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師父終於發話,嚴厲的將大仁和明善斥責了出來,而與此同時,師父一個箭步衝到靈巖道人的跟前,且掐出三清指訣,用力向靈巖道人的額頭打了下去。但見師父的三根手指所觸碰到的位置,頃刻冒出一縷縷黑氣,而靈巖道人更是痛苦的哀嚎!師父沒有遲疑,隨即大聲喝道:“靈巖道兄,眼下只有一法可行,那便是我強行將醒屍鬼從你的體內剝離出來,但這麼做的後果,你想必也明白!”

“我,我明白!只求李道兄速速施法,我願成為一個廢人,也不願讓醒屍鬼得逞!”靈巖道人狠狠的咬著牙,臉色更加痛苦的掙扎著,似乎在和醒屍鬼做最後的搏鬥。

“好!此法,會有少許的痛苦,你且忍耐!”

師父乾脆利索的點了點頭,順勢從包袱內取出了至高法器“伏魔鼎”,此物,正是師父用以拘禁那八十八個惡鬼的煉魂爐!看到這裡,我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而我身邊的大仁和明善倒是瞬間懵逼了,呆呆的看著師父,卻不知師父接下來要做什麼。與此同時,師父怒聲大喝:“天蓬天蓬,九元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翁。七政八靈,太上浩兇。長顱巨獸,手把帝鍾。素梟三神,嚴駕夔龍,威劍神王,斬邪滅蹤。紫氣乘天,丹霞赫衝,吞魔食鬼,橫身飲風,蒼舌綠齒,四目老翁。天丁力士,威南御兇,天騶激戾,威北御鋒。三十萬兵,衛我九重,闢屍千里,掃卻不祥,敢有小鬼,欲來見狀。钁天大斧,斬鬼五形。炎帝烈血,北斗燃骨。四明破骸,天猷滅類,神刀一下,萬鬼自潰。急急如律令!”

“啊!”

就在師父所念咒語的最後一個字出口時,靈巖道人頓時慘叫一聲,身體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師父瞬間將伏魔鼎擺放在靈巖道人的頭頂位置,並狠狠的咬了咬牙,猛地用力將手訣抬起,而手指離開靈巖道人的額頭時,一股濃烈的黑氣,隨之帶起……但那黑氣不停的盤旋著,似乎想要重新鑽回靈巖道人的體內。師父看到這裡,腳下猛跺地面,再次用力將那醒屍鬼從靈巖道人的眉心處拽出……連續三次後,那團黑氣終於一點一點的拔起!

就在這時,師父用力拍了一記伏魔鼎,但見那伏魔鼎渾然響徹起一道晨鐘暮鼓般的顫響之聲。與此同時,師父手訣一鬆,那黑氣轟然向靈巖道人的眉心鑽了回去。但伏魔鼎內彷彿散發出一道剛猛無匹的強大吸力,生生將那團黑氣吸了進去……直到最後一絲黑氣進入伏魔鼎內,師父用力轉動了伏魔鼎上面的蓋子三圈,如此,一把將伏魔鼎拿了起來,轉身走了出來!

“李道長!李道長!我師父他怎麼樣了?”明善急忙追上師父,但見師父在外面的洞窟內盤膝坐下,並把那伏魔鼎擺放在跟前。

師父沒有理會明善,而是雙手掐出太極印,雙眼緩緩合上,未再多發一言。看到這裡,我上前把明善拽了回來,並低聲說道:“我師父已經把醒屍鬼收服,現在正用伏魔鼎煉化那醒屍鬼,你先不要打擾他,還是看看你師父怎麼樣了!”

明善震驚的張了張嘴,旋即轉身跑到裡面的洞窟內,小心翼翼的將靈巖道人攙扶起來,讓其平躺在石床上面。此刻,大仁上前搭了一下靈巖道人的脈搏,繼而大驚失色:“明善,師父他……他好像出了問題!我居然感應不到他體內有半點靈氣!”

“啊?師父怎麼了?”明善慌亂的看了看大仁,繼而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靈巖道人,此刻,他徹底呆住了。

“你們的師父,為了對付那醒屍鬼,不惜毀掉自身的修為,倒是令人敬佩啊!”突然,師父緩步出現在洞口,輕嘆一聲,又說道:“所幸的是,他保住了一條命,日後興許還能修煉回來!”

“師父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李道長!”大仁頓時崩潰的向師父呼喊。

師父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此劫,在所難免啊……只因你們神道一脈,修的乃是靈仙之法,此法,為吸納周天靈氣為己所用。而醒屍鬼恰恰是吸納伏屍故氣,遇到你師父體內的靈仙之氣,如魚得水,也正是因為如此,你師父所用的煉化之法,非但對醒屍鬼無效,更是在間接的幫助醒屍鬼越發的強大起來!”

“既然李道長能收服那醒屍鬼,為何不在師父禁法失敗之前下手?那我師父豈不是不用將修為毀於一旦?”大仁依舊在激動的辯駁。

“醒屍鬼已經在你師父的體內呆了四十多天,怎會輕易的離去?除非在你師父最為虛弱的時候,方能將醒屍鬼一擊即潰!”師父此刻,方才道出先前一反常態的緣由:“而且,他若是用禁法催動,最後的結局恐怕是要軀殼爆裂而死!此舉,反而是將自身的修為,白白送給了那醒屍鬼。但不用此法,卻也無法將醒屍鬼擺脫開來,我更無法將醒屍鬼收進伏魔鼎。總而言之,此乃險中求勝之下策,也是迫於無奈!”

“既然醒屍鬼如此厲害,難道李道長就有把握對付得了他?!”大仁紅著雙眼,氣呼呼的質問。

“大仁師兄!李道長剛剛救了師父,你怎麼能向李道長興師問罪?這又不是李道長的錯!”明善忙哽咽著勸慰大仁。

師父倒是雲淡風輕的回答道:“無妨!你們現在心情悲痛,可以理解。現在我可以回答你的疑問,儘管那醒屍鬼煉化的途徑甚是特殊,但進了伏魔鼎,就等於是在找死!剛剛不到三刻,那醒屍鬼已然在伏魔鼎內魂飛魄散了!或許他真的很厲害,只不過,遇到被我封印在伏魔鼎內的那些惡鬼,他還不夠資格留在裡面,只能被其他惡鬼分而食之!”

“你,你為何要封印那麼多的惡鬼?你到底想幹什麼?”大仁似乎瘋了,逮著師父問個不停。

“至於我為何封印那麼多的惡鬼,這個問題我沒有必要回答你。你只需要知道,醒屍鬼已被滅,而你師父再過兩天便會醒來,只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恢復自身的修為。這期間,你們師兄弟二人,要悉心照料才是!”師父沒有再回答大仁的問題,轉而向我說道:“猴子,此事已了,我們走吧!”

“慢著!”大仁急忙又喊住了師父。“李道長,我想請問,您既然有這麼高的修為,但不知您是哪門哪派?莫不是在哄騙我們?”

“哼!大仁,我忍你半天了!我知道你見不得別人比你師父的修為更高,更見不得別人搶了你們門派的風頭,但你也沒有必要如此針鋒相對!”我當即忍不住插話,又氣呼呼的說道:“我師父乃是茅山派掌教李正功!先前你師父都已經說破,而你那豬毛耳朵居然沒有聽出來,真是虧了你這麼聰明的腦子!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問?早點問完,我們還等著趕路!早知道你們神道一脈都這麼橫,我就不應該和師父蹚這趟渾水!”

“啊?茅山派掌教?”大仁在聽到我的話之後,瞬間呆住了,他張了張嘴,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猴子,你說這些幹什麼?”師父瞪了我一眼,隨即又向大仁說道:“神虎廟內的靈泉之水,可助你師父早些恢復修為,你們可把他安置在神虎廟附近,每日用靈泉之水灌體,久而久之,他的修為還能恢復如初,而且更上一層樓!此事已了,我們還有事在身,不便多作打擾,就此告辭了。”說著,師父揪著我的耳朵把我揪了出去。

“李道長!”

出了山洞,遠遠的聽到大仁和明善迫切的呼喊聲,師父微微停下腳步,但見大仁和明善雙雙跪了下來,尤其是大仁,苦澀的向師父說道:“剛才是我太過魯莽,不知天高地厚!還請李道長海涵,另外,謝謝李道長搭救我們的師父,以後無論何時,只要李道長有用得著我的時候,我必然會竭盡全力,報答李道長的大恩大德!”

“呵呵!你們有此心,我已心領。”師父微笑著點頭,轉而又想到了什麼,說:“你們神道一脈,修靈仙入竅之法,此法雖然視之為修真捷徑,但也難免會被邪魔擾亂道心。致使元神被噬,辛辛苦苦得來的修為,一朝盡失,此乃最大的紕漏。唉,萬事萬物,皆有陰有陽,有利有弊。不如在你們的修法之中,加入《太乙神煉秘法》,可堅固元神,清淨道心,如此,此弊端可除!”

說著,師父從包袱內拿出一本泛黃的古籍,交到了大仁的手中,上面的書名,正是師父口中所說的《太乙神煉秘法》,待大仁恭恭敬敬的接在手中,師父再次微笑說:“修道不易,爾等當勤勉為之!”說完,轉身帶著我離去。

“師父,那麼珍貴的法本,你是真大方,說送出去就送出去了!”我一路上不斷的唏噓。

“唉,修道之人,若非得法難而修法易,便是得法易而修法難,既然有此契機,當助人一臂之力!”師父輕嘆一聲,又說:“我們不能秘技自珍,若能度他們早日得道,也是功德一件。再說,那本書已經全部被為師記在腦子裡,隨時都能幫你默寫一本出來。既然你這麼在乎那些秘法孤本,從今天起,你要將內修外練之法,再加兩重功課,每日需打坐三個時辰……猴子,你走這麼快乾什麼?為師還沒說完呢……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