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電壓不穩嗎?”

“小王,你趕緊去看一下。”

陳願也跟著抬頭看,燈光又閃了一下後,恢復正常,,他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就又看向周應巡,周應巡抬手輕觸他的臉,沒敢碰傷處。

他看向旁邊,蕭嘉嘉三人立刻指向前男友,異口同聲:“不是我們,是他打的!”

周應巡緩緩抬眸,漆黑的眸子沒什麼情緒,但前男友不知為何,心裡一突。

他並未看多久,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彷彿只是隨便一看。

周應巡去簽字,面對警察有些歉意地淡笑,拿著簽字筆的手骨節分明。

簽了字,一行人走出警局,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先開口。

陳願尷尬地撓撓頭,他沒想過隱瞞自已的性取向,但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暴露。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會逃避。

他大大方方地說:“這是,我男朋友。”

倪曉桐、蕭嘉嘉:“!!!”

果然,就知道那拉絲的眼神不尋常!

“哈哈哈知道是你兄......什麼,男朋友?!”一臉憨笑的秦何說到一半,突然變臉,懷疑是自已少聽了一個字,“你是說,男性朋友嗎?”

“啪!”蕭嘉嘉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周應巡唇角揚起,顯然心情很好:“你們好,我叫周應巡,是願願的男朋友。”

他最喜歡以“陳願男朋友”的身份介紹自已,比其他任何身份都要滿足,他曾這麼說過好些次,但每次再說,都依然還會激動得指尖微微顫抖。

陳願搗了他一下,說名字就行了,幹嘛還要說後面那句,聽著怪不好意思的。

他又向周應巡介紹三人,蕭嘉嘉和倪曉桐依次打招呼,秦何還愣愣地看著他們,難以相信,哥們兒變gay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秦何回神:“哦哦,我是秦何。”

周應巡笑:“知道。”

就是那個總對願願勾肩搭背的秦何嘛。

秦何忽然抖了一下,胳膊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陳願暗暗打量他們,雖說大家是工作認識的,但關係還不錯,他不希望因為這個生出嫌隙,如果真的有誰接受不了,那也沒辦法,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就好了。

倪曉桐只在開始驚訝了一下,秦何看起來還有點懵,但眼中並沒有嫌惡之色,至於蕭嘉嘉......陳願覺得她表情有點詭異的興奮,大眼睛骨碌碌地在他倆之間轉來轉去。

鬧這麼一出,聚餐自然不了了之。

“真的不用送你們?好吧,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也趕緊回吧。”陳願對他們擺了擺手。

周應巡對他們頷首示意,車子駛離。

“家裡還有藥不,沒有的話等會兒拐到藥店買點吧,嘶,那傢伙真是個神經病,一言不合就動手,不知道這要多久才能消下去......”

陳願對著鏡子齜牙咧嘴,嘟嘟囔囔說了好一會兒,發現周應巡都沒有回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鬼鬼祟祟瞥向男人,抿抿唇,小心翼翼叫了一聲。

“周應巡?”

“嗯。”

“......”

雖然應了,但不知道為何他更忐忑了。

嘻嘻哈哈耍了會兒寶,除了叫他名字的時候會回應一聲,其餘時候周應巡都跟死了一樣一聲不吭,慢慢陳願也不敢說話了,默默在座椅上縮成一團。

周應巡脾氣是出了名的好,畢業前夕,他舍友不小心把他儲存著剛寫好的論文的電腦給摔壞了,這都沒發脾氣。

此事傳進陳願耳朵裡,那時候他和周應巡都還不認識,但周應巡的脾氣之好就已經在他的心裡根深蒂固了,畢竟連論文被毀都能不生氣,和聖人也沒區別了。

但就是這樣的周應巡,現在竟然生氣了。

一路無話。

車子停穩,陳願慢吞吞解開安全帶,想著能拖延一點時間是一點,周應巡直接下了車,把副駕駛的車門開啟。

陳願:“......”

電梯層數慢慢增加,電梯門反射出兩人並肩而立的身影,陳願螃蟹步挪過去,食指輕撓他的掌心。

沒反應。

陳願改撓為抓,握著他的小手指。

他做好了被甩開的準備,但周應巡並沒有,陳願一喜,看來還是有挽救的餘地的,哈哈,他沒那麼慌了。

家門開啟,照例是陳願先進,他換好鞋子,想了想,決定使用耍賴大法。

就是不管周應巡怎樣,他都死皮賴臉地賴在他身上。

有句老話不是說,烈女怕纏郎,烈男也怕。

陳願信心滿滿地轉身,嚇了一跳。

因為周應巡關好門後,並沒有換鞋,他佇立在他身後,一聲不吭地看著他,俊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裝載著膽量的氣球被紮了個小洞,咻咻咻地漏氣。

陳願踢踢地上那雙比他大一些的深灰色拖鞋,踢到周應巡腳邊,慫慫道:“換鞋。”

周應巡看了他一會兒,換了。

換好之後繼續看著陳願。

陳願:“......”

周應巡拉著他,透過玄關,讓他坐在沙發上,自已卻沒坐,由上至下地望著他,平靜道:“說吧,打架是怎麼回事。”

來了!

頓時,陳願正襟危坐,拿出當時論文答辯的態度,認真解釋:“這事真不怪我,是他先動手的。”

“那傢伙是曉桐姐的男朋友,哦不,前男友,曉桐姐說他們已經分手了。他不想分手,或者說求複合,找到了公司去,沒談攏,在那想拉扯曉桐姐,我總不能冷眼看著,不然還算是男人嗎!你說對吧?”

他試圖尋求贊同。

周應巡:“繼續。”

......尋求失敗。

陳願只好繼續說:“也沒什麼了,我攔著他,他就給了我一拳。不過我立刻就還回去了,還是兩拳,不虧。”他得意地仰下巴。

話音剛落,周應巡忽然如困獸般來回走動。

來回走了兩三圈後,猛地轉身背對陳願,眼底猩紅一片。

不虧?

不虧嗎,對他來說,只要陳願受傷,不管對方傷勢如何,都是虧的!

所有傷害陳願的人,都該死。

天知道,當時他看見陳願臉上的淤青時,用了多少力氣才按捺住爆發的鬼氣。

否則,就不是電壓不穩,而是被夷為平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