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契約之下，惡魔低語

地下室的空氣彷彿凝固成了實質，血腥與腐朽的氣息像密不透風的蛛網般在牆壁間盤旋、纏繞、蔓延。無面女巫娜塔莎緩緩抬起那張光滑得令人心悸的臉，沒有五官的臉皮開始劇烈地顫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其下瘋狂地掙扎、扭動，迫不及待地要破體而出。黑色的血液如同粘稠的毒液，順著她的下頜一滴滴滑落，滴落在地面上，發出“嗞嗞”的腐蝕聲，堅硬的地板被瞬間溶出一個個焦黑的坑洞，冒著刺鼻的青煙。

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膨脹起來，像一個被不斷吹氣的氣球，即將炸裂。體內的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斷裂、錯位聲，像是有無數隻手在她的體內，將她的骨頭一寸寸拆開，又重新拼湊成更加怪誕、更加扭曲的形狀。原本纖細修長的四肢變得異常粗壯，繼而扭曲、拉長，如同章魚的觸手般瘋狂舞動。面板寸寸裂開，像乾旱的土地般皸裂出道道溝壑，爬滿了黑色的裂痕與孢子般的突起，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那張無面的臉突然鼓脹起來，猛地撕裂開一道猙獰的口子，像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露出內部蠕動的血肉和密密麻麻的細小獠牙，閃爍著陰森的寒光。

她的喉嚨深處傳出陣陣刺耳的呢喃，像是千百個被詛咒的靈魂在地獄深處發出的絕望尖叫，又像是無數只毒蟲在耳邊爬行，讓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咔嚓！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聲中，娜塔莎的雙臂突然“嘭”的一聲炸裂開來，血肉橫飛，斷骨四濺，數道宛如章魚觸手般的肢體從傷口處瘋狂地生長出來，揮舞著，扭動著，令人作嘔。尖銳的、閃爍著寒光的骨刃從觸手頂端的面板下破裂而出，像一柄柄死神的鐮刀，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她的身影在血色的陰影中不斷扭曲、膨脹，像一隻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魔，張牙舞爪，準備將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殆盡。

地下室內殘存的血腥味變得越發濃烈，幾乎要將人燻暈過去。黑暗彷彿擁有了生命一般，在瘋狂地蔓延，牆壁上影影綽綽的血色漣漪像一隻只詭異的眼睛，閃爍著幽光，又彷彿在低聲訴說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多米尼克站在原地，目光冷冽如冰，緊緊盯著眼前這隻瘋狂蛻變的怪物，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嘖，真是醜陋不堪，令人作嘔。”他低聲呢喃，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與厭惡，彷彿在評價一坨腐爛的垃圾。

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來自魔法世界的娜塔莎——優雅、從容、強大，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迷人的魅力，會用神奇的魔法將自已清理得一塵不染，保持著完美的形象。而眼前這個徹底墮落的怪物，簡直就是汙穢與腐爛的化身，兩者之間的差距，猶如雲泥之別，讓他感到一陣陣的反胃。

娜塔莎那張裂開的大嘴裡忽然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嘶啞而刺耳，像砂紙摩擦玻璃般令人難受。

“我會……撕碎你……用你的……骨頭……編織……我的……新臉……”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樣，帶著無盡的怨毒和瘋狂。

“沙沙沙——”

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擦聲響起，無數細小的影子從她腳下瘋狂湧出，像潮水般蔓延開來。那是一群由陰影凝聚而成的幻象生物，扭曲而模糊，像是人影與蜘蛛的結合體，長著無數隻眼睛和鋒利的爪牙，發出令人心悸的尖叫，如同一群飢餓的蝗蟲般，蜂擁而至，要將多米尼克徹底淹沒。

多米尼克冷笑一聲，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無比，彷彿萬載寒冰。他不再猶豫，雙目之中驟然迸發出猩紅的光芒，如同兩顆燃燒的星辰。

“嗡——”

空氣猛地一震，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裂開來，一股熾熱的能量在他的眼中瘋狂匯聚，越來越強，越來越亮。

“嗖——！”

兩道水桶般粗壯的、散發著毀滅氣息的熱射線如同天罰一般從他的眼中激射而出，撕裂了空氣，發出刺耳的轟鳴，彷彿要將一切都焚燒殆盡。

“嘭——！”

熾熱的光柱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而過，無數的陰影生物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在數萬度的高溫下化作一縷青煙，灰飛煙滅。娜塔莎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這股狂暴的熱浪衝擊得踉蹌後退，發出痛苦的嘶吼。那些詭異的觸手和裂開的血肉在高溫的炙烤下迅速焦化、碳化，發出“滋滋”的聲響，空氣中瞬間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焦煳味和腐爛的惡臭，令人作嘔。

娜塔莎瘋狂地嘶吼著，扭動著，掙扎著想要逃離這片死亡之地，但多米尼克眼中的殺意已決，如同跗骨之蛆般緊緊鎖定著她，步步緊逼，熱射線持續不斷地釋放著，彷彿兩道熾熱的烈陽之矛，無情地焚燒著世間的一切汙穢和邪惡。

“轟——！”

熱射線如同鋒利的刀刃般無情地切割著娜塔莎那龐大而扭曲的肢體，那些蠕動著的、令人作嘔的觸手在熾熱的能量下瞬間枯萎、爆裂，化作一團團焦炭，黑色的血液如同被點燃的汽油般“嘭”的一聲燃燒起來，蒸發成刺鼻的黑色煙霧，劇毒無比。娜塔莎那龐大而扭曲的身軀在烈焰的炙烤中不斷崩塌，一塊塊焦黑的皮肉不斷剝落，露出下方早已腐爛的內臟和扭曲的、沾滿膿液的骨骼，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惡臭。

她的慘叫聲淒厲無比，穿透了地下室厚重的牆壁，在空氣中迴盪，尖銳刺耳，卻又帶著無盡的絕望與怨毒，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鬼，在做著臨死前的最後掙扎。

“啊啊啊啊啊啊——！”

“嘭！”

最後一擊，熱射線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接貫穿了她的胸膛，在那裡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焦黑的空洞。那團扭曲的、醜陋的肉體終於徹底崩潰，轟然倒塌，化作一堆焦黑的灰燼，散落在地上，像一座小小的墳墓。

整個地下室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噼啪”的餘燼燃燒聲偶爾響起，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焦煳味和腐爛的惡臭，久久不散。

多米尼克緩緩收回了目光，眼底那兩團猩紅的光芒漸漸褪去，恢復了原本的深邃和冷漠，彷彿剛才那場狂暴而殘酷的殺戮從未發生過一樣。

他低頭瞥了一眼地上那堆焦黑的灰燼，輕蔑地冷哼一聲，彷彿在嘲笑對手的不堪一擊。

“哼，不過如此，我還以為能多玩一會兒呢。”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這片焦黑破碎、如同人間地獄般的地下室，淡然地拍了拍衣袖上沾染的灰塵，似乎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清掃工作，根本不值一提。

暗夜中，陰冷的風裹挾著死亡的氣息吹過，捲起地上殘留的灰燼，飄飄灑灑，彷彿要將那份曾經的恐懼與腐朽徹底帶走，埋葬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多米尼克緩緩收回目光，抬腳踩碎了無面女巫所化的焦黑灰燼，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已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裡迴盪，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灼燒後殘留的刺鼻焦臭味。他眼神冰冷如刀，環顧四周，確定再無威脅之後，眉頭微微一挑，似乎想到了什麼。

“躲躲藏藏的，不累嗎？還不出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威壓，彷彿一道冰冷的閃電，瞬間劈開了這沉悶的、令人窒息的空氣。

陰影之中，一陣輕柔而優雅的掌聲緩緩響起，那節奏不緊不慢，從容不迫，彷彿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又彷彿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的發生。

“啪——啪——啪——”

隨著掌聲，一道身影緩緩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像一位優雅的紳士，赴一場期待已久的約會。那是一個身穿精緻的紅黑相間西裝的老人，剪裁得體的西裝勾勒出他瘦削卻不失力量感的身材，胸前彆著一枚金色薔薇徽章，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冷的光芒，領口處點綴著一條暗紅色的絲巾，優雅而考究，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感。他那張蒼白如蠟的面板，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死寂般的冷光，彷彿沒有一絲生氣。銀白色的頭髮一絲不苟地向後梳理著，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深邃的、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眸。那雙眼睛裡，彷彿藏著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又彷彿是無盡的深淵，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被吸入其中，萬劫不復。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似有若無的笑意，讓人捉摸不透。

他手持一根烏木製成的手杖，杖身雕刻著繁複而詭異的花紋，杖首鑲嵌著一顆暗紅色的寶石，散發著幽幽的光芒。他緩步而來，步伐從容而優雅，每一步都像是經過精確的計算，分毫不差。

“多米尼克。”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音節都像是經過精心打磨，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低沉的嗓音中，一絲譏諷與欣賞交織的意味，彷彿在品味一杯剛剛醒好的陳年紅酒，又彷彿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在無數個平行宇宙中，我都聽聞過你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多米尼克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眼前這位不速之客，敏銳地感知著他身上那種詭譎而深不可測的氣息，彷彿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能夠吞噬一切。他並沒有因為對方認識自已而放鬆警惕，反而更加戒備起來。

“普通人的身體？看來你的偽裝還不錯。”

多米尼克挑了挑眉，眼神銳利如刀，似乎要將眼前這個神秘的老人看穿。

“你到底是誰？別告訴我，你只是路過這裡，順便來看戲的。”

老人輕笑一聲，微微鞠躬，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一股古典的、貴族式的優雅，但在這優雅的背後，卻隱藏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壓迫感。

“請允許我鄭重地自我介紹一下。”

他緩緩抬起頭，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詭譎的、如同實質般的紅光，像兩團燃燒的鬼火。

“墨菲斯托。你可以稱呼我為，掌控契約與靈魂的惡魔，地獄之主。”

話音落下，空氣彷彿凝固了片刻，連時間都停止了流動，只有墨菲斯托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在無聲地宣告著他的身份和地位。

多米尼克的目光依舊冷靜地落在這個自稱地獄之主的傢伙身上，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彷彿早已預料到了一切，又彷彿對方的身份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他的嘴角反而露出一絲嘲弄的笑容，似乎在嘲笑對方的故弄玄虛。

“哦？地獄的惡魔？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大人物’，出場方式會更拉風一點，至少也得配得上你這身‘華麗’的裝扮。怎麼，現在地獄的業務都這麼慘淡了嗎？連出場費都省了？”

面對多米尼克的嘲諷，墨菲斯托並沒有生氣，他只是低低地笑了，那笑聲沙啞而危險，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呢喃。

“呵呵呵，年輕人，不要急著下結論，心急可是吃不了熱豆腐的。我今日來此，並非為了與你爭個高下，也不是為了炫耀我的力量。”

他緩緩踱步，手中的烏木手杖輕輕敲擊著地面，發出“篤、篤、篤”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空間裡迴盪，彷彿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他的目光深邃而幽暗，彷彿能夠穿透人的肉體，直達靈魂深處。

“我不得不承認，末日因子，並非出自我的手筆。”

多米尼克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像一把出鞘的利劍，閃爍著寒光。他緊緊地盯著墨菲斯托，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那你出現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別告訴我，你只是閒得無聊，來這裡賣弄你那蹩腳的幽默感和令人作嘔的優雅。”

墨菲斯托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勾勒出一個諱莫如深的弧度，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當然不是，我可沒那麼多閒工夫。雖然這場末日遊戲與我無關，但……”

他停下腳步，抬起一隻手，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隨意地劃了一道，看似輕描淡寫，漫不經心，但周圍的空間卻隨之微微震盪起來，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扭曲了。

“不過，對於幕後黑手……我倒是略知一二。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操控著這一切，包括那個可笑的‘末日因子’。”

多米尼克的神色變得更加嚴肅，眼神死死地盯緊了眼前的這個惡魔，聲音冷得如同萬年寒冰，不帶一絲感情。

“是誰？”

墨菲斯托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俯身，湊近多米尼克，用一種近乎耳語的聲音，低聲說道：

“這個答案，你真的準備好聆聽了嗎？它可能會顛覆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甚至……會讓你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他那雙彷彿能夠吞噬一切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多米尼克，嘴角那抹似有似無的微笑中，隱含著不可言說的危險與誘惑，彷彿在等待著獵物主動跳入陷阱。

空氣再一次沉寂下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屏息凝神，等待著這即將揭曉的驚天秘密，以及多米尼克那至關重要的回答。

多米尼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譏諷至極的笑意，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嘲弄，他冷冷開口，聲音像淬了毒的冰刀，毫不留情地刺向對方。

“呵，原來如此。怎麼，那個躲在幕後的黑手，是欠了你的人情，還是借了你的高利貸還不上？所以你才巴巴地跑來這裡，想從我身上撈點好處？”

他的語氣陰陽怪氣，話裡話外都充滿了尖酸刻薄的諷刺。那笑容，更是像一把鈍了刃的刀，緩緩地、毫不留情地劃開人的面板，不求見血，但求疼得深入骨髓，讓人永生難忘。

面對多米尼克的譏諷，墨菲斯托竟然沒有生氣，反而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副“你說對了”的無奈表情，似乎對多米尼克的敏銳和毒舌早有預料。

“好吧，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就不瞞你了，你說的沒錯。”

他無所謂地攤開了雙手，那雙修長而蒼白的手指上，繚繞著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像一條條伺機而動的毒蛇，彷彿在訴說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又彷彿在暗示著他那深不可測的力量。

“我的那位‘老朋友’，同時也是這次末日因子幕後的始作俑者——天神族中的一員，被稱為‘末日天神’的傢伙，他確實欠了我一點……‘小人情’。”

多米尼克眯起眼睛，緊緊盯著墨菲斯托，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意，彷彿要將他徹底看穿。

“天神族？哼，又是這群自詡為神的傢伙。”

多米尼克嗤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對所謂“天神”的不屑和嘲弄，彷彿他們只是一個跳樑小醜。

“所以……根據你以往的‘光輝事蹟’來看，你肯定是自作聰明地給他出了個餿主意，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那傢伙直接反咬你一口，順手把你給坑了，對吧？”

墨菲斯托的表情微微一頓，眉梢不易察覺地挑了一下，嘴角那抹從容的笑意也變得有些僵硬，似乎被多米尼克戳中了痛處。

“咳……好吧，既然你這麼‘冰雪聰明’，那我也沒必要隱瞞。你猜得沒錯，事情的經過……確實和你說的差不多。”

他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隨後轉身緩步踱著，手中的烏木手杖有節奏地敲擊著地面，發出清脆的“噠、噠、噠”聲，在這寂靜的地下空間裡迴盪，彷彿每一下都敲擊在人的心絃上。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之前受了點傷，力量有所衰弱，於是我就‘好心’地給他出了個主意，想幫助他儘快恢復力量。結果……沒想到，他居然敢過河拆橋，反咬我一口，真是……‘人心不古’啊。”

多米尼克抱著雙臂，冷眼看著墨菲斯托在那裡“唉聲嘆氣”，忍不住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得了吧，墨菲斯托，別把自已說得那麼無辜，像你這種‘老奸巨猾’的傢伙，怎麼可能做虧本的買賣？恐怕是你自已貪心不足，想要從末日天神那裡得到更多的好處，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堂堂地獄領主，居然被自已扶持起來的‘小弟’給陰了，這臉丟得可真夠徹底的，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墨菲斯托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瞥了多米尼克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怒，但最終還是沒有反駁，似乎預設了多米尼克的說法。畢竟，在多米尼克這種級別的強者面前，再多的狡辯也毫無意義。

“夠了，小子，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多米尼克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眼神再次變得冷硬如鋼鐵，他直視著墨菲斯托，毫不客氣地問道：

“我沒興趣聽你的‘光輝歷史’，告訴我，末日天神現在在哪？”

墨菲斯托的笑意也逐漸消散，聲音變得低沉而嘶啞，彷彿來自地獄的深淵。

“他躲藏得很深，就在太平洋最深處的地殼深處，像一隻老鼠一樣苟延殘喘。”

他微微側過身，手中的烏木手杖輕輕地點了地面，一道暗紅色的魔法陣瞬間浮現出來，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魔法陣中隱隱展現著海洋與地殼交錯的圖案，複雜而神秘，彷彿蘊含著某種強大的力量。

“當然，如果你有足夠的‘勇氣’，也可以直接去找他，不過嘛……”

墨菲斯托故意停頓了一下，嘴角又重新浮現出那抹陰測測的、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彷彿在算計著什麼。

“如果你能先幫我解決掉一個‘小麻煩’——綠巨人的噩夢形態，浩克噩夢，我想，最終的效果會更好，也能讓你接下來的行動更加‘順利’。”

多米尼克挑了挑眉，眼神中故意閃過一絲疑惑。

“綠巨噩夢？那是什麼東西？和綠巨人浩克又有什麼關係？”

墨菲斯托點點頭，眼神中閃爍著陰鷙的、如同毒蛇般的光芒，似乎對這個所謂的“綠巨噩夢”也頗為忌憚。

“只要他死了，末日天神在地球上所能吸取的末日能量就會大幅削減，到時候，無論他躲得多深，都將無所遁形，不得不現身。否則，他將永遠無法恢復力量。”

多米尼克低頭沉思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玩味。

“……聽起來倒是個一石二鳥的‘好主意’，既能削弱末日天神，又能引蛇出洞。”

墨菲斯托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緩緩抬起一隻手，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優雅地旋轉著，彷彿在撥動命運的琴絃，周圍的空間也隨之扭曲起來，散發出陣陣詭異的波動。下一刻，一塊暗紅色的、不規則的碎片緩緩懸浮在他的掌心之中，周圍纏繞著細微的、噼啪作響的電弧和狂暴的能量波動，彷彿隨時都會爆炸一般。

“這是我在‘閒逛’的時候，‘順手’從某個破碎的宇宙中弄來的一點‘小玩意兒’。”

他語氣悠閒，彷彿只是遞上一塊無關緊要的糖果，而不是一件足以毀滅宇宙的強大神器。

“這是多元宇宙中破碎的力量寶石殘片，經過我的‘特殊’處理後，凝聚而成的力量碎片。雖然只是一塊碎片，但其中蘊含的能量，也足以讓你‘驚喜’了。”

多米尼克瞥了一眼那塊暗紅色的碎片，目光微微一凝，眼神變得冷冽起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那股狂暴而沉重的能量，彷彿一頭被囚禁的、隨時可能掙脫牢籠的兇獸。

“這麼‘珍貴’的東西，你自已怎麼不用？難道是你那‘高貴’的地獄領主身份，不允許你使用這種‘低階’的能量？”

墨菲斯托嗤笑一聲，手掌輕輕一揮，那塊暗紅色的碎片便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徑直飛向了多米尼克，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

“哼，無知的小子，要是我能用的話，你覺得我還會把它送給你？這種‘粗鄙’的力量，也只有你這種‘幸運’的人類才能駕馭。”

他慢條斯理地攤了攤手，臉上滿是無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似乎在嘲笑多米尼克的無知和貪婪。

“無限寶石的力量，對於像我這樣的存在來說……並不友好，甚至……可以說是致命的。它們蘊含的宇宙法則，與我的力量格格不入。”

多米尼克伸手穩穩地接住了那塊力量寶石的碎片，入手沉重，彷彿握著一顆小型星球。他能感受到掌心中那股狂暴而沉重的能量，如同火山般躁動不安，彷彿隨時可能爆裂開來，毀滅一切。然而，這股狂暴的能量在他的手中，卻安分得像一頭被馴服的猛獸，溫順無比。

他微微勾起唇角，五指緩緩收攏，將那塊碎片緊緊地握在手中，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行吧，既然你這麼‘慷慨’，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篤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這份‘大禮’，我收下了。”

墨菲斯托看著多米尼克，眼神中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那笑容中既有期待，又有玩味，彷彿在期待著一場好戲的上演。

“很好，那麼……祝你好運，‘英雄’。希望你能順利完成你的‘使命’，不要讓我失望。”

多米尼克沒有回應，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墨菲斯托，然後轉身，腳步一踏，身影瞬間化作一道殘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陣輕微的空氣波動。

墨菲斯托站在原地，仰頭看著那漆黑如墨的、沒有一絲星光的天空，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擴大，擴大，最後變成了一陣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在空曠的地下室裡迴盪。

“呵呵呵呵……有趣，真是有趣……這場遊戲，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低聲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期待和興奮，彷彿一個資深的賭徒，在等待著最終開牌的那一刻。

“好戲，才剛剛開始……讓我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