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豐饒反面 均衡宇宙

“沒事……只是命途之力的衝擊改變了你的體質，在這個過程中稍微有些異象而已，過段時間就會慢慢穩定下來。”

符玄示意李熠把大陣外那些屍體都搬進去。

那些是剛剛為了給李熠卜算，搬到大陣之外的，死在洞窟裡的藥王秘傳蒔者們。

符玄看了看大陣執行的情況。

“嗯……人數太多，而且牽扯較大，大衍窮觀陣要得出結果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我們先去了解一下你的情況。畢竟所謂命途之說，也只是將軍的推測，這樣一個東西在你體內，說不定對你還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牽扯較大？”李熠疑惑。

符玄看著李熠。

“給你的卜測報告你沒看嗎？算了，你回去再看吧，情況我已經透過傳訊玉兆發給將軍了。我們現在來說說你的情況，你再詳細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李熠點點頭。

“……我舉起建木殘枝，恍惚間看到了「壽瘟禍祖」，祂向我投來瞥視，之後我就暈過去了。”

符玄習慣性環抱雙手思索著。

“按理說，星神之瞥視必有異象，不過禍祖所在距離仙舟必定極為遙遠，祂的瞥視也是透過殘留「豐饒」能量且被星核碎片啟用的建木殘枝才能達成，異象想必被壓縮在這一截建木殘枝之中。”

“我觀那些人的死狀，十分奇特。其人肉身機能十分正常，甚至勝過活人，然而卻失去了所有的生命跡象，且面部帶著奇異的微笑，像是死前享過大極樂。而你手握殘枝，卻絲毫無損，甚至返老還童。透過我剛才的檢查，發現你的生機很是活躍，如同十幾歲的少年，這也與你的外觀符合。”

“從結果來看，你並非真正的長生種，你的壽命有限，但很長很長。仙舟人雖然壽數無盡，但往往活過八九百年便會失去求生意志墮入魔陰。你的壽命……算起來可以說比仙舟人還長，可喜可賀。”

李熠苦笑說：“別恭喜了，長生久視在仙舟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事。”

符玄卻搖頭。

“對別人來說不是，但你不一樣。若是旁人被星神瞥視，便是賜下力量，成為「令使」，然而禍祖無法對你直接瞥視，只能透過建木殘枝，因此也無法授予你「豐饒」令使的力量。但當時從建木殘枝中逸散的豐饒神力，沒有使其他人獲得好處，反而剝奪了他們的全部生機，因此——”

“因此，我所獲得的，是「豐饒」的反面？”

順著符玄的話，她想說什麼，李熠很容易就推斷出來。

但是問題來了。

「豐饒」怎麼會有反面？如果有，又是什麼？「死亡」？「凋零」？

符玄笑笑。

“這本書你看看。”

李熠接過。

《易鏡窺奧·稽神篇》

“此書是我所著，對銀河中諸多星神皆有所描述，你可以看看這一頁。”

李熠依言翻開書。

執掌「均衡」命途的星神，「互」。

其來歷已不可考，是已知最古老最強大的星神之一，從不在凡人面前現身，是一尊相當神秘的星神。

互所望所求，便是宇宙的“均衡”，祂以種種方式維持著世間萬物的平衡和穩固。

互的力量，甚至可以影響其他星神。

李熠看了符玄一眼。

“這麼說，有可能和「均衡」有關？”

符玄搖頭。

“我不知道：不可貞者，唯天與神。宇宙本身和星神，都是不可卜測的，我只能如此猜測一番。或許你所掌握的力量，經過種種巧合，禍祖的力量由建木殘枝之中爆發，掠奪了所有人的生機之後，返回到了你的身上，在你身上形成了一種與「豐饒」及其相似但截然相反的力量。”

李熠沉思了一下。

“不必想了，試試就知道。我想先問你，你如何使用你體內的豐饒之力？”

李熠搖搖頭。

“不知道如何使用，只是隨心所欲而已。”

符玄若有所思，指著地上一朵小白花。

“那就用你的隨心所欲，令這朵花盛放。”

李熠點頭，心思一轉，一道青綠色流光便自然散出，沿空氣注入小白花內，為其所吸收。

果不其然，小白花按照李熠的想法，驟然盛放，熠熠生光。

“這還是「豐饒」……”李熠皺著眉摸著下巴。

“不，不對，你再看。”

李熠耐心看下去，卻見小白花盛放到極致之後，像是瞬間走過了四季，立刻變得枯黃破碎，再一瞬就化作塵泥落入泥土。

空氣中，一縷流光憑空出現，被李熠所吸引。

“嘶～！”

李熠像是明白了什麼。

“「豐饒」賜予生機，而我……”

符玄點頭。

“你能掠奪生機，這是很可怕的能力，建議你對此儘量隱瞞，不然許多人可能會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

符玄鬆了一口氣。

“不過現在將軍的擔憂也能解除了。他擔心你具有製造「豐饒孽物」的能力，若是不知節制的亂用，可能會引起混亂，招致帝弓光矢。”

李熠恍然大悟。

“這麼說來，我不僅不能製造孽物，我還是孽物的剋星！”

仙舟遵從帝弓誥命，銀河巡獵「豐饒孽物」，並非次次都能大勝而歸，往往傷亡慘重。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豐饒孽物」往往具有十分不講道理的恢復能力。

它們受到藥師的祝福，生命力近乎無窮，只要無法令其瞬間失去生命，只需短短几個瞬間就能恢復如初。

仙舟人雖然也具有強大生命力，但傷勢過多或者過重，往往會提前引發魔陰身。

李熠能夠掠奪生機，自然能使豐饒孽物強大的恢復能力失效，屆時只需一隊雲騎便可輕鬆斬殺無數孽物。

符玄點點頭，若有所思。

拿出傳訊玉兆，立刻傳送了數條訊息。

很快便接收到將軍的回覆。

【仙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有此殺器固然可喜，然，不得強迫，不得誘導。如其自願，定要加強保護，確保其安全。如不願，賞賜錢財，使其在羅浮定居即可。但需注意，其不得與仙舟為敵，如有端倪，殺無赦！】

緊接著又來一條。

【魔陰發作之症狀，生命力難以控制，肉身無序瘋長，意志消沉破碎。如能削其生機，令其肉身穩固，是否有壓制魔陰之功效？待卜算藥王秘傳之事結束，帶其至丹鼎司一行，務必確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