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雨欣被沈清梨這般強硬的態度激怒,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她冷笑一聲道。

“你倒是會給自已找藉口,這些年陸煜為你受了多少苦,念兒從小沒有母親在身邊又遭了多少罪,你輕飄飄幾句話就想揭過?”

沈清梨深呼一口氣:“當年之事,我身不由已,沒有選擇。”

“身不由已?”廖雨欣嗤笑一聲,“什麼身不由已能比自已的丈夫和孩子還重要?你就是自私,只想著自已!”

“世間之事並非只有一個情字,人只有先保全自身,才有資格談情說愛,才有能力去守護自已想要守護之人。

我承認自已並非無私奉獻之人,在生死抉擇面前,我不會為了所謂的情而捨棄性命。

畢竟沒了性命,一切都是空談。

你根本不瞭解我經歷過什麼,有什麼資格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來指責我?”

她被氣到了,一連說了許多話,若是那日回現代之際,系統告知沒有生命危險。

她才會拼命保住孩子和陸煜。

若是有危險,她不能保證自已能否捨命相救。

對方被她突然的反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依舊梗著脖子,不願示弱。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在我看來,你就是懦弱,自私。”

聞言,她冷笑一聲。

“自私不好嗎?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這時,一旁的陸念小跑過來,許是兩人爭吵的聲音過於大,他不放心。

“你們不要吵架,我不想沒有母妃,也不想姨姨生氣。”

小傢伙攔在兩人中間,一副若是兩人打起來,他便要拼盡全力阻攔的模樣 。

稚嫩的臉上滿是焦急與擔憂,眼睛裡還隱隱泛起淚花。

他一會兒看看沈清梨,一會兒又瞅瞅廖雨欣,雙手張開得大大的。

沈清梨看著陸念哭唧唧的小臉,俯下身摸了摸頭,寬慰著。

“乖乖,不吵了,別怕別怕。”

說著,伸手輕輕擦了擦眼淚。

廖雨欣看著兩人親暱的樣子,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這些年,她對陸念視如已出,可沈清梨一回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裝什麼慈母,哼。”

說罷,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無奈地搖搖頭,抱起兒子親親抱抱舉高高。

……

“薛小姐,我們該如何?”

房間裡,跪在地上的下屬恭敬道。

少女一襲紅衣,身形高挑,面容精緻,簡直是絕美的美人皮。

“哼,陸煜!我一定會殺了他,為少卿報仇。”

“可他如今是天子,恐怕不好動手。”

薛婉婉坐在木桌前,手裡的茶杯轉了轉,陰沉沉的雙眸如同索命的惡鬼。

“怕什麼,天子也是有軟肋的。”

“召集精銳,等將陸煜引來之時,一舉殲滅。”

“是。”

下屬走後,從隱蔽的地方走出來一個人,穿著破爛的衣裳。

薛婉婉耳朵一動,側目不屑一顧。

“你怎麼來了?”

男人上前跪在薛婉婉跟前,行完禮後,眼神閃過一絲狡詐。

“薛小姐不必動怒,小的這就去把沈清梨抓過來。”

“新仇舊賬一起算。”

那日許二遇到無意間遇到沈清梨,發現本該死之人居然還活著,便告知薛婉婉,只因薛婉婉當初救下他,不然他早就死了。

雖然與閣主有眾多關聯,但如今閣主已死,自然得解了恨。

因罪魁禍首沈清梨淪落至此,那日不過摸了幾把,這次他要上了她。

……

皇宮陷入一片死寂。

陸煜今日收到廖雨欣的約見,在御花園見面,準備了美酒佳餚。

廖雨欣猛喝了一口酒,才鼓足勇氣說出這些年壓在心底的愛意。

“陸煜哥哥,我對你的愛慕之情,你定是知道的,如今我想為自已爭取一番。”

廖雨欣眼神亮晶晶看著,想要得到答案,雖知道答案可能不如意,也想為自已爭取一次。

就一次。

陸煜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唇輕啟:“實在抱歉,朕已有心愛之人。”

廖雨欣這些年來照顧念兒,他甚是感激,可感激不是愛,所以他不能答應也不想給希望。

廖雨欣聽到陸煜的回答,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眼眸中滿是霧水。

“陸煜,我想問你,你有沒有,哪怕只是一瞬間,喜歡過我?”

“沒有。”

同時那滴淚順勢流下來,她低下頭,不想讓陸煜看到狼狽的樣子。

安靜,死一樣的安靜。

連跟在旁邊的公公都不忍心,沒想到陛下真狠心這般對待美人。

瞧把美人拒絕哭得梨花帶淚。

良久,她抬起頭佯裝扯了扯嘴角,可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我明白了,陸煜,謝謝你坦誠相告。”

陸煜看著廖雨欣故作堅強的模樣,心中雖有不忍,但他清楚此事若不徹底說清楚,只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

他微微別過頭,不去看她的眼睛,低聲說道:“雨欣,你值得更好的,希望你以後能找到屬於自已的幸福。”

說罷,一杯酒杯再次一飲而盡,旋即起身離去。

徒留廖雨欣苦澀地笑了笑,此時的她,腦海中一片空白,周圍的一切聲音都彷彿被隔絕在外,只剩下自已沉重的心跳聲。

等陸煜消失在夜色之中,才脫下堅強忍不住大哭起來,想起這些年與陸煜相處的點點滴滴,自已的每一次心動,每一次期待,如今都成了刺痛自已的利刃。

不知多久,一雙黑靴停在跟前,她抬眸,剛好對上那人的面容。

司徒與她對視的下一秒心慌地別開眼。

同時遞過來一張帕子。

“別哭了,很醜。”

相處下來才知司徒刀子嘴豆腐心,便沒計較。

“謝謝。”

她的手指不小心碰觸司徒的手心,然後立馬抽走帕子。

司徒只覺著手心裡一陣酥麻之感,耳邊是她感謝的聲音,旋即耳垂瞬間泛紅。

好在夜色中無人看見。

“不用,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