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洛拓與李爾在昏黃的床頭燈下相對而坐。
李爾緩緩開口道:“師兄此次來京城怕是極為兇險,那揭諦境強者世間罕有,恐怕……”
洛拓眉頭緊鎖,顯然對李爾的話感到憂慮,他問道:“到底什麼是揭諦境?我只聽師傅提起過,那是比他還強的境界,到底有多強?”
李爾放下茶杯,繼續說道:“在這東大陸之上,習武之人大致分為武者與禪者兩種。武者,外練筋骨,內練氣海,以真氣為根基,強化自身。然而,人的血肉之軀終究有極限,武者透過心法口訣引導真氣在奇經八脈中流動,匯聚於氣海。這氣海內的真氣可隨武者施展而調動,強化筋骨,亦可附著於武器之上傷敵。根據個人修煉的不同,武者的境界也有諸多差異。
禪者則與武者截然不同,他們是佛家功法的修行者。筋骨自然不用說,都是血肉之軀,唯獨禪者的修煉與武者截然不同的是他們是透過冥想打坐,將一種精神力儲存在全身,這精神力在經脈之中迴圈流動,在其對敵之時,不需要調動,可將穴道瞬間打通傷敵。
武者的境界隨著修煉的深入會出現瓶頸與突破,每突破一個瓶頸都會上升至下個境界,武者最初為練武境,當修煉出真氣後進入真武境,普通人幾乎都會困在真武境,只有數一數二的練武奇才可以進入宗師境,宗師分為小成境與大成境,小成境可將真氣外放傷敵,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標誌,正因為這真氣外放,使得宗師境的戰力飆升,而宗師境大成者可以將外放真氣化形,可附於拳腳兵器之上,無堅不摧;宗師境之上則是出神入化之境,達到出神入化之境的人都是具有某種神通,這神通也都是因人而異,有的神通可日行千里,有的神通可開山裂地,不盡而同;出神入化在往上就是開悟者,東大陸從未出現過,開悟者具體如何無人知曉,據說開悟之上還有一境,不得而知。
禪師與那武者的境界大為不同,禪師境界初學為羅漢境,羅漢境都是沒有匯聚出精神力的禪者統一稱為,禪者的精神力十分難以修煉,萬中無一,當禪者凝聚出精神力後便到達了金剛境,金剛境分為小金剛境,和大金剛境,小金剛境的禪者很少,如武者一樣可以外放精神力傷敵,小金剛境的禪者在很短時間內就可修煉至大金剛境,所以大家說的金剛境幾乎都是大金剛境,金剛境的禪者在整個東大陸只有六位,都在大黎的護國寺內,而金剛境之上就是那揭諦境,揭諦境與武者出神入化境類似,具有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神通,向師兄說的“無量法印”可以外放萬字金印訣,焚除汙穢,就如神通一般,而揭諦之上位珈藍境,東大陸也從未出現過,珈藍之上就不知道了。
同樣是化形傷敵,武者宗師大成境者的戰力終究不及金剛境禪師的渾厚。修煉之路無有盡頭,太多的修行者都會因種種緣由,卡在瓶頸處,難以破境而出。更何況,縱使功力再高,終究脫離不開血肉之軀的桎梏。即便是揭諦境的強者,一旦孤身闖入萬人軍隊之中,也難免力竭而亡的命運。但是,若要論單打獨鬥,一名揭諦境的強者,即便是六名宗師大成境的高手聯手,恐怕也難討得半點便宜,況且六名宗師境大成者怕是要將東大陸的所有宗師都找了才湊得齊。
洛拓聽完這番話,臉色頓時變得頹廢不堪,他嘆了口氣,開口道:“你還不如不告訴我這麼詳細,這聽完我感覺更加無望了,感覺自已一出門就會被人弄死,命喪黃泉。唉!”
見狀,李爾連忙上前安慰道:“其實也沒那麼難,我們只需設法將無相師傅的手書呈遞給大黎皇帝,並非真要與此等揭諦境的強者正面搏殺。定會有其他的辦法的。”
洛拓微微點了點頭,但眉頭依舊緊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尋找那一線生機。
黑夜籠罩,黑衣人輕撫身旁的兇獸地吼,那獸兒發出低沉而悠長的咆哮,迴盪在寂靜的夜空下。
這時,一位身著禪衣的人影在黑暗中緩緩顯露身形,他凝視著黑衣人,沉聲說道:“天青國的皇子已被我擒獲,你可是要帶回總壇?”
黑衣人搖了搖頭,伸出自已的手,對著皎潔的月光輕輕一嘆:“凡人汙穢,我怎能沾染這汙穢之物?你自行安排便是,我會把這訊息帶給護法。”言罷,他身形輕盈地跳上地吼的背脊,手指輕觸這兇獸的脖頸。地吼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意志,伸了個懶腰,瞬間爆發,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禪師的身影在黑暗中怒哼一聲:“凡人汙穢?你自已不也是個凡人?哼!”言罷,他緩緩退入黑暗,只留下一片寂靜的月光。
夕陽西下,洛拓獨自坐在桌前,眉頭緊鎖,在那胡思亂想。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將一旁打瞌睡的李爾嚇得從凳子上竄起。
“發生什麼事了?!”李爾驚恐地問道。
洛拓見狀,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想到辦法了。既然不可力敵,那我們就智取。”說罷,他湊近李爾耳邊,低聲細語起來。不知道又有什麼陰謀詭計,不知道又有什麼人會因此受傷。
夜色如墨,公主府內靜謐無聲,只有燭火搖曳。
一名身著武者服飾的壯漢站在一旁,恭敬地說道:“公主,近日坊間傳聞有隕鐵降世,地下黑市已有販賣,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
“隕鐵,八成又是些招搖撞騙之徒,陛下喜歡收羅神兵利器,他們就藉此到處散播隕鐵降世,藉機將手中那些破爛之物以高價售出,讓坊間的探子探明訊息來源,不可輕信,也不可不信,現在正值多事之秋,若訊息為真第一時間上報於我!”一名身著華麗的錦繡長裙的女子淡淡說道,她的容顏清麗脫俗,眉眼間流露出精明幹練,氣質超凡脫俗。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至腰間,點綴著精緻的玉簪,宛如仙子下凡。
突然,破空聲傳來,什麼東西將房門瞬間擊穿後,又順著窗戶飛出窗外。
一旁的壯漢大喝道:“什麼人!”隨即命令道:“來人!保護公主!”他身形毫不停歇,竄出窗外。來到窗外四下觀察,只見屋頂竟有一人在那搖搖晃晃,好似在衝他招手一般。
壯漢怒喝一聲:“好囂張的賊子!”頓時怒上心頭。他雙腳跺地,一躍而上旁邊的石階,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般竄上房頂。房頂的黑衣人見他前來,動作一緩,原地跳躍兩下,展開身形向圍牆方向竄去。
壯漢心中怒火中燒:“這賊子怕我追不上,還故意在原地跳躍等我!太囂張了!”他渾身上下真氣湧動,自信滿滿地身形暴起,緊追不捨。前方的黑衣人見其追來身形暴起瞬間拉開距離,見其快沒了蹤影又放慢腳步,就這樣時快時慢地保持著距離。
這一場追逐在夜色中持續著……
壯漢一臉無奈,心中暗道:“這賊子身形怎麼時快時慢,怎麼好似在等我?觀其真氣波動,不似能有如此身法之人?莫非是在故意示弱?不好!調虎離山!”念及此,壯漢猛然停步,轉身疾馳向公主府,心中不禁暗自咒罵:“我怎會如此愚鈍!這賊子狡猾至極,刻意示弱,讓我誤以為其身手笨拙,誘我追擊,實則欲聲東擊西!竟被他戲耍了!”想到此處,他的腳步愈發急促。
前方黑衣人,正是洛拓。見他掉頭返回,洛拓心中暗笑:“這傢伙警覺性頗高,我故意設餌,他竟這麼快識破,不過時間應該足夠了。”言罷,他身形一轉,向城北方向疾行而去。
公主府此刻燈火輝煌,大廳內鎧甲鮮明計程車兵列隊而立,公主端坐主位,輕舉杯盞至唇邊,對眾人說道:“不要驚慌,你們可先退下了。莫峰已前去追捕。此等小賊,定是慣偷,與上次竊取人參的應是同一夥人。這次莫峰將其擒獲,定要好好教訓教訓,當我公主府是什麼地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一名身著鎧甲計程車兵上前勸阻道:“公主,萬萬不可。在莫宗師歸來之前,我們必須時刻確保您的安全。”
公主默默無言,只是靜靜地品著茶。
此時大廳屋樑之上的棚頂出現了一團黑影,仔細一看那分明就是一個人,誰也不會想到,竟然有人能倒掛在棚頂行走。只見那黑衣人如同壁虎一般,在棚頂上迅速遊走,不一會兒便爬到了公主頭頂。他掏出一把飛灰,朝著燈火擲去。那飛灰遇到明火瞬間爆開,滿屋被煙塵覆蓋,眾人頓時大聲咳嗽起來,有人還大喊道:“快開啟窗!保護公主!”
煙塵漸漸散去,公主之前桌旁的椅子已空無一人,公主已然沒了蹤影。眾人大驚失色:“公主被人擄走了!快!搜!”
此時,公主被黑布包裹全身,已然昏迷。一個黑影將她抱在懷中,這黑影身形快到極致,瞬間就竄出公主府。幾個跳躍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李爾。李爾傷勢痊癒後,遁術已然可以全力施展。在這黑夜之中,他的身形快到難以用眼睛捕捉。他踏在房屋瓦片之上,竟毫無聲響。就算被人看到,也絕不會聯想到這是一個人,只會誤以為是夜梟或是靈貓。
李爾的身形極速向著城北破廟奔去。不多時,他身形一頓,輕躍而下,走進破廟。這時,破空聲再次傳來,又一黑影落地,正是洛拓。
洛拓扯下面罩,大拇指一伸,開口讚歎道:“你可真快!你真行!”李爾被這一誇頓時臉紅了起來,好在有面罩遮住。洛拓繼續說道:“按計劃行事。”說罷,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
李爾將公主輕輕放置在破廟的供臺前,從懷中掏出一小瓷瓶。他小心翼翼地讓公主嗅了嗅那藥粉,公主頓時有了反應,眉頭微蹙,不自覺地用手捂住鼻子,大聲咳嗽起來。
公主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身黑衣、黑布遮面的神秘人。她大驚失色,不由自主地後退,口中驚呼:“你這賊人!可知我是何人?竟敢挾持我!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李爾咳嗽了一聲,用粗獷的聲音說道:“上次見到公主,被公主美貌折服。如今我已命不久矣,但對公主卻是日思夜想。今日將公主擄來,就是為了解這相思之苦。今夜,我們就洞房花燭!我死而無憾!”說罷,他猛地扯去公主身上的黑布,開始動手撕扯她的衣物。
公主此時已然中毒,全身無力,驚恐異常。她邊向後爬去邊驚呼:“不要!你放了我,我給你找最好的大夫!就算治不好你,我也給你風光大葬!放了我吧!”
李爾心中也是害怕得不行,口中斷斷續續地說道:“我都要……死了,我還要什麼……風光大葬!今夜你……你……無處安放!不對,是無處可逃!”說罷,他繼續撕扯公主的衣服。
公主此時心中萬念俱灰:“這怎麼回事?剛才還在府中,怎麼煙霧一閃就跑這來了?莫峰你不是說要保護我、要娶我的嗎?你在哪?”口中不由驚呼:“莫峰!救我!”
此時的莫峰已回到公主府。聽聞公主被擄走,驚恐至極,他立即下令全城搜捕。然而,就在他奮力搜捕之時,城北的大戲已經悄然拉開帷幕。
“住手!放開那個女子!”
李爾聞言,手中動作一頓,站起身來,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你可算來了,再不來,這公主可就要衣不蔽體了。我還真不知該再撕扯些什麼好。”
公主見狀,急忙扯過一旁的黑布,蓋在身上,目光望向廟外。
廟外,只見一人從天而降,塵土飛揚,煙塵之大,以至於那人也不禁咳嗽起來。待煙塵散去,一名青衣男子負身而立,身後揹著劍鞘,手中緊握一把寶劍,劍尖直指地面。藉著月光,他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公主輕聲呼喚:“莫峰!救我!”
青衣男子身形微晃,急忙站穩。劍尖一轉,指向廟門,厲聲道:“賊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洛拓抬頭望天,急忙改口:“賊子,大半夜的竟敢在此劫掠女子,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李爾身形一閃,躍至廟外,從背後掏出一把匕首,粗獷的聲音響徹廟宇:“敢壞我好事!拿命來!”
洛拓見狀,急忙向李爾使眼色。李爾話鋒一轉,急忙說道:“不知閣下高姓大名?不對,你姓甚名誰!”
洛拓聞言一臉尷尬,心中暗道:“這說的都是哪跟哪啊?不管了!先應付過去再說。”一咬牙說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洛,單名一個拓,就是開拓的那個拓!”
李爾聞言,大聲呵斥道:“好你個洛拓!敢壞我好事!拿命來!”說罷,身形一閃,舉著匕首向洛拓刺去。洛拓也不再遲疑,揮劍與李爾戰到一起。兩人打得大開大合,天昏地暗,飛沙走石。時而躍上牆頭,時而跳至屋頂,時而又翻身進入廟內,戰局焦灼異常。
這時,洛拓急忙向李爾使了個眼色,李爾心領神會,身形一閃,躍至洛拓一側,匕首猛然橫刺而出。公主看得心驚膽戰,驚呼道:“小心!”然而,匕首已經深深扎入洛拓的腹部。洛拓手中劍光一轉,劍鋒直指李爾。李爾見狀,捨棄匕首,躍至廟外。
洛拓一把抱起公主,翻身一躍,撞碎廟的後窗。他單腳踏地,快速奔逃起來。身後傳來李爾那粗獷的聲音:“哪裡逃!”奇怪的是,只聞其聲,卻未見李爾追出。
公主哪見過這場面,此時已被嚇得驚慌失措,只顧著死死地抱著洛拓,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洛拓咬破嘴角,鮮血滴在公子的衣襟上。聽著洛拓那沉重的呼吸,公主不禁感到有些心疼。
這時,後面又傳來李爾那粗獷的聲音:“你已身受重傷,看你能跑多遠!”
洛拓抱著公主翻過一道矮牆,跳入一座農舍內。他單膝跪地,口吐鮮血,艱難地對公主說道:“這賊子武功竟如此高強,今夜怕是難逃一死了。姑娘,我一會兒將他引開,你獨自逃命去吧!”
說罷,洛拓手捂著匕首處傷口,準備翻牆而出。公主卻伸手阻攔,拉拽間洛拓腰間一枚玉釵掉了下來。洛拓看了一眼那枚玉釵,來不及多想,高高躍起,站在牆頭,大喝道:“賊子!老子在此!”話音剛落,就傳來那粗獷的聲音:“哪裡跑!”
洛拓躍下矮牆,一轉眼消失在黑夜之中。
整個農舍陷入了沉寂,唯有那些受了驚嚇的雞,在角落裡咯咯地叫著。
片刻之後,公主見外面沒了動靜,一手輕輕捂住胸前的黑布,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確認四周空無一人後,她迅速邁步,奔向主街。剛到街上,一夥身著鎧甲計程車兵便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匆匆而來。公主急忙上前,從腰間摘下玉佩,高聲呼道:“我是黎霜公主,快去那邊救人!”她的右手,指向洛拓逃離的方向。
士兵頭領上前,一眼便認出了公主腰間的玉佩,急忙轉身,大聲命令道:“前營一隊,去那邊!”
隨後,士兵頭領向前一步,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公主受驚了!”
公主擺擺手,急切地催促道:“快去救人!一個青衣持劍之人,名叫洛拓!快去救他!”話音剛落,她突然身體一軟,倒了下去。士兵頭領見狀,連忙上前一步,一把扶住公主,同時高聲下令:“前營二隊,立刻護送公主回府!”
此時,洛拓與李爾已經上蹦下跳的回到了客棧,洛拓從腰間一摸,一個血袋掉了出來。二人迅速將衣物收拾妥當,只聽李爾的身體傳來咔咔的響聲,原本高大威猛的他,在幾番扭曲之下,竟恢復到了原來的體貌。
洛拓讚歎道:“師弟,你這功法真是神奇至極,竟能將筋骨錯位變形。”
李爾聞言回應道:“此乃神行飛遁之術的一個法門,透過變換身體關節,可使速度更快。沒想到今日竟用在了此處……”
洛拓聞言輕輕拍了拍李爾的肩膀,哈哈笑道:“物盡其用!物盡其用嘛!”
李爾不再言語,轉而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洛拓微微一笑,回答道:“什麼都不做,只需靜待魚兒上鉤。”
經過一夜的搜尋,一群一無所獲計程車兵垂頭喪氣地返回公主府,向頭領稟報了情況。頭領聞言大怒,怒喝道:“廢物!都下去吧!”士兵們無奈,緩緩退走。
頭領一臉愁容地步入大廳,單膝跪地,雙手拱起,鏗鏘有力地說道:“稟公主,經過一夜的搜尋,並未發現那名為洛拓的公子,那賊人的蹤跡也杳無音信。”
黎霜公主一臉不悅,大聲訓斥道:“你們這幫廢物!我被劫走你們都沒發現,現在讓你們找個人還找不到!養你們有什麼用!去軍法處,一人領三十大板!”
頭領士兵似乎還想說什麼,一旁的莫峰一個眼神示意,士兵立即應聲:“是,公主殿下。”隨後便退了出去。
莫峰上前輕聲對公主說道:“公主,此事事發突然,都怪我中了那賊子的調虎離山之計。”
公子一臉怒氣地看向莫清,大聲斥責道:“你身為大將軍的兒子,又是宗師小成境的高手,竟然連個賊子都追不上,還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真是……哼!”
莫峰連忙單膝跪地道:“卑職有罪,一會就去軍法處領罰。”
公子見狀接著說道:“你領罰?那誰來保護我?那賊子再回來怎麼辦?你也不動動腦子!還說喜歡我要娶我?我昨晚差點就被人……”說到這,公主臉色微變,不再多言,話鋒一轉,“你去坊間打聽一下,京城可有一名叫洛拓的男子,開拓的那個拓,有訊息了快告訴我。”
莫峰立即回答道:“好,屬下這就去辦!不過公主,你昨夜被劫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公主頓時想起昨夜那畫面,那站在月光下的青衣男子彷彿救世主一般降臨。那偉岸的身軀抱著她在小巷中奔跑時那厚重的喘息聲,她長這麼大從未離一個男子這般近過,不禁小臉變得通紅。
莫峰見公主臉頰驟紅,連忙關切地詢問:“公主可是哪裡不舒服?”
公主聞言,急忙掩面,聲音微弱:“沒事……那個沒事,你且退下,我累了。”
莫峰聞言,拱手作揖:“屬下告退!”隨即緩緩退下。
公主步入閨房,獨坐於梳妝檯前,取出懷中那支玉釵,輕輕摩挲。玉釵潔白無瑕,晶瑩剔透,入手透出一絲沁涼,令她不禁出了神。
“大夫,洛拓的情況如何?”李爾焦急地追問。
大夫一臉困惑地回應:“此人……”
“他叫洛拓!”李爾連忙補充,那名字還特意加重的聲調。
大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疑惑更甚:“哦,對,洛拓。他說他腹部受傷,卻又不讓我檢視傷口,只讓我診脈。這脈象混亂至極,彷彿已是垂死之人,但其面色卻並無受傷之相,真是奇怪,十分奇怪!”
李爾將大夫拉至一旁,掏出一大錠銀子,聲音哽咽:“洛拓昨夜遭賊人所傷!大夫務必救他一命!只需開些金瘡藥即可。”
大夫急忙將銀子推了回去:“哪用得著這麼多銀兩!說實話,老夫行醫多年,也未曾見過如此傷勢。既然你二人都說他腹部有傷,那就先開些金瘡藥吧。”
李爾又將銀子遞上,懇切地說:“大夫,您是京城最大藥房的首席醫師,這銀兩您務必收下。另外,洛拓的傷勢如此詭異,回到醫館後還請您與其他醫師商議,這腹部的傷究竟該如何診治?”
老大夫的眉頭緊蹙,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解,他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罷了,這銀兩我便收下了。待我回到醫館,與同仁們商議一番,也算對得起你此番慷慨。”
李爾聞言,心中稍感寬慰,連忙躬身致謝:“多謝老醫師體諒!”
言罷,老大夫提筆揮灑,一紙藥方躍然紙上,輕輕遞予李爾:“此藥方你且收好,我稍後會吩咐店中小廝,將藥材直接送至府上。你所付銀兩,實乃過於豐厚,即便是十次問診,也用不了這麼多。”
李爾作揖回禮,眼中滿是誠摯:“但請老醫師勿需介懷!回去一定要商議一下這洛拓的病症!”語畢,他恭送老醫師步出門外。
轉身回到屋內,那垂死的洛拓已然跳到桌邊喝起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