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都沒有聽到玉衡的挽留,只是順著指引,來到一片很空曠的洞中:

不同於外面劍多到隨意堆放的地步,嫻都目光所及,都是灰敗的石塊和飄蕩在半空中的塵土……

奇怪,也沒有劍啊?那會是什麼東西?

嫻都皺眉,準備離開的時候,一柄泛著血紅色光的劍橫在了嫻都身前:

說劍,也不像是劍……它的刃極薄,更像是追求美的藝術品,為了美而美,沒有什麼實用性。

而且它還是像有股傲氣一樣,偏偏等自己要走的時候才堪堪登場。

……不慣著它的臭毛病。

況且這柄劍,確實讓嫻都沒有一見傾心的感覺。

還是像玉衡說的那樣,等到之後有機會了……

察覺到嫻都有放棄的想法,這柄劍由橫放轉為豎放,擋在嫻都面前,還發出嗡鳴聲,頗有些不依不饒的架勢。

嫻都繞個方向前進,它就轉為擋在那個方向上,氣息也由原本的趾高氣昂轉變為有些討好的意味。

遇上狗皮膏藥了。

這還強買強賣?

嫻都揮手,想將這柄劍揮開,沒想到劍察覺到嫻都的意圖,直接用劍氣劃開嫻都的指尖,諂媚地在指尖下面接著。

這動作之快,讓嫻都現在的身軀都沒來得及反應。

“嘶——”

指尖殘留的鮮血也被這把劍貪婪地捲走。

等這把劍做完這一切,嫻都也感到識海中多了一絲聯絡,和塗曜的契約有些類似。

這些突如其來的熟悉感,嫻都感覺自己都已經說膩了。

這個世界,從頭到腳都不對勁:

這把劍,玉衡,塗曜……

大約就是從剛進入世界的時候,那次昏倒開始的。

當時系統播報的什麼?

……出錯?

什麼東西會讓主系統都出錯……

“……嫻都!”

直到嫻都和劍簽訂了契約,玉衡才能進到這個洞窟。

雖說心中早有設想,但是等到這一刻重演的時候,玉衡還是感到了深深的挫敗和無力感。

既然已無力改變結局……

玉衡手腕微翻,一個東西就出現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

“這把劍,叫做靈讖。自太一宗立派以來,就在此處。它亦正亦邪——正派弟子因為它嗜血而不敢接觸,邪修因為它存於太一宗且吸收靈氣,不願簽訂它。”

“真的嗎?”

有點興奮,也有點丟人。

嫻都作為鬼,這麼多年來都是肉搏和法術。她也想像演的一樣,有個本命法器,到時候一喊:XX聽命,就會有東西飛過來。

放在之前,她肯定不屑一顧,甚至還覺得有些雞肋……

但是在這個世界中,見識過自己是多麼底層的修為,嫻都覺得剛剛好!

“……既然你以與它共鳴,可能這就是天意吧。”

說著,玉衡將手上的東西遞給嫻都,嫻都接過,但是不經意間觸碰到玉衡的手指:

劍穗上有絨毛,像是什麼動物的毛髮……

“多謝師尊,這是什麼?”

“咳……”

玉衡輕咳,單手握拳放在唇前,有些不好意思:

“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劍穗,可以幫你更好地領悟劍意。”

說完,玉衡的臉上已經爬上了紅暈。

“多謝師尊記掛。”

說著,嫻都將劍穗收進衣袖中。

玉衡的餘光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更是羞愧地和嫻都避開眼神。

……

“好了,後面練氣期的弟子在隊伍中間,按照隊形進入棲霞靈境!”

“若是有危險,摘下自己手腕處的手環即可出靈境!”

“……記住,此次只是歷練,在秘境中的所得,都是個人機緣,切不可殺人奪寶!”

話是這麼說,但是利益面前,誰還管什麼道義?

嫻都抱著劍站在隊伍中央,有些出神:

她覺得靈讖這個稱呼氣勢很弱,沒有那種霸氣的感覺。

至於要改成什麼名字嘛……

用的就是她之前在網上看的段子:

叫且慢!

你說了且慢,人家愣神的時候,劍直接穿膛而過,想想就覺得十分可行!

原先多霸氣的名字,現在改成且慢,問嫻都還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靈讖的劍靈當然生氣,撒潑打滾了好幾次也沒改變嫻都的決定。

既然影響不到嫻都,靈讖就只能拿嫻都的身邊“人”開刀。

原本塗曜在好好地看話本子,但是莫名其妙就被劍砸了,因此引發了一系列的爭端。

嫻都現在感覺,自己腦袋裡都可以上演話劇了——塗曜和劍靈鬥嘴,旺財一邊幫腔一邊向她彙報實況。

她又不能直接切斷聯絡,要不然他們到時候又要拉著自己斷案……

感覺開了一家幼稚園。

不過就算是嫻都開小差,跟著大部隊進入靈境,也沒有人來和她交談。

身邊的人陸陸續續組了隊,朝著不同的方向尋寶,嫻都也就權當是來度假的,完成任務隨便轉轉。

不過棲霞靈境的靈氣竟然比蒼穹域的要濃,就跟進入了有氧森林一樣。

當然,與上清峰的根本沒辦法比就是了。

嫻都正想朝著溪流的方向前進的時候,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叫住她:

“嫻都,不如我們一同組隊吧?”

是方盼煦的聲音。

【現釋出隨機任務六:與人組隊,前往棲霞宮殿。(5積分)】

這樣啊……

正好,上次的事情還沒有算賬呢。

……

嫻都離開後,玉衡就對宗門宣佈自己要閉關,實際上是將自己關在修煉的洞穴裡。

玉冠微斜,三千素絲傾瀉而下,散亂地纏繞在身下的衣帶上。

玉衡的指尖繃緊又鬆開,將那一抹布料攥出潮溼的褶皺。

他的呼吸灼熱,卻抿緊著蒼白的唇,不肯洩出一絲聲響。

因為發情期而冒出的長耳不受控制地抖動,留戀地蹭著布料,想與氣息的主人融為一體……

喉結滾動,閉眼將臉埋進布料中,汲取上面的味道,腰肢無意識地拱起,又猛地僵住——

他居然……

玉衡抓著衣服起身,原本整齊的道袍已經被自己扯亂,襟口更是大開,露出玉色的肌膚。

他的腿根發顫,膝蓋因為長時間跪在寒玉榻上,早已磨出紅痕。

但是他的思緒,還是忍不住飄向那時候指尖溫熱的觸感,頓時尾椎後又傳來一陣酥麻……

玉衡手裡揪著的衣服上,赫然有一朵梅花的縫補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