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巡點頭:“可以。”

不可以他也得讓它變得可以。

他的願願很善良,如果譚太太心病加重的話,願願一定會自責的,周應巡不在乎什麼一家團聚,但他在乎願願的情緒。

他讓陳願在這裡等著,自已去譚家看了一眼,譚太太和譚先生淚流滿面地看著茵茵,一家人正說著什麼。

確保他們看得見茵茵,周應巡就回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周應巡忽然抬頭說:“她執念消散了。”

陳願抬頭,果然看到某處上空漂浮著點點發光的粒子,像是一個在笑的小女孩。

事後,陳願得知,當年,失去女兒對譚太太的打擊太大了,她整日以淚洗面,短短三天瘦了十斤,整個人像一朵被吸食走生機的花兒,譚太太的父母和譚先生商量之後,為了譚太太的健康,讓她不再觸景傷情,做出了搬走的決定。

可以理解,搬走之後譚太太都瘦成了那副樣子,如果繼續在失去女兒的地方住下去,只怕會出事。

而和女兒好好告別之後,譚太太的精神狀態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陳願知道這個訊息後,很開心地問周應巡:“我這算不算積德呀?”

周應巡把他抱到自已的腿上,笑著說:“當然算。寶寶你功德深厚,來世一定會投胎到一個很好的人家。”

陳願的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手指親暱地點點他的耳朵,不好意思說:“什麼功德深厚啊,我又不是什麼大善人。”

周應巡語出驚人:“你是,我用你的名義捐了很多錢。”

陳願:“......”

陳願:“!!!”

他“嚯”地直起身,黑白分明的眼珠直愣愣地看著周應巡,半晌憋出一句:“真的假的?你開玩笑的吧?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周應巡句句有回應:“真的,沒有開玩笑。”

最後,他笑彎了眼睛,回答了陳願的最後一個問題:“我們在一起那天。”

那就是......一年多以前。

“這麼久!”陳願訝然道,“你為什麼沒告訴我?”

周應巡抿抿唇,小聲說:“我怕你不讓。”

陳願啞口無言。

不可否認,周應巡說的是對的。

剛在一起時,陳願還比較矜持,分得比較清,如果周應巡是出錢為他自已積功德,那陳願不會說什麼,但用周應巡的錢給他積功德,他會覺得不合適。

“好吧,那你捐了多少?”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現在的陳願主打一個“周應巡的就是我的”,合適,太合適了!

他重新窩到周應巡身上,隨口問道。

聽見這個問題,周應巡一頓,心虛道:“我不記得了。”

陳願眯了眯眼,幾乎是確定了。

一定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捐都捐了,還是為了自已,陳願也不會說什麼埋怨的話,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但有一個問題他必須問清楚。

“你捐給誰了?不會是軟體上那種‘二十歲的山區貧困男生,但夢想是攝影和擁有一雙兩三千塊錢的籃球鞋’的捐款吧?”

周應巡不滿:“當然不是。”

他又不是傻子。

陳願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幸好不是,你要敢給他們捐,我就和你......讓你吃素一年!”

周應巡說:“捐款之前,我都有讓姜秘書去調查,只有情況屬實才會捐。”

他是要為老婆積功德,不是錢多得給傻叉享福,當然要做好背調,確保每一分錢都能給他老婆帶來功德,而不是“助紂為虐”,反而害了他的寶貝願願。

陳願討好地對他笑笑,狗腿地給他捏肩膀:“是啦是啦,我們家小周同學做事最細心最周到了,我好崇拜你哦!”

解釋清楚,該清算另一件事了。

周應巡把他的手抓住,指腹摩挲他的指根,眯著眼睛問道:“你剛是不是想說分手?”

“......”

原來並沒有瞞天過海嗎。

周應巡氣得重重哼了一聲:“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和我分手了嗎?”

陳願呼天搶地:“沒有哇!清湯大老爺,你不能冤枉小的呀!!”

“答應的事沒做到,該罰。”

咔噠一聲,皮帶扣被解開。

周應巡面無表情道:“今天,本大老爺就要把你這隻小壞蛋紅燒了吃!”

然後,陳小壞蛋就被痛打了數百大板。

疼得他吚吚嗚嗚,眼淚口水流出來,好可憐的,然而周大老爺心狠似鐵,不為所動,直到他哭著說“再也不敢了”才意猶未盡地鳴金收兵。

周應巡把陳願抱到旁邊的小沙發上,蓋上小毯子,自已把溼漉漉一片狼藉到沒眼看的床單扯下來,扔進洗衣機裡。

換好乾淨的新床單,周應巡才把陳願抱回來,陳願剛洗過澡,全身都泛著白裡透紅的光澤,腳背上有幾個牙印。

現在還是大白天,陳願不想在床上躺著,周應巡去拿了新衣服來給他穿。

“你只給我捐了,給你自已捐了嗎?”陳願抬抬胳膊抬抬腿,繼續之前的話題。

周應巡滿不在乎:“沒有。我又不打算投胎。”

陳願震驚:“為什麼?”

“投胎要喝孟婆湯,我才不要忘記你。而且萬一地府把我跟你投到相距十萬八千里的地方去怎麼辦?”

沒有願願,他還不如去死。

陳願順著他的思路一想,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要不......我也不投了?我也不想忘記你。”

周應巡動作一頓,看了他兩秒,猛地把他抱進懷裡,親到手腳發軟:“寶寶,我也好愛你。”

為了他,願願連投胎都不投了,這和表白有什麼區別。

抹去陳願眼角的水汽,周應巡道:“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支援,在那之前,我會先把路給你鋪好,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想留下就留下,想投胎,也會有光明的未來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