳願打了是棍子就收手了,這棍子威力太大,他怕把陳得財打死了,那還怎麼“可持續發展”?

此時,陳得財已經奄奄一息,得知之後時不時就要挨這麼一頓,他只覺晴天霹靂,生無可戀。

就在這時,周應巡問道:“你那個侄子,叫什麼名字。”

陳願看了他一眼。

陳得財不想搭理他們,可他不敢,只能老老實實地說了名字。

周應巡點點頭,揮揮手,示意眾鬼可以走了。

眾鬼立即提豬肉一樣提起陳得財要走,陳願趕緊叫住他們:“等等!”

眾鬼糾結,大佬讓他們走,大佬的老婆讓他們等等,他們該聽誰的?

還是那領頭的鬼小心問道:“您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陳願讓他們稍等一下,從房間裡提出來一個麻袋,到了他們面前把麻袋開啟,頓時一袋子黃澄澄的金元寶差點閃瞎他們的鬼眼。

旁邊還有個小提包,裡面是香燭和紙錢。

陳願笑著說:“麻煩你們了,這些是謝禮,還請收下。”

要人家幹活,自然得給足夠的報酬。

“我們的?給我們的?這麼多都是給我們的?!”

“您真是人帥心善!”

“天吶,我也是有供奉的鬼了!而且品質都還這麼好!”

一群野鬼活像中了彩票,樂得顛顛的。

陳願燒給他們,看他們就誰提金元寶猜拳,贏了的鬼喜氣洋洋,輸了的鬼一臉晦氣,因為不僅提不了金元寶,還只能提陳得財。

陳願看得好笑,等他們走後,趴在周應巡懷裡笑著說:“他們還挺好玩的。”

周應巡本來正在由上至下順他的背,聞言一頓,冷著臉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已,逼問道:“誰好玩?”

陳願:“......”

陳願正色道:“你。你最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