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巡的車在門衛那裡登記過,所以很順利地就開進來了。

只是在上次遇到小姑娘的地方,陳願並沒有看到他,又去那戶人家之前的住址外面看了一圈,為什麼說是之前的住址,因為據韋丞所說,他們在女兒夭折後就搬走了。

結果還是沒有找到。

他還想再找,周應巡摸了摸他的肚子,不容置喙道:“肚子都是空的,先去吃飯。”

吃完飯後再來看,依然先來韋丞家看了一圈,沒有。

再去那戶人家,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陳願模模糊糊看到一個小影子,他精神一振,慢慢走過去。

大門兩側是花壇,小女孩就蹲在右邊的那個花壇上,小小一團,肉乎乎的手指在草地上劃拉。

聽到動靜,她抬頭望過來。

陳願幾乎肯定她就是鬼了,因為她和上次見面的穿著一模一樣,明黃色的蓬蓬裙,腦袋上兩個小揪揪,皮筋上帶了兩個毛茸茸的橘子裝飾,腳上穿著有兩個蝴蝶結的白色小皮鞋。

似乎是認出來陳願了,她站起來看著他,但並沒有走過來。

小女孩又看了一眼他旁邊的周應巡,再扭頭看了一眼房子,稚嫩的臉上露出一抹糾結,最終還是沒走。

陳願想和她說說話,但是大門上有監控,他停留久了,說不定會響警報。

他把自已的顧慮和周應巡說了,本意是想讓周應巡去和小女孩交流,周應巡卻說:“不怕,監控拍不到你。”

“你還有這本事?”陳願震驚問。

周應巡挑眉道:“老公的本事多著呢,你可以慢慢體會。”

總感覺這話有其他意思......

幸虧離得不近,不然把人家小孩教壞,陳願都覺得沒臉。

他假裝沒聽出來,問道:“我可以過去了嗎?”

“可以。”

陳願便沒有了顧忌,邁步過去,停在一個安全距離,揚起一抹笑容:“小妹妹,你還記得我嗎?之前我們見過一面的。”

他眼神乾淨,笑容友善,說話不疾不徐,透著一股親和勁兒,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心。

茵茵記得這個好看的哥哥,記得很清楚,因為他上次也和自已說話了,很關心自已,而且是她死了這麼久唯一一個和她說話的人。

“記得。”她小聲說。

上次說到口乾舌燥也不見小女孩搭理自已,陳願面上不顯,心裡卻有點發愁,誰知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後!

“你記得我呀,太好了!”陳願驚喜道,“我可以離你近一點嗎?”

茵茵歪了歪頭,似乎在評估可不可以,最終她點了點頭。

周應巡向來是老婆的跟屁蟲,願願去哪兒他去哪兒,恨不得變成膏藥貼他身上,眼下自然也要跟過去。

茵茵看了他一眼。

陳願立即察覺到了她的畏怯,對周應巡說:“你待在這,我自已過去。”

周應巡臉色一變,幽怨地看著陳願。

陳願不管他,周應巡的外貌只能說比他還好,氣質又溫和,雖然現在自已已經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但之前他表面是裝得很像樣的,按理來說,小女孩不應該怕他才對。

能有這種反應,肯定是上次周應巡揹著他對人家進行眼神恐嚇之類的了。

陳願轉過頭來看向小女孩,發現小女孩崇拜地看著他。

能不崇拜嗎!

上次周應巡還是人身,小女孩看不出他是鬼,現在的周應巡則一看就是超級厲害的大鬼,不知道厲害到什麼程度,但她本能地畏懼他。

可就是這樣一個超級厲害的大鬼,被好看的哥哥看一眼,就不敢過來了耶!

好看的哥哥一定比那個嚇人的哥哥要更厲害!

茵茵確定地想。

那他是不是也能幫幫自已呢?

陳願輕聲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茵茵,譚知茵。”

說一個字,茵茵腦袋就點一下,頭上的小揪揪跟著一起動。

姓譚,看來確實是那個被淹死的小孩了。

陳願正斟酌著用詞,忽然聽小女孩問道:“哥哥,你可以幫我找一下我的爸爸媽媽嗎?我找不到他們了。”

茵茵很苦惱地說:“我爸爸媽媽搬走了,可是我不知道他們搬到哪裡去了,我在這裡等了很久,他們也沒回來。”

陳願忽然明白,為什麼她家在這,但那天會在韋丞家門外看到她了。

因為韋丞家在開派對,來了很多人,她想過來看看有沒有自已的爸爸媽媽。

陳願聲音越發輕柔:“我儘量,好嗎?”

畢竟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輕易許諾,怕到時候她期望落空。

茵茵點了點頭:“好的,謝謝哥哥。”

真乖,陳願想了想問道:“那你要不要先和我們回家?”

她自已一個人在這,陳願有點不放心。

鬼都是人變的,誰知道附近有沒有壞鬼在,儘管茵茵在這遊蕩了三年也沒出事。

茵茵搖了搖頭,她還是更喜歡待在自已的家。

雖然這裡現在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好吧。

陳願沒有再勸,時間不早,與茵茵道別後,他便和周應巡迴了家。

“看來還得麻煩一下學長。”

若說誰會有譚家的聯絡方式,那也就只有與他們曾同住一區域的韋丞了,只是三番兩次麻煩人家,陳願也不好意思。

他問周應巡:“你什麼時候能回到身體裡?”

“別擔心,快了。”

“我沒擔心。我是想說,你回到身體裡後,就趕緊去上班,替學長分擔一下。”

周應巡:“......”

他咬著牙問:“你個小沒良心的,到底誰才是你老公?”

陳願眨眨眼:“你呀。”

周應巡逼近他,虎口卡住他的下巴,將人的臉蛋抬起來對著他,醋意熏天地問:“那為什麼不心疼我,反而心疼他?”

韋丞他何德何能?!

看來他得踩踩點,在韋丞家也安幾個炸彈了。

陳願噘起嘴巴,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周應巡:“......”

他身上的怒火肉眼可見地熄滅了,眉目舒展開來,嘴角上揚了一瞬,又飛快拉平,做出一副自已並未消氣的樣子,然而嘴唇動了動,已經做好被老婆獻吻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