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夜色,像一塊巨大的黑天鵝絨,密不透風地罩了下來。薄霧如同幽靈一般纏繞,連星光都被吞噬得黯淡無光。山腰間,一幢別墅隱匿於密林深處,像一隻沉睡的巨獸,靜靜蟄伏。哥特式的尖頂,典雅的歐式石牆,在月色下泛著幽冷的銀光,宛若一座古老的貴族莊園。四周環繞著精心修剪過的灌木和玫瑰,花香幽幽,卻透著一股詭異的甜膩。

娜塔莎踏著光潔如鏡的大理石臺階,腳下那雙精緻的高跟涼鞋發出“嗒…嗒…嗒…”的輕響,在這死寂的夜裡,像極了某種誘惑的暗語。她每一步都走得極慢,像是在享受著腳下這片刻的寧靜,又像是在故意吊人胃口。那雙裹在黑絲下的長腿,在柔和的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線條流暢得如同雕塑。一襲緊身的黑色絲質連衣裙,將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S 型的曲線如同暗夜裡最致命的誘惑,纖細的腰肢不堪一握,步伐卻像雌豹一般優雅而危險。

她時不時回頭,笑意盈盈,眼波流轉間,彷彿在邀請身後的男人步入她的陷阱。

多米尼克走在她身後,步伐沉穩,神色淡漠。他看著娜塔莎搖曳生姿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的透視視線早已穿透了這棟別墅華麗的表象,看到了其內部的腐朽與黑暗。

這所謂的奢華,不過是一層精心繪製的皮囊,掩蓋著其下令人作嘔的潰爛。

在那看似精緻的地板下,黑色的藤蔓如同活物般扭動著,像一條條粗壯的血管,盤根錯節地爬滿了整座別墅。而更深處的地下,一座巨大的地下室被一扇厚重的鐵門隔絕著,鐵門上刻滿了扭曲的符文和森白的枯骨圖案,像是在封印著什麼可怕的邪祟。陰冷潮溼的空氣在地下室裡緩緩流動,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感。牆壁上,一幅幅殘破的畫像,畫中人物的眼睛彷彿在隨著來人的腳步而轉動,令人毛骨悚然。

地下室深處,一排排人影被鐵鏈倒吊在天花板上,他們面色慘白如紙,雙眼暴突,早已沒了氣息。他們的身體像是被抽乾了血液的乾屍,嘴角還殘留著臨死前驚恐扭曲的表情。地面上,暗紅的血跡勾勒出詭異的圖案,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像是某種邪惡儀式的祭祀現場。

更深處,幾個巨大的玻璃罐裡,浸泡著扭曲變形的人體,像是在進行著某種禁忌的實驗。罐體表面佈滿了裂痕,彷彿隨時都會炸裂,釋放出那些半人半獸、面目猙獰的怪物。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鐵鏽味和腐肉的惡臭,還夾雜著一陣陣低沉的呢喃,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惡魔低語,又像是亡靈的哀嚎。

多米尼克微微眯起了眼睛,腳步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他看得更深,那些血跡斑斑的鐵鏈末端,還連線著鮮紅的肉塊和被撕裂的殘肢,像是某種血腥儀式後的殘骸。

娜塔莎停在那扇巨大的橡木門前,嫣然一笑,纖纖玉指勾動門把。“吱呀——”古老的木門緩緩開啟,一股混雜著檀香與腐朽的怪異氣息撲面而來,讓人不寒而慄。

“歡迎來到我的城堡,怎麼樣?是不是比你想象中更有情調?”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彷彿剛才那些恐怖的景象從未存在過。

多米尼克掃了一眼富麗堂皇的大廳,金色的水晶吊燈灑下柔和的光芒,牆壁上掛著描繪著歡宴與狩獵的油畫,名貴的地毯柔軟而厚重,踩上去彷彿要將人吞噬。但多米尼克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假象,真正的秘密,就藏在這精緻外表的裂縫之下。

“情調?確實別具一格。”多米尼克淡淡地說,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娜塔莎嬌笑著轉身,踩著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上二樓的旋轉樓梯,裙襬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露出白皙修長的小腿。她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多米尼克的異樣,只是柔聲說道:“累了嗎?要不要來杯酒,放鬆一下?或者……你對我的私人藏品更感興趣?”

多米尼克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私人藏品?這我可得好好欣賞欣賞。”

娜塔莎嘴角的笑意愈發迷人,眼神中閃爍著一絲嗜血的光芒。

“相信我,親愛的,你一定會‘終身難忘’的。”

她緩緩地將自已柔軟的身體貼近多米尼克,用手臂輕輕環住他的胳膊,指尖若有若無地在他肌膚上劃過,像羽毛般輕柔,卻帶著致命的誘惑。她湊近他的耳畔,吐氣如蘭,聲音卻帶著一絲冰冷的寒意。

“我的癖好嘛……”她聲音低沉而魅惑,像情人間最私密的呢喃,嘴角卻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可能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你……可別被嚇到哦?”

說話間,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冷芒,彷彿在期待著多米尼克露出驚恐失措的表情。

多米尼克嘴角微微上揚,瞥了她一眼,眼神中透著一股玩味。他心中暗笑,這女人的演技倒是爐火純青,危險與誘惑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可惜,她挑錯了物件。

“嚇到?”多米尼克嗤笑一聲,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開什麼玩笑,我可是即將入職的警察,這種小場面怎麼可能嚇得住我?”

他故意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和挑釁,像一個初出茅廬、自命不凡的愣頭青,完美地扮演著自已設定好的角色。

娜塔莎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郁,眼底的寒意也更甚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她喃喃低語,似乎對這個“獵物”越發感興趣了。

她領著多米尼克繼續往別墅深處走去,越往裡走,空氣就越發陰冷潮溼,那股腐朽的氣息也愈發濃重,幾乎令人窒息。光線逐漸黯淡,只有牆壁上幾盞昏黃的燭火在搖曳,映照出扭曲的陰影,像極了恐怖電影裡的場景。

石梯下方,是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厚重而陰森。娜塔莎輕輕推開門,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和鐵鏽味混雜在一起,撲面而來,讓人幾欲作嘔。

地下室的空間大得驚人,彷彿沒有盡頭。牆壁斑駁不堪,裂縫中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是乾涸的血跡。地面上殘留著模糊不清的血痕,形成了一些詭異的符號,像某種邪惡的咒語。四周擺放著各種破舊的刑具,木製的刑架、生鏽的鐵鏈、沾滿血跡的刀具,每一件都散發著陰森恐怖的氣息。

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隱約間還夾雜著一陣陣低低的嗚咽聲,像是某種被禁錮的靈魂在痛苦地哀嚎。

娜塔莎放慢了腳步,側過頭,用一種既嫵媚又危險的眼神看著多米尼克,紅唇輕啟:“怎麼樣,親愛的,這裡是不是……很有‘情調’?”

她的語氣中透著一股莫名的興奮,彷彿在期待著眼前這個男人在這令人作嘔的環境中露出恐懼、絕望的神情。

然而,多米尼克並沒有。他反而緩緩抬起頭,悠然地打量著四周,彷彿在欣賞一件精心佈置的藝術品。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這地方真不錯,比我想象中有趣多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興奮,“血跡、鐵鏽、腐爛的味道,完美的融合。你可真是個‘懂行’的人。”

娜塔莎嘴角的笑意一僵,眼底的光芒微微閃爍。她看著多米尼克臉上那副毫無懼色,甚至帶著幾分欣賞和興奮的神情,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悅。獵物,怎麼能是這種反應?

她想要看到的,是驚恐、顫抖、無助,而不是眼前這個男人那副彷彿比她還要“專業”的姿態!

娜塔莎收斂了笑容,轉身從牆邊的武器架上緩緩取下一把斧頭。那是一把沉重的舊式斧頭,斧刃上乾涸的血跡和斑駁的鐵鏽交織在一起,彷彿在訴說著它曾經的輝煌戰績。

她低垂著頭,掩飾住眼底的陰鷙和怒意,語氣卻依舊嬌媚:“看來,我得換一種方式讓你‘放鬆放鬆’了。”

突然,她猛地抬起頭,眼中殺意畢現,手中的斧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挾帶著一股勁風,狠狠地朝多米尼克的脖頸劈去!

“給我去死吧!”她厲聲咒罵,聲音中充滿了扭曲的憤怒。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冰冷的斧刃劃破黑暗,直取多米尼克的要害。

砰——!

然而,就在斧頭即將落下的一剎那,娜塔莎的身體卻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猛地倒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冰冷的石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堅硬的石牆被這股巨大的衝擊力撞得微微龜裂,碎石和塵土簌簌落下。

多米尼克緩緩收回剛剛揮出的拳頭,眼神冰冷地盯著倒在地上的娜塔莎,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我以為你還能再多玩一會兒呢。”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酷,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從容。

娜塔莎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嘴角溢位一絲鮮血,臉色慘白如紙,瞪著多米尼克的眼睛裡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她原本以為自已才是這場遊戲的掌控者,卻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