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上有三把陽火,頭頂一把,兩邊肩膀各一把,是人的陽氣所在。

當陽火熄滅時,時運降低,就會容易招惹邪物。

所以會有在夜晚走路時,聽到有人叫自已的名字,一定不能應聲的說法,因為是鬼在叫你的名字。

剛剛周應巡叫出了陳得財的名字,他一口應下,那時候,他身上的陽火就熄滅了,於是感覺到身上一寒,眼中看到的陰陽交匯,群鬼亂舞。

“求求你,求你放過我吧!”

陳得財抱著自已的腦袋,驚恐地看了一眼周應巡,他不認識這個男人,但此時此刻,他就是再遲鈍也該明白,他不是一般人。

連鬼都怕的能是一般人嗎?!

周應巡怒極反笑,只是眼裡並無笑意:“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陳願的男朋友。”

男朋友?

那不就是同性戀、二椅子?

顧不上生氣自已要絕子絕孫,陳得財第一反應是高興:“你和我兒子在一起,那我就是你岳父!我命令你,快讓他們都滾開!”

其他鬼都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真不知道該說他勇,還是該說他蠢。

但凡長腦子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位來者不善,小命都要不保了,還“我命令你”。

“岳父?”周應巡咀嚼著這兩個字,笑了笑,“好啊,那我就送岳父一份大禮。”

陳得財心裡一喜,露出貪婪的神色。

周應巡往旁邊瞥了一眼,眾鬼當即提起一口氣,不敢分神,生怕他一怒之下把他們全都給吞了。

掃了一圈,周應巡選了一隻看起來還算是老實的鬼,虛虛一抓,那鬼便飛到了他手裡。

那鬼大驚失色:“大人不要吃我,我鬼力低微,不好吃的!”

陳得財上下打量周應巡,看他穿的,這人很有錢的樣子,倒也不是不能做他的兒婿,不過彩禮至少得給個一百萬才行!

周應巡問:“上身會嗎?”

那鬼一愣,點點頭:“會。”

“去上他的身。”周應巡下巴微揚,指了指陳得財。

說罷將其一甩,鬼身直直朝著陳得財飛去,透明的魂體與人體相撞,陳得財身體猛地一震,軟軟地倒下去。

隨後一道靈魂從他的身體裡飄出來。

而倒下的“陳得財”悠悠轉醒,驚喜地在身上摸來摸去:“我上身成功了!我有身體了,我活了!”

其他鬼則是羨慕嫉妒恨地看著他,哪個鬼不想活回去呢!

陳得財眼睜睜看著自已的身體被別人控制,低頭看了一眼自已,他的手腳和身體全都是透明的,他去觸碰物品,毫不意外地從上面穿了過去。

陳得財不管不顧地衝過去,想把自已的身體搶奪回來。

在他老家有一個說法,魂魄離體久了,可是會死的!

然而就算那是自已的身體,也不是輕易能夠搶回去的,陳得財剛要靠近,就有兩個鬼押住他,敢掙扎就一腳踹過去,踹得陳得財趴在地上,像個翻不過身的王八。

皮鞋踩到他的頭上,周應巡愉悅地問:“如何,我送的這份禮,還滿意嗎?”

陳得財抖著嘴唇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送你,去死啊。”

周應巡輕聲說著。

沒有比死亡更隆重的禮物了,不是嗎。

他看了一眼“陳得財”,對方立刻識趣地走了過來:“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你回他家去,待上三天再出來。”周應巡望著他的眼睛說,“三天後,我要得到他‘猝死’的訊息。”

啊?原來使用期限只有三天啊。

“陳得財”有些失望,他好不容易再一次體會到活人的感覺,竟然只能體驗三天,但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違抗。

“是,我知道了。”

“大人,那他怎麼辦?”有鬼指了指地上真正的陳得財。

周應巡像看狗一樣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們帶走,只要留一口氣就行。不是喜歡家暴嗎?那就讓你也千倍百倍地體驗一下。”

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不會讓陳得財輕易死掉,他就該受盡折磨。

陳得財嚇傻了,抖如篩糠:“不,不,你不能這麼對我,不能......”

事已至此,他已經明白了,周應巡根本不會替他撐腰,他就是記恨他在陳願小時候打過他,來報復他的!

周應巡轉身離開,身後是陳得財聲嘶力竭、驚恐不已的嚎哭聲。

“陳得財”跟他一塊出去,辦理出院的費用還得周應巡交一下,還有回老家的車費,這挫貨,兜裡比餓死鬼的碗底還乾淨。

回到家,周應巡看著門上毫無變化的鬼氣,微微一笑,看來願願真的有乖乖待在家。

他開啟門。

“我回來了。”

陳願噔噔噔跑過來,跑到一半不小心把鞋子甩掉,又回去穿上,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般若無其事,小媳婦似的說:“你終於回來啦!”

他自已一個人待著太無聊了,遊戲玩了,影片刷了,電影看了,反而越來越無聊,到後面他甚至開始敲電子木魚,敲得自已四大皆空,周應巡再不回來,他就要去出家了。

周應巡非常喜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極度需要自已的表情,好像沒有他不行,笑了笑,把手裡提著的東西給他看:“給你買的小蛋糕,要吃嗎?”

陳願砸吧砸吧嘴,嗯還真有點想吃甜的。

“要吃!”

周應巡拆開蛋糕盒,把叉子遞給他,陳願吃了一口,醇厚的奶香味在嘴裡溢開,混合著水果的清香:“好吃。對了,你的事解決了嗎?”

周應巡伸手把他嘴角的奶油抹掉,挑了下眉:“解決了。”

“那就好。”

陳願叉起一塊小蛋糕餵給他,周應巡張嘴吃了進去。

晚上又給胳膊換了次藥,傷口恢復得很好,兩週之內絕對能結痂。

第二天,陳願要起來去上班,又被周應巡扣下了。

陳願無奈地想,好吧好吧,再寵他一次。

然而第三天,第四天,周應巡一直沒有放他去上班的想法。

甚至連他表示想要出門,都推三阻四地不許。

陳願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

周應巡是想,囚禁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