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尼恩

地下城。

“喂，尼恩，你一定想不到我看到了誰。”

“誰？”對面慵懶的聲音傳來，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裡卻毫不關心，彷彿只是為了敷衍撥通聯絡器的人。

撥通聯絡器的人正是洛子敬。“你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驚訝的。”洛子敬還在賣關子，他相信剛才目睹的一切，一定能使這個八風不動的人驚掉下巴。

對面沉默了兩三秒，洛子敬知道這是尼恩要掛掉的前兆，急忙開口道：“我說我說。”尼恩沉默等待洛子敬的開口。

“是那個在沙漠裡揍了我的女人！”

尼恩本來好好地躺在床上的，聽到這話，他翻身坐了起來。

“只有她？”尼恩問。洛子敬在這頭點了點頭，又想起尼恩看不見，連忙“嗯”了兩聲，接著又說道：“她都在這了，其他的人還會遠嗎？”

“地址。”尼恩不再多問。洛子敬聽話地發了定位過去。

尼恩收到了洛子敬發來的定位，就在地下城。由於地下城的訊號設定，沒有更加精確的定位。

三分鐘後，尼恩坐上了飛行器。

五分鐘後，尼恩到達了地下城的門口。

他還沒有聯絡洛子敬，洛子敬又聯絡了他。

“快快快，她們走了！”洛子敬一邊從自已的位置上站起來，一邊擠開人群。

“往哪邊去了？”尼恩站在門口左右張望。

“地下城的出口方向！”洛子敬只能在人群中看見幾個女人急速奔跑的背影。地下城面積廣闊，人員雜亂，他只能看得到這麼多。

尼恩於是結束通話了電話，決意在門口守株待兔。幾秒後，尼恩看見了一個面熟的女孩，是那些女人團伙裡的，沒錯！尼恩記得很清楚。

擦肩而過，連給尼恩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留下。接著，後面又出現了尼恩“朝思暮想”的身影——就是她。尼恩揚起笑臉，準備迎接林生香的“久別重逢”，結果那幾個女人面無表情地跑過他的身旁。

一刻甚至都沒有停留。

這挫敗了尼恩的自尊心。尼恩跟著她們，看到幾人跑進了一個汙水橫流的小巷，他略微有些嫌棄，剛想邁進去，就聽見了那道冷淡的聲音說了句“痕跡是否抹除乾淨”，他探進身子再去看的時候，巷子裡已經空無一人。

尼恩面色難看。自從上次一別，他用盡人脈都未曾獲得那六個女人的半點訊息，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一回，還是沒能說上一句話。

“尼恩？你在這幹什麼啊？”洛子敬的聲音從尼恩的背後傳來。

尼恩回頭，看見了洛子敬疑惑的神情。他內心鬱悶，不想說話，因此並不搭理洛子敬的“蠢問題”。

“不是你說地下城最近沒什麼新鮮東西的嗎？”洛子敬吐槽朋友，撓了撓頭跟上了尼恩的身影。

“你說什麼？”尼恩聽了洛子敬的話，忽然間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開始奔跑起來，跑進了地下城的大門。洛子敬一頭霧水地跟了上去。

他迅速地跑進地下城的監管處，這裡有關於地下城各個地方的監控影片。路過賭場的時候，他看見一大群人正彎著腰在地上撿東西，而不遠處的機甲比賽區的螢幕上正在輪番滾動著待會上場的對戰資訊。

“弗蘭肯斯坦（伊爾根）vs火焱（聯鐵）”

“弗蘭肯斯坦（伊爾根）vs巨物神（邊緣人）”

……

幾乎都是“弗蘭肯斯坦”的對戰資訊。尼恩都差不多要讚歎一聲“勇氣可嘉”，然而這種方法在尼恩看來卻是有勇無謀。

尼恩買通了監管處的安保人員，從幾分鐘之前的各個賽區開始看起。洛子敬跟在他的身後，也跟著看了起來，不過他卻不知道自已的兄弟在看些什麼。

“喂，你怎麼回事？你在看什麼？”尼恩沒有回答他，眼睛死死地盯著螢幕。

洛子敬不滿朋友的態度，他一屁股坐在旁邊的轉椅上，無聊地扯著尼恩的衣角。尼恩揮手開啟了他的手，指著旁邊的監控對他說道：“你看門口，看看有沒有上次我們遇到的那六個女人的蹤跡！”洛子敬看著尼恩明顯黑下來的臉色，只好答應了。

從門口的監控以及資料登記，還有各個地方的角落幾乎都看遍了，洛子敬都懷疑自已的眼睛差點流血，他們依然沒找到那六個女人的身影。

尼恩面如墨玉般黑沉沉的，從洛子敬聯絡他的時候他就應該加快動作才是。現在的局面就是：只有自已記得看到過那六個，不對，是四個女人，而其他人都不曾記得了（洛子敬為證）。

尼恩很想出去抓幾個人問問，但為免此時鬧大，尼恩還是將這個念頭熄滅了。當然他全然不相信是自已眼花或者是幻想，他見識過那幾個人的能力，能做到今天這樣，他甚至毫不驚訝。

尼恩叫上洛子敬一起走了，他現在滿心眼裡想的都是那幾個女人，全然不知道眼前的這幾個人已經不是自已曾經遇到過的幾個女人了。而他遇到過的那幾個、有交情的那幾個，此刻還困在遊戲裡出不來呢。

說到林生香、蝴蝶、丁園、查莉以及羅省一行五人駕著飛行器逃離了監管者的審判之眼，並逃出了羅省的世界後，他們又遇到了新的難題。

飛行器在高速的飛行中崩潰。一到資料黑洞中，飛行器就出現了麻煩。蝴蝶勉力支撐著飛行器的運轉沿途上他們看到了許多大張著口的資料黑洞，幾個人都默契地忽視了，因為她們不確定在沒有申丹的幫助下，在沒有遇到上次兩個真實世界的人類的情況下，還能有如此的好運。

直到他們遇到一個資料風暴，所有的一切都被捲了進去，他們失去意識，被裹挾著帶進了一個全新的地方。

這次還是林生香先醒過來。她的頭部脹痛，應當是受到資料風暴的影響。頭痛捂住腦袋的時候，她看見一個奇怪的東西跳著從她的面前經過，還發出動畫般的音效。一蹦一跳地搖著腦袋，看起來頗像一個好玩的玩具。

林生香沒有跟上去，那個奇怪的東西很快就不見了蹤影。林生香站起身來，她只記得暈過去的時候，看見了黑綠色的資料鏈條劈頭向他們砸過來，之後就被裹挾著帶到了這裡。

這裡不是她們曾經遇到過的資料沙漠，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遊戲世界。因為資料沙漠裡，除了那些黑色的條狀物和沙子，什麼都沒有，而這裡卻幾乎什麼都有，因此林生香猜測他們應該被資料風暴捲進了一個遊戲世界。

但這個遊戲顯然已經被荒棄很久了，除了剛才蹦跳著過去的奇怪東西，視野之內沒有看見任何其他生命體。

林生香閉上眼睛，試圖喚醒其餘的四個人。丁園是第二個醒來的，她揉了揉眼睛爬了起來，緊接著就是蝴蝶和查莉，但羅省始終都沒有醒來。

三個人的頭痛都很劇烈，但等到痛感消失的時候，羅省依舊沒有醒來。丁園閉上眼睛，大仙羅省的腦子呈現出一種灰藍色。她把這個發現告訴了其餘三個人。

林生香聞言，閉上眼鏡後，發現羅省的精神力也在逐漸削弱。

“這麼說，是不能離開自已的遊戲世界的？”查莉猜測。

查莉的猜測確實有道理。遊戲世界本就是為主角設立的，“一切皆因於我”，這樣玩家才會有代入感。一旦遊戲的主角離開原本的世界，不僅所有因他而生的所有會崩潰，他本人也會陷入“死亡”。因此查莉的猜測不無道理。

即使或許已經猜到了什麼，但四個人面對羅省的情況卻毫無辦法。

林生香看著蝴蝶，問道：“或許，羅省可以像我們一樣？”蝴蝶明白林生香的意思，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將手放在羅省的頭頂，片刻後，她睜開眼睛，對其餘人說：“可以試試。”

羅省的情況很糟糕，於是接下來的行動便更加刻不容緩。

丁園再一次目睹這樣的情景，羅省的肉身被燒燬。她想起了林生香自焚時決然的表情，忍不住渾身打了個顫。

高溫灼燒了這裡的空氣，羅省的肉身在烈焰中“嘰嘰”作響，丁園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卻發現這個動作有點太變態，又看了看肅穆而立的三個人，稍稍放下心來。

不多時，羅省完全不見了，屬於他的那片灰燼裡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色條狀物，看起來比林生香等人的更加精巧。

蝴蝶撿起羅省的條狀物，猶豫了兩秒，沒有表情的眼睛裡浮現出了波動，她的手摩挲了兩下，最終還是將那東西揣進了口袋裡。

羅省終歸還是一個易燃的爆炸物，她們無法不提防他，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在這種未知的環境裡，有一個能力更強的人在她們的身邊顯然更加保險。

林生香沉思了一會，還是先同意了蝴蝶的做法。

先讓她們看看這個地方的情況再說。

“這裡好像是個遊戲世界。”查莉觀察了下四周的環境。

和羅省的遊戲世界不同的是，這裡並不是大自然，而是實實在在的有人類生活和居住痕跡的街道。

但經過仔細地檢視，才發現遠處的大螢幕上出現了不同尋常的一幕。

丁園撩起花花綠綠的裙子，從羅省的灰燼邊站起來，走到正在皺眉觀看的林生香旁邊，和她一起望著大螢幕。

林生香收回視線，看見了一臉痴線的丁園，很是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了？”丁園轉過頭來，林生香看見她的眼睛都變成了星星眼。

只見丁園一臉激動地說：“這個！這個！這個我玩過！”語氣激動，滿臉緋紅，卻也不說是個什麼東西。

查莉走到倆人的身邊，她也似乎知道那螢幕上面到底是什麼，和丁園的反應卻截然不同。只見她淡淡地說：“應該是一種女性向的遊戲，那四個男人，正好是四種不同的型別。”丁園激動到說不出話來，卻忘了自已怎麼會到了自已曾經玩過的遊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