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塗曜揣著兩隻前爪,蹲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地和劍靈,在芥子空間裡對峙。

“啊切!”

半空中緩緩地飄蕩下塗曜的毛,落在他的嘴筒子上,尤其是鼻尖上,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青丘狐族多教的是占卜之術,對實戰並不擅長,更何況塗曜還是這年輕一輩中遠近聞名的學渣,對上劍靈只有捱打的份兒……

他的背後和頭頂已經禿了一大塊兒,都是被劍靈的劍氣傷到的……

這還是他用盡全力躲避之後的結果。

靈讖,現在叫且慢,從芥子空間的半空中,以劍身緩慢落地,轉化成了一個小女孩兒的模樣,

看上去倒是人畜無害的,但是沒想到下手這麼狠……

“短暫休戰,你追著我打,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根本沒惹你好吧,你不分青紅皂白的上來就敲在了我的腦袋瓜上,要是敲壞了我這英俊瀟灑的形象,你賠嗎?!”

“你這小子,保持自己的形象,不就是想要勾引她,最後再拋棄她,讓她道心破碎嗎?還想瞞我。”

劍靈冷笑出聲。

“沒……沒有!”

“得了吧,我見過的人比你看過的話本子都多,還想瞞我!”

“如果我沒猜錯的情況下,你本來是想讓我那個木頭主人愛上你的吧!但是不知不覺中就自己陷進去了。”

“你胡說!”塗曜抄起身邊的東西,就向劍靈丟去,但是輕易就被它躲過了。

“呦呦呦,還惱羞成怒了!”

劍靈戲謔地撿起塗曜扔過來的東西,就是他平時最寶貴的話本子。

“還給我!”

塗曜跳起來,想要去夠話本子,但是劍靈存心要逗弄他,用靈力讓話本子飄蕩在半空,倒是塗曜好幾次都沒有撲到,看著滑稽極了。

“我看看是什麼書……《純情女修火辣狐》?”

劍靈看到了,忍不住驚撥出聲,於是又用靈力將塗曜藏在小窩旁邊的話本子都拿過來:

“《馭狐成癮:仙子別想逃》,《修仙不如養狐》,《妖契:仙門弟子與她的狐狸道侶》……”

“還給我!快點還給我!不許看!”

“就這樣了還說不是喜歡這個女修,你渾身上下,就嘴最硬。沒想到青丘的少主,還是個夢男……”

“你……你怎麼知道我是青丘少主的?嫻都告訴你的?”

可惡,它才和嫻都簽訂契約沒兩天,嫻都都把這些事告訴它了……

再這麼下去,他很快就會被這個可惡的劍靈取代位置,到時候嫻都就更想不起來他塗曜是誰了……

到時候自己看著她和這個劍靈如膠似漆,和她的那個道貌岸然的師傅長相廝守……

不行不行!

有他塗曜在的一天,這件事就絕對不能發生!

塗曜已經在腦中腦補了一場奪愛大戲。

“不是她告訴我的,這算什麼?實際上,這蒼穹域都是我看著發展起來的,就算是你們狐族的祖先,見我也要恭恭敬敬地叫一聲‘老祖宗’。”

劍靈似是想到了什麼,盯著塗曜的尾尖:

“如果我想的不錯的話,你應該是青丘白狐和有蘇氏的孩子,有蘇氏的絕技你是沒學到一點……”

是的,這個劍靈說的沒錯,要是他媚術學好了,也不會這麼被動了。

“省省吧,那女娃可不是你用用媚術就能上鉤的!”

劍靈盤坐在地上,換了個姿勢,臉上也透露出一絲興味:

“知道我為什麼選她一個廢柴做契主嗎?”

塗曜單純地搖搖頭。

“唉,你是空有美貌,但是沒有腦子。看你陪我玩了這麼長時間,我就發發善心告訴你——”

“她可不是你想的單純的人,她身上沾的血,可能比我還要多。”

“我喜歡她的靈魂……那種浸滿鮮血,從屍山血海中踏出來的惡鬼,偏偏還保持著最純淨的內在,這不是很矛盾嗎?但這也是最有趣的!”

劍靈的眼中迸發出光,像是得到了有趣的玩具:

“現在雜亂的她我也喜歡,靈氣、妖氣……可能還有些我不知道的東西。”

“妖氣?”

塗曜驚撥出聲,不敢相信嫻都一個修仙的凡人為什麼會有妖氣……難道是因為他的緣故,沾上了妖氣?

“別猜了……”劍靈看塗曜苦惱的模樣,還是覺得,別將他為數不多的腦筋給想廢了,“她是半妖。”

“不可能!”

塗曜激動地反駁,但是頭腦漸漸冷靜下來後,想到這種情況也不是沒可能。

“她是半妖……是半妖……”

塗曜竟然可恥地想到,這樣他們就更配了。

看著狐狸那沒救了的樣子,劍靈搖搖頭,覺得狐族的未來一眼望得到頭。

“你……算了,祝福,鎖死。”

原本劍靈還想和這隻笨狐狸說說玉衡的事,看來現在沒必要了。

……

嫻都和方盼煦組成了小隊,到達了位於棲霞靈境的王宮。

據說棲霞靈境原本也是一方小世界,只不過後面世界收縮,原本稀薄的靈氣急劇濃縮,住在這裡的人們因為身體上承受不了這麼突如其來的壓力,也就漸漸消失了。

類似於恐龍滅絕學說的一種,生存的地方氧氣濃度不夠了那種解釋。

而棲霞王宮,最後一代君王是位暴君,他將靈境中的所有奇珍異寶都據為己有,但是死後也只是成了這漫長歲月中的一粟。

不過經過那麼多次的歷練,王宮中的寶物早就被搜刮乾淨了,原本是歷練者扎堆的地方,現在也只有零星幾個修真者過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漏網之魚。

方盼煦在前面走,同時和嫻都講解這裡的來歷:

“我之前來過一次,比你有些經驗,所以我可以當作你的嚮導……”

見嫻都長時間沒有回應,方盼煦回頭檢視情況,沒想到回頭的時候,嫻都就將劍架在了她的脖頸上。

“同門相殘?玉衡仙尊的弟子就是這副德行?”

就算是且慢架在脖子上,方盼煦也絲毫不慌,彷彿料定嫻都根本不敢殺她。

“同門?只怕是她早就已經死於非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