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待在房間悶得慌,在皇宮裡人生地不熟,決定不出去添堵。

起身在屋裡走動。

大多看著牆上掛的畫,將她一顰一笑記錄下來,也不知陸煜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畫的。

這時,門被輕輕推開。

聽到聲音,沈清梨轉身看過去。

只見一個小不點探頭探腦進來,腳步聲很小,似乎怕吵到裡頭的人。

小孩越走越近,她瞧著面熟。

“小孩,你是誰,怎的來這裡?”

小孩聽到她的聲音,先是嚇了一跳,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顫,隨後才抬起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沈清梨。

“我……我是小太子呀。”

小孩奶聲奶氣地回答道,聲音裡還帶著緊張。

沈清梨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面熟,這孩子眉眼間確實有幾分像陸煜。

這意思?

也是她兒子啊!我丟,這皺巴巴的小傢伙長這麼大了?

想到花燈節那日,這小孩一見面就孃親孃親的叫,原以為認錯人,如今倒是明瞭。

“你是念兒吧?”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滿是期許與試探 ,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是啊,我叫陸念。”小男孩脆生生地回答,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

沈清梨只覺得心中有一股熱流湧動,眼眶瞬間溼潤,好不容易才強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兒來了呀?”

說著,她緩緩蹲下身子,讓自已的視線與陸念平齊,努力調整著語氣,讓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如水般的溫柔 。

陸念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我聽說母妃回來了,所以偷偷跑出來,又不想讓宮女太監跟著……”

陸念越說越心虛,低下了頭。

生怕母妃不喜他。

沈清梨瞧著陸念那副模樣,心中只覺可愛至極,這孩子,才這麼小,心思卻這般細膩,嘴角露出淺淺笑容。

“你呀,真是個調皮的小傢伙。不過這裡是你父皇的寢宮,可不能隨便亂跑哦,要是迷路了怎麼辦?”

陸念聽了,連忙搖了搖頭,“我不會迷路的,我很聰明的。而且,我還想見見母妃呢,皇父老是提起你。”

“那你現在見到母妃了,開心嗎?”沈清梨笑著問道,旋即將他抱起來,在臉頰上使勁親了好幾口。

陸念害羞地點點頭,“開心!母妃你好漂亮,比皇父畫裡的還要漂亮。”

她微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陸念說的是牆上掛的那些畫。

“這些都是你父皇畫的嗎?”

陸念歪著頭想了想,“嗯嗯,是的,父皇畫畫的時候總是很安靜,但是念兒能感覺到他很想母妃。

有一次我問父皇為什麼老是畫一個人,皇父說那是他最愛的人,等她回來了,要把這些畫都給她看。”

“那時候起,念兒便知這是母妃。”

“母妃不知,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裡,父皇總是一個人偷偷抹眼淚,念兒看著也跟著心裡難受。”

“所以母妃,以後要陪在父皇和念兒身邊,好不好?”

沈清梨的眼眶瞬間溼潤,想象不到堅強的大反派有這一幕。

“謝謝你,乖乖,讓母妃知道這些。”

“這次母妃不會離開你們。”

陸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用謝,母妃,念兒以後可以經常來找你玩嗎?”

沈清梨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門口傳來女人的聲音。

“念兒,你這小傢伙,果然跑到這裡來了。”

兩人轉頭一看,只見身著華服的女人正站在門口,臉上帶著無奈又寵溺的笑容。

聞言,陸念掙脫開她的懷抱,朝著門口的女人跑去。

“姨姨,你怎麼來了?念兒方才和母妃敘舊呢!”

母妃?

廖雨欣微微一愣,視線看過去,原來眼前貌美的女子竟是陸煜哥哥心心念念三年未忘記之人。

那個狠心拋棄念兒的孃親。

沈清梨看著朝門口女子奔去的陸念,又瞧了瞧這位突然出現的華貴女人,滿頭霧水。

她又是誰?

還沒等她開口詢問,廖雨欣便牽著陸唸的手緩緩走了進來。

“想必你就是沈姑娘吧,我叫廖雨欣。”

廖雨欣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語氣中卻透著幾分審視以及一絲絲敵意。

她心中一緊,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已似乎帶著敵意,女人的第六感很準,眼前的人喜歡陸煜。

不過,她還是禮貌地福了福身。

“廖姑娘好。”

廖雨欣回禮,心裡想,倒是個大家閨秀,不似他們說的鄉野村姑。

陸念在一旁眨著大眼睛,看看沈清梨,又看看廖雨欣,“姨姨,母妃可好了,你不許兇她。”

廖雨欣摸了摸陸唸的頭,“姨姨怎麼會兇人呢。”

說著,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沈清梨身上,“沈姑娘,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你說。”

果然爭男人的戲碼要上演了!

該來的總歸是躲不掉,便點了點頭,看向陸念語氣溫柔。

“乖乖,你先去一旁玩會兒,母妃和姨姨說點悄悄話。”

陸念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聽話地跑到一旁擺弄起桌上的小物件。

廖雨欣見陸念走遠,臉上掛著的笑臉瞬間耷拉下來,臉色嚴肅。

“沈姑娘,既然三年前離開他們,今日為何又回來?是因為陸煜哥哥當上皇帝,回來攀附權貴?”

聽到充滿敵意的話,她眉頭蹙起,沒想到這人對自已的敵意如此之大。

“其中緣由,似乎與你無關。”

廖雨欣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指尖用力到泛白。

“與我無關?你倒是說得輕巧,陸煜是我喜愛之人,念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當年一走了之,留下他們父子孤苦伶仃,現在又回來做什麼?”

沈清梨怒道:“放開我。”

誰知。

廖雨欣沒有鬆手,反而加重力道。

沈清梨就不是逆來順受的脾氣,稍稍用力掙脫開。

手無縛雞之力的廖雨欣真不是對手,嬌弱的身軀往後踉蹌幾步,堪堪穩住身形。

“我剛才在想。”,廖雨欣怒目而視,咬牙切齒:“若你真死在外面了才好。”

“現在虛情假意回來,當真虛偽。”

氣氛一瞬間劍拔弩張,廖雨欣不知當年真相,隨意出口,她本不想計較太多。

可如今說的話越發難聽,自然也不能慣著。

“呵。”,她勾了勾唇:“那恐怕讓廖姑娘失望了!”

“你口口聲聲說我虛情假意,你瞭解多少?當年之事,豈是你能隨意揣測的。

你既對我這般不滿,我也不想再與你多費口舌,但我警告你,別再對我動手動腳,否則我定不會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