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劉表病亡，劉備逃江陵，曹操奪襄陽！

“兄長，是仁輕敵大意，以至於接連大敗。”

曹仁死裡逃生後，涕淚縱橫的跪拜在曹操身前請罪。此戰幾乎將曹操留守葉縣、宛城的近萬兵馬折損了。

本就因為被賈詡設計火燒博望坡、火燒宛城而損失慘重的曹軍，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然而面對曹仁的請罪，曹操卻不甚在意，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只是對其語態十分不滿，道：

“子孝，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如婦道人家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大丈夫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此戰你可探聽到是誰為劉備出謀劃策？”

曹仁說道：“兄長，不久前有一名叫‘單福’的文士主動投效劉備，之後劉備軍就發生巨大變化，宛如如虎添翼似得，智計百出，連戰連勝！”

“單福是何人？諸位可曾聽聞？”

曹操環顧四周。他麾下文臣武將中有不少就是潁川人士，這一帶文士肯定會有一些關聯。

戲志才想了想說道：“主公，按照曹仁將軍的樣貌描述，單福應當是徐庶。”

“徐庶？”

“正是。”

戲志才詳細說道：

“徐庶原名徐福，自幼喜歡舞刀弄槍，為人好俠。曾為人報仇，而後用土白粉塗於臉上，披散著頭髮逃走，被官吏抓住。

“官吏問徐庶叫什麼名字，徐庶一句話也不說，官吏於是把徐庶綁在柱子上作出準備肢解的樣子，並擊鼓下令周圍市場裡的人出來辨認，但都不敢說認識這個人。

“後徐庶的黨羽一起來將徐庶救走。徐庶非常感激，於是不再舞槍弄棒，一改自己平時的舊習去求學，拜訪名師，經常與司馬徽等名士談論天下大事。”

…

這頓時令曹操起了愛才之心，他年少時就是好俠仗義，這是遇到同道中人了，於是問道：“志才，這徐庶之才，比你如何？”

“不在我之下！”戲志才給予了最高肯定，“甚至猶在我之上！”

“唉。”

曹操嘆息一聲，道：

“劉備本就是當世英雄，因為缺少經國濟世之才，這才命途多舛、蹉跎半生。如今有徐庶這等王佐之才輔佐，必定是如虎添翼。

如今劉備感恩劉表救濟，傾盡全力相助劉表。我軍想要攻破襄陽城，更是難上加難。現在劉羽封王事必，未來必定全力南下，我們腹背受敵，該怎麼辦呢？”

…

曹仁有些愧疚，曹操雖然沒有多言提起，但本就舉步維艱的曹軍，因為他接連戰敗、損兵折將而更加艱難。曹操沒有怪他，但曹仁卻很是自責。

…

戲志才卻寬慰說道：

“主公，我軍雖然受到劉表和劉備前後夾擊。但我們一開始的戰略目標也同樣達成了。等於利用劉備兵馬為我們扼守外側屏障，抵擋劉羽兵馬正面衝鋒。

“而荊州襄陽也不是風平浪靜。

“劉表後妻蔡氏加害劉備設下鴻門宴失敗，劉表因此震怒逮捕軟禁蔡氏一干人等。

“夫妻反目，也代表劉表與襄陽蔡氏等世家反目，只需要一根稻草，就能壓垮這頭駱駝了！”

…

“那麼這根稻草是什麼？”曹操驚疑問道。

…

戲志才卻說道：

“主公且靜觀其變即可，襄陽城很快就會發生內亂。我們只需要擋住劉備的進攻，必定可以等到反攻襄陽的機會。甚至是不攻自破！”

戲志才如此篤定，令曹操等人有些驚疑。但考慮到一直以來，戲志才出謀劃策、運籌帷幄的表現，他們又十分的信服！

接下來曹軍宛如縮頭烏龜似得，面對前方襄陽城劉表、和後方新野劉備兵馬的襲擾，一直堅守樊城，以不變應萬變，短時間令劉備和劉表難以一鼓作氣擊潰曹軍。

局面僵持下來！

但荊南五郡的叛亂卻越演越烈，這令襄陽城內漸漸有些躁動不安起來。

因為劉備的到來，以及對曹軍連戰連勝的那種士氣，都隨著這種僵持不下而消耗殆盡。

最讓他們絕望的是，劉羽的兵馬殺到南陽了！

…

其實數月前劉羽就已經決定揮兵南下，淮河防線和襄陽城，都是他們攻略的目標所在！

但袁術忽然之間僭號稱帝，劉羽身為漢室忠臣、天子代言人，自然需要親征袁術這亂臣賊子，給了江淮地區不少諸侯喘息的機會和時間！

後劉羽封王，忙碌封王事宜，更是令荊州劉表有足夠的時間去應付南陽之事。

可惜張繡和賈詡離開之前，三把火直接將劉表的雄心壯志燒沒了，劉表抑鬱寡歡，精氣神直接垮掉了！

劉表兩位子嗣，長子劉琦略有能力，但缺少世家大族支援。次子劉琮生母蔡氏，乃襄陽大族，可惜劉琮為人懦弱，未來必定被架空宛如傀儡。

二子都不是荊州的最佳繼承人，劉表因此將目光望向了劉備！這既是將荊州託付給劉備，也是將家小託付給劉備。

可惜劉備拒不接受！

後令劉表震怒的是，後妻蔡氏竟夥同襄陽不少世家大族，設下鴻門宴欲要加害劉備。劉表憤怒，不僅是因為他看中的劉備被害，更是因為自己的權利受到了挑戰！

將後妻蔡氏等一干人等全部逮捕軟禁，這也是一種殺雞儆猴。

可惜如今曹軍猛攻襄陽，為了穩定民心，劉表不可能斬盡殺絕。他派遣劉備前線征戰，也令長子劉琦南下江夏，交好江東孫策，想要達成盟約。

本就精氣神垮掉的劉表，如今更是心力交瘁、筋疲力盡，這種情況下，劉羽兵馬殺至南陽，宛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劉表的精氣神壓垮了！

劉表病重！

臨死之前劉表急招劉備相見，想要將荊州讓給劉備，可惜劉備再三推辭，說什麼都不答應。

“景升兄，備不會接任荊州，但備會輔佐劉琦經略荊州，以報答景升兄的救濟之恩和知遇之恩，望景升兄安心，將荊州傳給劉琦！”

“唉——”

劉表嘆息一聲，終究只能無奈點頭，急招長子劉琦從江夏歸來。

這時候劉備本不應該離去，然而不知為何，曹軍卻加大了對襄陽城的進攻力度，甚至曹操這位主帥都親臨戰場督戰，攻勢十分猛烈。

劉備不得已，只得暫別劉表，往前線指揮排程。

…

後妻蔡氏聞訊後，立刻聯合手下勢力脫離軟禁，回到刺史府邸後，看著劉表的遺囑面目猙獰，有些歇斯底里：

“呵呵，原來是劉備！原來你屬意的荊州刺史之位是劉備！我還以為是你長子劉琦，沒想到是劉備！虎毒不食子，你寧願將家業交給外人，也不給自己的子嗣！”

劉表病入膏肓，已經沒有精力反擊，但眼神卻冰冷的宛如刀子似得望著這個毒婦。

如果還有選擇，劉表絕對不會選擇聯姻蔡氏，來穩固對荊州的統治的！

這不過是慢性自殺罷了！

蔡氏望著病入膏肓的劉表，直接將他的遺囑撕掉，嘲笑道：

“可惜人家劉備看不上荊州啊！景升啊景升，你能坐穩荊州刺史，靠的是我蔡氏鼎力相助，繼承人選理應是我兒子，你為何如此偏心呢？”

說著，蔡氏竟直接篡改遺囑，寫上次子劉琮的名諱。終於令劉表有些動容，他掙扎著發出虛弱的聲音：

“愚昧無知！如今荊南五郡反叛、曹操強攻襄陽，劉琮坐不住荊州刺史之位，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你這是害了劉琮！”

“只要有我們蔡氏相助，我兒子肯定能坐穩荊州刺史之位的。如果還不行……”

蔡氏卻聽得笑了：“據說曹操好人妻，大不了等你死後我帶著琮兒改嫁，曹操雄才偉略，才情無雙，想想就令人蠢蠢欲動……”

望著蔡氏那銀蕩的姿態，劉表極其憤怒，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這言語刺激、血脈膨脹，令病入膏肓的劉表承受不住，直接活活氣死過去！

蔡氏上前探了探鼻息，確定劉表死了後，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蔡氏將這句詩彰顯的淋漓盡致！

劉表死後，蔡夫人改寫遺囑，令次子劉琮為荊州之主，蔡氏宗族分領荊州之兵。

整個荊州襄陽，頓時改天換日！

劉琦從江夏歸來，卻得知劉表已經病亡的訊息，泣不成聲。探親變成了奔喪！

然而劉備聞訊次子劉琮成為荊州刺史後，卻不敢置信，為之震怒！

因為劉表臨死前的託孤物件，是劉備。劉備拒絕後則是長子劉琦。哪裡有提起次子劉琮？為何如今卻改成了次子劉琮繼承荊州刺史之位？！

“主公可曾聽聞趙高、李斯篡改遺詔之事？”徐庶望著襄陽城的鉅變，一眼就從情報中看出了關鍵。

“軍師，蔡氏篡改遺詔？！”劉備震怒。

徐庶點點頭道：“主公且看，除了劉琮繼承荊州之主，還有蔡氏宗族分領荊州之兵。劉琮年幼，必定是蔡氏掌權，荊州等於落入蔡氏之手。”

“可惡！”

劉備震怒，“景升兄臨死之前託孤與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蔡氏奪走荊州！”

劉備直接率親兵回襄陽，身側不過只有數十人，然而襄陽城卻不敢開門。

劉備只得在城外大喊：“劉琮”。

襄陽城門守衛立刻傳信刺史府，他們已經將劉表安葬，劉琮自領荊州刺史。

當然一切都是劉琮之母蔡氏、及其蔡氏宗族掌權。

“母親，皇叔叫門，我們不去應答嗎？”

劉琮有些愧疚害怕，他對自己成為荊州之主都沒有心理準備。

“不用理會劉備！”

蔡氏搖頭說道，她對劉備有些忌憚：

“我已經去信告知曹操，假意結盟曹軍。如今失去襄陽為後盾，劉備兵馬缺少糧草後勤，肯定不是曹軍對手。他們兩人鷸蚌相爭，我們正好漁翁得利！”

劉琮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唯唯諾諾。

……

襄陽城外。

劉備叫喊許久沒有應答，頓時明白事情果真如徐庶所言。

這時候徐庶沉聲說道：

“主公，蔡氏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舉，篡改遺詔，扶立次子上位。荊州將落入蔡氏之手，不如我們率兵反攻襄陽，可佔據荊襄之地。”

“主公！！！”

聞言之後，文臣武將都勸劉備反攻荊襄。

然而劉備罵歸罵，但一聽到反攻襄陽，卻搖頭說道：“是蔡氏篡改遺詔，罪不至劉琮。並且劉琮也是景升兄子嗣，漢室宗親，我不可能趁人之危！”

“可劉表屬意主公，就算主公不願意趁人之危，也應該傳給長子劉琦！”

孫乾、簡雍等人都在勸。長子劉琦是信賴劉備，他們可以共掌荊襄。

但劉備還是搖頭不答應。

徐庶這時候深深望著劉備，為之感動：“主公果然仁義！”

…

這時，襄陽城城門忽然開啟，眾人為之一愣，守將魏延挺身而出，對劉備喊道：

“使君，荊襄非你不可！”

魏延身後有不少荊州軍異口同聲喊道，顯然劉備在荊襄的表現，獲得荊州上下認可。

劉備有些感動，但還是沒有選擇入城。

既然不想要奪下荊襄，率兵入城只會驚擾百姓，平白引起爭鋒，這反而不是他的本意。

劉備的仁義，令魏延等荊州將士更加認可。不少人艱難抉擇後，決定投奔劉備。

…

徐庶說道：“若是主公不願意反攻襄陽，必須要儘快離開此地！

“失去襄陽的後勤保障、荊襄之主劉表的鼎力支援，我們宛如無根之萍，難以為繼，必是軍心動搖、士氣大跌，會被曹軍趁火打劫。

“更何況劉羽兵馬殺至南陽，我們直面劉羽兵鋒所指，更是宛如螳臂當車。與其在這裡與曹軍相爭，不如暫避鋒芒，遠離漩渦中心！”

…

“軍師，如今我軍該去往何方？”

劉備嘆息一聲問道。縱觀他這一生，不是在亡命天涯，就是在亡命天涯的路上。

…

“南下江陵。”

徐庶想了想後說道：“江陵器械糧食充足、扼守長江中上游咽喉。如今劉琦鎮守江夏，兩地可互為犄角之勢。”

…

劉備想了想後答應了。

離開前，劉備到劉表墓前祭拜，流涕而去。

劉備軍到當陽時，竟有十餘萬眾，輜重數千輛，投奔跟隨。到達江陵時，太守出城相迎，甘願奉劉備為主。

……

樊城曹軍。

曹操得知襄陽城變故，進攻的態勢稍緩。得知劉備率軍南下奔逃江陵，沒有選擇趁勝追擊，耗費精力追殺劉備兵馬。

如今曹操與劉備一樣，都是無根之萍。南陽是盆地，一馬平川，是擋不住劉羽的兵鋒所指的。所以曹操一直在圖謀襄陽。

然而蔡氏結盟曹軍，卻心懷鬼胎。如今劉表死後得到襄陽後，還藉機趕走劉備，自然不會讓曹軍入襄陽了。

蔡氏也害怕曹軍反客為主！

但曹操可不像劉備那麼仁義，他殺伐果斷，鐵血無情，策動荊南五郡叛亂，對襄陽城腹內煽風點火。

劉表乃八俊之一，可以鎮壓這些聲浪。但蔡夫人有什麼威望？劉琮宛如媽寶男似得更加沒有主見。荊州又開始人心惶惶起來！

蔡氏獲得荊州軍政大權，利益瓜分多少問題，自然有世家大族不滿，這些世家大族也會暗中出手。

再加上劉備離開荊州，令不少荊州軍將士臣服投奔，以至於本就風雨搖擺的荊襄，更顯得危機重重！

蔡氏孤掌難鳴、獨木難支！

直到這時候，蔡氏才終於明白，荊襄之主不是那麼容易坐穩的！

劉表坐穩荊州刺史之位有蔡氏鼎力相助，然而這不過是劉表助力之一，他本人的能力也不可小覷！

真正讓蔡氏掌權後，他們才知道其中的複雜，盤根錯節的嚴峻。

果然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如今情況更加嚴峻，蔡氏最後沒辦法，交出不少權利給其他世家大族，還是沒有餵飽這些狼子野心之徒，此時才知道，他們幫助劉表，劉表何曾不是在反饋蔡氏？

蔡氏有今日地位，也是靠著劉表這位荊州刺史扶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得已，蔡氏只能引入曹操這位外援，甚至蔡夫人還想要利用美人計，她知道曹操好人氣！

可曹操好人氣歸好人氣，但也不是來者不拒、百無禁忌，像這等毒婦，他是根本看不上的。

曹操對劉表，其實也有種英雄惜英雄的感慨！

當曹操進入襄陽後，長袖善舞，巧施妙計，頓時令蔡氏大權旁落，最後甚至設計誅殺蔡夫人，為劉表報仇雪恨，同時也是殺雞儆猴！

至此，襄陽落入曹操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