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岸後,環顧四周,好在前方不遠處就是一條寬闊的大道,路旁恰好有一座驛站。
火侯開口道:“天無絕人之路,此地剛好有驛站,我們買了馬匹馬車儘快離開此地,那地吼日行八百里,定是追兵的先頭部隊來拖延我們腳步的,不過那兇獸已力竭,但其他追兵恐怕隨後將至,我們需速速離去。”
二人聞言,紛紛點頭,隨即轉身直奔驛站。購得馬車馬匹後,他們毫不猶豫地沿著大道向西疾馳而去。
歷經兩個時辰的疾馳,火侯突然拽緊韁繩,翻身下馬,對南峰低語:“追兵將至,南峰,將洛神醫的棺木給我吧,你與大皇子騎快馬走。”
南峰神色焦急,斷然拒絕:“火老不可!”
火侯輕輕擺手,語氣決絕:“只有分頭走才有一線生機,我若不敵自會逃走!如果有人走散了,在燕京城天下第一棧匯合!保護大皇子要緊!快走!”
南峰聞言,輕嘆一聲,翻身上馬。二人對著火侯深深一拜,隨後沿著大道,快馬加鞭,迅速離去。
火侯則跳上馬車,將棺木輕輕抬起,置於路中央,自已則倚靠在棺木旁坐下,靜待追兵的來臨。
不久之後,三名黑衣人策馬而至,見大道中央竟橫亙著一口棺材,紛紛勒緊韁繩,停足不前。
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步,厲聲喝問:“什麼人在此攔路!”
火侯自棺木後悠然站起,拍去褲腿的塵土,輕撫棺木,語氣中帶著一絲緬懷:“洛神醫,今日我們又要並肩作戰了!”他緩緩揭開上衣,用力一拋,雙手敏捷地繫緊腰帶,露出身軀之上,那線條分明的健碩肌肉,如同山嶽般巍峨挺立,好似充滿無比的力量。
黑衣人沉聲道:“諸位小心,此人是我們要捉拿的目 標之一,天青國的宗師——火侯!”
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朗聲說 道:“久聞火宗師大名,今日有幸相會,讓我這粗人領教一下天青第一宗師的 高招!”
說罷,他從身後掏出兩個巨大的銅錘,置於身前。頓時,周圍的氣流開始旋轉,形成一個小型的風圈。說時遲那時快,壯漢猛然踏地,身形暴起,身體前傾,銅錘向右側掄起,直奔火侯而去。
火侯見狀,立即運轉真氣,全身肌肉逐漸變紅,一根根青筋在健碩的肌肉上蜿蜒遊走,猶如靈蛇攀援古木。他的鬍鬚無風自動,面對壯漢的猛烈攻勢,毫不退卻。只見他左右腿邁開,形成一個穩固的馬步,雙拳置於胸前兩側,頭微微低下,雙眼緊閉,蓄勢待發。
壯漢見火侯並未睜眼瞧他,心中大怒:“一個多年宗師小成的老頭 這麼囂張,看我一錘將你送走!”
壯漢身形在火侯身前一丈處,雙錘掄出,如狂風驟雨般直奔火侯頭部。
就在巨錘抵達火侯身前不足一尺之際,火侯雙眼猛然睜開,黑夜中突然多出的兩盞紅燈。火侯身形紋絲未動,雙拳齊出,巨大的拳影與巨錘在空中碰撞。
壯漢心中大驚失色:“情報有誤!誰特麼說這老頭困宗師小成二十年,老子要剁了他!”可為時已晚,兩個巨錘在撞擊到火侯的拳頭時,就像撞在了一幢巍峨的大山之上,頓時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兩個錘頭應聲而斷,倒飛而回,齊齊撞在這壯漢胸口之上。
壯漢被這兩個錘頭撞得向後退去,仔細一看,這哪是退去,這壯漢四肢向前伸展,根本無法借力,整個人是被錘頭砸中了,快速向後飛去。他飛到剛剛起身之處,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整個人繼續向後飛去,轉眼間便沒了蹤影,只留下一聲遠去的慘叫聲。
二人見狀,即刻翻身下馬,無暇顧及那飛走的同伴,擺開架勢,直面面前的紅老頭。
其中一人雙手緊握一柄長刀,那刀形甚是怪異,刀柄竟長約三尺,刀刃與之等長,置於身前,透著凜冽殺氣。而另一人則手中無兵刃,僅扶手而立。
火侯心中暗道:此二人看似宗師小成之境,若單打獨鬥,我皆可輕易取勝。但若他們聯手攻來,我恐怕難以抵擋。必須先拿下其中一人。隨即,火侯雙拳反轉,於胸前交叉後,一拳高舉至頭頂,一拳則置於身前,腳下步伐微動,右腳穩固不動,左腳卻猛然向前踏出,成弓步之勢。動作稍停之際,他右腿猛然發力,身形暴起,如離弦之箭般直奔那手持無兵刃的黑衣人。右拳揮出,拳未至而拳風已至,氣勢如虹。
黑衣人心中大駭,頓感不妙:“情報有誤!這火侯哪裡是宗師小成,分明已是宗師大成的高手!若非輕敵,我們三人合力定可將其拿下。可伏矢貪功冒進,此刻生死未卜。以我二人之力,即便能將其擊殺,也必將身受重傷。此人一看就是身經百戰之人,出拳直奔雀陰而去。一旦雀陰被擊潰,我豈能是他的對手?”念及至此,黑衣人突然大喝道:“雀陰!合擊!”
這一聲喝令,如同驚雷般響徹四周。
只見黑衣人身形一閃,擋在雀陰身前,雙手緊握刀柄,與火侯的一拳正面相撞。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後,刀柄彎曲,黑衣人被這股巨大的力道頂得連連後退。這時,雀陰迅速跟上,雙手搭在黑衣人後心,但後退之勢卻未有任何減緩。
火侯見狀,心中更是驚訝不已。這二人非但不趁機反擊,反而合力一處,究竟是何用意?正當火侯準備再次發力,將二人震飛之際,他突然發現面前這個持長刀之人竟然抵住了他的拳頭,再也無法前進分毫,甚至隱隱有被推開之勢。火侯見狀,運轉全身功力,又是一拳揮出,直奔黑衣人面門。
黑衣人卻不躲不閃,突然發力,將火侯擊退數步。
火侯大驚失色,心中暗自思量:“此人功力怎會變得如此深厚,竟能輕易將我擊退?”他站穩身形,心中暗道:“一擊未中,對方已有防備。其功法實在詭異,竟能瞬間提升功力。若我貿然進攻,定將身首異處。”想到這裡,火侯運轉真氣,警戒地注視著對面的黑衣人。
此時,黑衣人渾身噼啪作響,身體似乎拔高了寸許,全身衣物被撐得鼓鼓的,整個人宛如即將爆炸一般。而身後的雀陰則收回雙手,身形向後一躍,穩穩地坐在地上開始調息。
突然,黑衣人大喝一聲,身形高高躍起,雙手持長刀高舉過頂,向著火侯猛然劈下。巨量的真氣在長刀之上匯聚成形,化作一道巨大的刀芒,隱約與長刀形狀相似。火侯見狀不敢怠慢,身形一閃試圖躲過這一擊。然而這一擊蘊含的真氣實在太過龐大,長刀落地後只聽“咣”的一聲巨響,真氣頓時向四周炸裂開來。火侯急忙雙拳交叉於胸前擋住這四濺的真氣波及不得不又向後退了一步。
黑衣人見長刀一擊落空,身形穩若磐石,單手執刀,猛然向火侯橫掄過去,刀鋒劃出一道銀色的弧線,直奔火侯。
火侯見狀,立即運轉體內真氣,右拳如風般揮出,與長刀硬撼。只聽“當”的一聲巨響,金屬交擊之聲震耳欲聾,但黑衣人的真氣實在太過磅礴,火侯竟被震得連連後退,雙腿不由自主地紮成馬步,單手撐地,滑出一丈之遙方才穩住身形。
這一擊讓火侯氣血翻湧,但他並未受傷,心中不禁湧起疑惑:“這兩個傢伙修煉的究竟是什麼功法?竟然能將一個人的功力輸送給另一個人,使得兩個宗師小成的功力合二為一,真氣之磅礴,竟能與宗師大成乃至金剛境的禪師相媲美。然而,此人每一擊所蘊含的真氣量如此巨大,以這種消耗速度,不出三招便會真氣耗盡。這第二擊的真氣量明顯小了許多,若我再接其一擊,他定會力竭!”
正當火侯準備迎接下一擊時,黑衣人身形一閃,竟退了回去。而坐在後方的雀陰不知何時已站起身來,閃電般來到黑衣人身後,雙掌搭在其後心。黑衣人渾身再次噼啪作響,衣服被撐得鼓鼓囊囊。
火侯心中大驚:“不好!這後面的黑衣人功力可以迅速恢復!他們兩個可以反覆補充功力!我太大意了!”
火侯急忙運轉全身功力,身形暴起,直奔二人而去。右拳擊出,但為時已晚。長刀黑衣人已迎面襲來,右拳直接撞在巨大的刀芒之上。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火侯被氣浪震得倒飛而回,嘴角流出鮮血。而黑衣人卻毫不停歇,提刀再次襲來。長刀凌空揮出,巨大的刀芒直奔火侯而去。
火侯站穩身形,真氣激盪間一拳擊出。拳影與刀芒在空中猛然相撞,“砰”的一聲巨響再次響起。火侯又退了兩步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鮮血受了內傷。
黑衣人兩招施展完畢,身形輕盈一躍,再次回到另一名黑衣人的身旁。正當他雙手剛搭上後者的後心,準備傳功之際,一道紅光劃破天際,一個火紅老頭已躍至高空,口中大喝:“碎巖火拳!”雙拳如隕石般從天而降,巨大的拳影附著在拳頭之上,二人見狀已無處躲閃。
長刀黑衣人側身而立,將另一名黑衣人護在身下,長刀高舉,硬接了這兩記重拳。只聽“砰砰”兩聲巨響,長刀應聲而斷,黑衣人胸口中拳,地面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力量,已塌陷出一個大坑。
黑衣人見長刀已斷,用盡全力擲出,只見破空聲傳來,火侯躲閃不及,腹部被這一刀瞬間貫穿,整個人倒飛而回,重重地摔在地上。
煙塵散去,火侯單膝跪地,用力將腹部丹田處的長刀拔出,隨手一丟。
用長刀的黑衣人則大口喘著粗氣,單膝跪地,胸口塌陷,已然是身受重傷;而身後的黑衣人,剛剛他雙手搭在同伴後心,被火侯的拳風將雙臂震斷,無力地垂在半空。
三人全都身受重傷,相互對峙不敢異動。這時,黑衣人身後傳來喘息和腳步聲。火侯心中暗叫不妙。
來人正是剛剛被火侯擊飛的魁梧壯漢,他氣喘吁吁地來到同伴身前,一看說道:“看我去把這個老傢伙結果了!”說罷就要衝上前。
火侯深知這壯漢雖身負傷,但仍存有一戰之力。反觀自已,內腹丹田受損,真氣渙散,確已無力再戰。只見他身形一閃,瞬間來到棺木之前,一掌劈開厚重的棺蓋。
壯漢見狀,囂張地嘲諷道:“看!這老傢伙自知不敵,已經去找棺材去了。”
火侯緩緩說道道:“老夫年輕之時偶然得了一兇獸之血,此血遇真氣則如會變得滾燙,老夫與這兇獸之血已融為一體,多年來老夫悟出一招,一直無從施展,就是將全部真氣注入血液之中會發生什麼!”
說罷火侯抱起洛拓的屍身,喃喃自語:“洛神醫,今夜已是窮途末路,但老夫絕不能將你的屍身留給他們毀壞。神醫之恩,老夫今生無以為報,但在黃泉路上,老夫陪你!”
說罷,火侯迅速運轉真氣,身體逐漸由紅轉紫,由紫變黑,宛如燃燒的火焰逐漸轉化為深夜。他身上的汗珠好像遇到了燒紅的烙鐵,發出吱吱的聲響,隨即化作一陣陣白煙,升騰而起。
那長刀黑衣人大驚失色,驚呼道:“不好!這老頭不對勁!快退!”
紅色的血液從火老的丹田之處流出,那血液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注入洛拓胸口玉針之處,洛拓的屍身由黑漸漸變紅,火侯緊緊抱著洛拓的屍身,遠遠望去,兩人彷彿多年未見的戀人般緊緊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