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很強,竟真的能撕開天道祭前來殺我。”
濃郁如海的煞氣之中,楚先眼眸凝重地從深坑脫身,指縫間開始滴滴答答地往外溢位鮮血。
他以天道祭勘破天道,將此局推演了無數次。
其中一次是陳洛進入了祭壇,被天道放逐,另一次是天書院殿主進入其中,也是未曾踏出一步就身死道消。
百次之間,從來沒出現過有人強行撕開天道祭,與天奪魂,前來殺他的事情。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連天道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此時此刻,偏偏有人強行殺到了他的面前。
楚先看著氣息澎湃的季憂忍不住凝住了眼眸:“殺仙莊,停運靈石,你的事情我一直聽說過,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何非要給仙宗賣命?”
季憂目光冷徹地看著他:“自我入天書院起,便總有人說我不該孤身而行,此等浩劫來臨,我總要選個邊站,不靠他們,難道靠你們這種殘殺眾生的。”
“殘殺眾生?”
“豐州大大小小的仙莊,還有那些在你們的實驗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以及,那些被你們當容器的嬰兒。”
楚先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連嬰兒的事你也知道?”
季憂握緊了劍柄:“難道你沒聽說過,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所以你是來替他們復仇的?那我若說,我們和你一樣也為了復仇,你又會怎麼覺得?”
“?”
“有線報說你去過我楚城,還查了許久,大概也知道我楚家曾與玄元世代為敵,青雲流傳的版本是當年我家老祖被死後剖腹切身,但實際上,是被活剖的,而且每一代都是。”
“七竅玲瓏體先天近道,奈何不掌聖器,這便是我們天生的原罪,七大仙宗都想明白我們的身子到底有什麼秘密,以至我的無數親族,至今還泡在罐子裡。”
“到了我這一代,他們改變了主意,覺得研究不成,那便生育。”
“我的姑姑,我的妹妹,都作為生育機器被玄元仙府帶走,生出無數孽種,想要以此篡取我楚家血統,好笑的是,他們從未能得償所願。”
“而不止我楚家,李家、莊家、都曾因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屠戮滿門,所以我們也是復仇……”
話音未落,楚先的瞳孔倏然一縮,隨後雙手猛然赤紅。
恢弘的劍氣迎面斬來,季憂趁他越說越恍惚,小重山已兇狠斬下。
“別說笑了,為了親人什麼的,若我不清楚你們吸食親人成道,我說不定真的會同情你們。”
“那是逼不得已……”
咣噹一聲,道劍被狠抵,楚先周身竄出黑紅之氣,夾雜著風火雷暴環繞己身。
同時他的手中出現一柄綻著幽藍焰火的鐵刀,暴漲的氣勁瞬間開始鋒利。
“當年我們僥倖得到仙緣,以為終於能夠復仇,誰知服下了果子的人全都在離開之時化為了黑灰,才意識到仙緣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得到的。”
“此後我們蟄伏數載,分析無數,終於發現利用純淨的嬰兒可以將其中的仙緣吸收後帶出,那些新生的力量,便是天道也難以下手。”
“於是我們將其煉為嬰丹,安排人服下,卻沒想一旦服丹者升境,泯滅之劫便仍會出現。”
“思索許久之後,我們減弱了劑量,將一枚嬰丹分為無數份,送給被選定之人服下,將劑量控制在升境之前,我們將其稱之為種子,利用他們的靈元來淨化這份仙緣。”
“而分離出來的仙緣中還有另一種物質,可以令人異化為怪物,我們將其稱作為吸收者。”
“種子將靈元淨化之後,我們會安排吸收者將他們轉化的仙緣吸收,最後養成無序血肉,而我們則是收割者,透過吸收他們的氣血來摘取最後的果實。”
“但是,非直系親屬將其吸收,會出現敗血症狀,全身潰爛而亡,所以吸食親族,是迫不得已。”
“而他們的犧牲,是為了家族的榮耀……”
一瞬間,強烈的黑光從其手中轟然而落,強烈的殺意狠狠劈落將劍氣到轟碎。
楚先猛然揮刀,同時又一束黑光狂劈而下。
鋒利的氣息與季憂的劍氣狠狠撞在了一起,爆裂的聲響引得四周圍風起雲湧。
這位前玄元聖子已經一改方才的苦撐之勢,隨著渾身氣勁爆發,終於凸顯了自己強悍的戰力。
見到這一幕,圍牆之上的左丘陽等人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楚先從來都不是弱者,他的天賦一直都是公認的強大,當然季憂也是千年未有的奇葩,絲毫不弱,甚至更強。
可問題是那些煞氣。
楚先在煞氣中並不會受到太強的壓制,但深入其中的季憂卻被壓制的極狠,且會一直被消耗而無法補充。
也就是說,即便他強奪神魂走入其中,機會也還是無比渺茫。
果不其然,隨著黑光洶洶而落,季憂的劍氣開始不斷衰弱,甚至衰弱的比預計還要快。
轉瞬的幾番交手之間,楚先手持一方黑光所凝的大印術轟殺而下。
季憂手中的道劍被直接轟的一陣爆鳴,而未等喘息,那先前一直未動的湛藍色鐵刀轟然斬下。
狂烈的刀光之中,季憂在“轟”一聲中被斬飛了出去,以至其剛硬的軀體在碾碎了無數地磚,犁出一道劍氣四溢的深溝。
剎那之間,不斷戰慄的沖天黑光倏然穩定……
“轟!!!!!”
一道黑色雷光狂斬而下,以至於虛空瞬間被扭曲褶皺。
楚輿踏碎了自在峰,指尖輕點,攜黑光朝著天書院院長狂殺而來。
他方才也感受到了天道祭的抖動,謹慎之下立刻便動了手,直到此時見其安穩了下來才鬆了口氣。
不錯,百次推演,從未有敗。
哪怕有飛蟲用了什麼秘術入內,也絕不會改變既定的結局。
噗一聲,穿著鬆垮的院長揮袖掀起一片天光,將那搖曳的雷斬壓爆,面無表情地飛退到十里外。
“院長手下,果然能人輩出,連天道祭也能闖入。”
院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般變數,你那百次天機中可曾見過?”
楚輿冷笑一聲:“輕微的插曲而已,我倒是覺得您應該擔心一下靈劍山,您覺得一個沒了聖器的無疆境鑑主,能如院長這般久久支撐麼?”
天書院院長豁然凝眸,隨後右掌朝天,一座如同紅日般的金輪狠狠壓來。
開戰之前,被院長揮袖送到登仙白玉臺的三位殿主及眾人長老神色凝重,不斷地消耗靈氣抵抗著兩位臨仙境的威壓。
他們已經透過左丘陽的神魂相通看到季憂與天道搶奪神魂,闖入了天道祭,心中震撼萬分。
但卻也清楚,有煞氣存在其中,季憂是沒有勝算的。
而如今最關鍵的,是靈劍山。
若是有一尊聖器被奪走,那麼局勢將會直轉急下。
昏天暗地的爆鳴聲中,靈劍山已是一片戰火滔天。
莊家老祖手持一杆鐵杵,於高空之上狠狠砸下,氣勢如同開天一般轟然朝向了玄劍峰。
毀天滅地的氣勁直接壓塌了半天虛空,但被玄劍峰兩位老祖及齊正陽狠狠架住。
此時,顏書亦於虛空之上傲立,身後升騰起一團猶如明月劍氣,轟然殺下。
無疆境的一劍,對於臨仙境而言根本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但這一輪明月劍氣,卻真的在那六位上五境圓滿的強悍之下,將那莊家老祖狠狠斬退一步。
“她竟把本命靈劍術修到了這種地步。”
狂嘯的山風之中,顏重帶著兩位族老踏天於高天之上懸立,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愕然。
靈劍山最不外傳的秘術就是以命修劍,命劍相連。
而此劍法共分七段,與道修境界並不相關,純粹是劍的修行。
雖說是有七段,但實際能夠修到最後無劍境的寥寥無幾。
顏重身為掌教,雖沒有執掌聖器,但自身玄法通天,如今已有到了第五境的斬妄,但她沒想到自己的侄女已經到了第六境。
她本身就有道境要修,還要不斷與靈氣契合,竟還能有時間不短地磨礪本命靈劍。
轟!!!
一陣爆響,玄劍峰的三位上五境老祖終究不敵,被那根鐵杵直接轟飛。
小鑑主也驀然噴出一口鮮血,隨後眼神露出一抹寒意,猛然飛退。
顏重此時回神看向身後兩位老祖:“顏書亦今日必死,請老祖隨我帶天劍峰弟子離開!”
靈劍山老祖眯起眼睛:“難道就這樣把聖器拱手讓人?!”
“我顏家血脈與聖器繫結千年,血脈之中早有聯絡,不然當年靈鑑失主的時候也不會再從我顏家血脈之中自選,留得青山在,終究可以回來。”
“我靈劍山,何時被人殺上過門來。”
“老祖!”
兩位老祖咬牙間驀然轉身,準備隨顏重離去,誰知還未踏出一步,一根黑杵猛然壓下。
三人駭然回頭,渾身氣勁爆發狠狠攔下那砸出褶皺虛空的鐵杵。
就在那黑杵幾乎要把三人壓爆之際,升騰而起的明月劍氣倏然斬下,同時玄劍峰兩位老祖與齊正陽再次持無上劍道兇狠壓下。
顏重的手臂直接崩裂,就見顏書亦眼眸冷徹地轉頭看來。
莊家老祖劈開玄劍峰之時,他們天劍峰並未第一時間出手相幫,在他看來,這位侄女定然是已是殺氣騰騰。
“滾吧。”
“?”
顏書亦看向那黑光湧動的方向:“你也看到了,他不許你們走,所以他殺了我之後一定會為了不留後患而選擇滅族,你帶著人去遺蹟把剩下的弟子帶走,逃命去吧。”
顏重看著她:“鑑主果然深明大義,我等會為你報仇的。”
“不必了,會有人替我報仇的。”
“你為何不自行切斷了與聖器的聯絡,自己逃命?”
“本鑑主做事,何需向你解釋。”
顏書亦驀然起身,腳下呼嘯間湧出一片靈光的漣漪,身形倏然到三峰之間的水谷。
見此一幕,那莊家老祖揮手拍翻了五位上五境圓滿,震殺而去。
眼望那追擊而去強大殺意,顏重倏然眯起眼睛。
看來這位侄女是要孤身把人引開,留下讓他們逃命的時機。
顏重猛然揮掌,將自己主峰的三位老祖拉回,隨後向著天劍峰的山腳呼嘯而去。
他們並未將弟子全部派去征討那些聯手的千年世家,而是慎重地留下了各自的嫡傳血脈,此時從玄劍峰離開的他們立刻帶上了人,朝著山門而去。
莊家老祖手持鐵杵落到了飛劍瀑布的上方,看著那三道身影不禁眯起了眼睛。
不錯,他們不只是要殺執器者奪聖器,還要滅族。
畢竟這七大宗族都是先賢后裔,誰知道他們與聖器之間會不會有什麼別的聯絡,為了以除後患,這些人一個都不能留下。
不過比起這些逃走的人,先拿到聖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等掌握了這方天下,他們這些顏氏又能逃得到哪兒去。
莊家老祖以吞天嗜地的威能駭然起身,鐵杵朝著顏書亦轟然砸下,鐵杵壓得褶皺的虛空一陣咯吱作響。
就在此時,顏書亦忽然伸手,從滔滔奔流的瀑布之中喚來一劍,向其倏然斬去。
嗡鳴聲中,一道令天地變色的劍氣倏然斬下,引得靈劍山三峰震顫,竟狠狠頂住了那黑杵,餘波瞬間震塌了整個山谷。
“是劍冢裡的藏劍,第三任掌教的驚鴻。”
山門之外,顏重與那兩位天劍峰長老臉色駭然一變。
天劍峰第三位掌教,就是當初將鑑改劍的那位劍痴,本命靈劍術就是他所開創。
而在他飛昇之前,曾將佩劍留在了劍冢。
可讓他們震驚的是,他們從不清楚顏書亦竟然已經讓劍冢認主了。
轟!!!!
莊家老祖的第二杵再次砸來,顏書亦再次口噴鮮血,但同時又從其中抽出了第二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再次斬去。
隨後是第三劍,第四劍……
強大的劍氣將整個飛劍瀑布都直接截斷,傲立千年的玄劍峰也在劍氣與那黑杵的天威之下轟然垮塌。
見此一幕,顏重及那兩位老祖全都臉色大變。
他們一直以為這位侄女不過是幸運地得到了靈鑑的認主,加上聰慧一些,並沒有外界想象的那麼強大,可直到此刻,他們才知道對方根本已遠超了他們的想象。
這些底牌若是在先前被他們知曉,他們天劍峰定然睡不著覺。
但幸好,她要在此劫之中死去了。
天劍峰一脈在此刻沒有絲毫的停頓,帶著那些人呼嘯間逃遁千里。
轟然之下,那鐵杵砸碎了劍氣,再次震塌了一座樓閣。
藉此時機,顏書亦落回到了玄劍峰上,臉色已經蒼白無血。
劍有窮時,就算是心比天高,也有無力勝天之時。
“書亦!!”
“鑑主!!!”
迎面,莊家老祖追擊而來,手中鐵杵帶著可怕的氣息向著顏書亦落下。
感受著那如同山洪海嘯的殺機,小鑑主忽然伸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可惜了,未曾留下自己的血脈,塑膠姐妹的丹藥應該早一點拿出來的。
她忍不住想起了小小天書院弟子,以及夢中與他一起牽手遛娃的場景。
若是此刻選擇逃命,她固然還有機會的,但是在成為他的傲嬌鬼之前,她首先是靈劍山的鑑主。
她堅持的夠久了,想來就算死去,也沒有人會說她做的不好……
風浪之中,沉重的鐵杵猛然砸下,恐怖的威壓劈出一片氣障。
顏書亦仍舊傲立,高高在上的迎接自己的死亡。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那鐵杵並未能砸下,而是像是撞到了什麼堅不可摧的東西。
嗡鳴聲中,一道劍光忽然從其身後綻開,原本黑壓壓的天空就好像忽然有了一道曙光落下,十方明亮,轟然斬去。
莊家老祖感受到一股令自己窒息的氣息,以鐵杵硬抗劍道,被斬飛百里,轟然撞塌了靈劍山外的一座矮峰。
此時的小鑑主微微一怔,轉頭向後看去。
玄劍峰半腰的位置有一條溪流,溪流旁站著個身穿夫子袍的老頭,正從溪邊邁步而來,走到了山頂,他渾身劍氣呼嘯,本命靈劍的氣息比顏書亦更加渾厚。
是隨季寨一行人來靈劍山避難的陳夫子,那個每日教人以德服人的玉陽縣老先生。
見到他出手,最驚訝的不是顏書亦,而是身受重傷的兩位玄劍峰老祖。
因為這身影,像極了他們曾經仰望過的那位故人。
“掌教真人……?”
“是了是了。”
陳夫子揮揮袖袍:“好久不見了,你們兩個。”
玄劍峰兩位老祖聽到他的回答,眼眸驟然緊縮。
靈劍山有六代掌教,現任那位是剛剛帶人逃離了靈劍山的顏重,下一任便是顏書亦。
而他們上一代,也就是第五代掌教,則是眼前這位從靈劍山離開之後再也沒有了音訊的顏沉。
“您不是早就死了?”
“只是失蹤,誰說我死了?”
“您……一直在山上?!”
陳夫子笑吟吟地擺了擺手:“不不不,我也是剛來的。”
顏書亦張了張嘴,因為她清楚,陳夫子是在季憂去過丹山之後才被他請到山上的,所以他確實是剛來。
可她從未想過,這個陳夫子竟然會是他們靈劍山當初消失的那位掌教。
玄劍峰老祖忽然捏緊了拳頭:“您既然在,為何到現在才出手?!”
“天道莫測,各有因果,我沒辦法不管不顧地出手,但書亦的生死算是一種指引,代表我可以有所行動。”
“這算什麼理由?!”
“你們以後就清楚了。”
陳夫子說完之後轉頭看向顏書亦:“抓緊時間調息,那妖人很快就會回來了。”
顏書亦看他許久,眼神裡忽然露出一絲冷意:“就是你把靈鑑丟給我的?”
陳夫子聽後微微一怔:“那可是聖器,天下無數人都想要的東西。”
“可你沒問過我想不想要。”
“這麼說,你是不想要?”
顏書亦眯起眼睛:“我若想要,當初就不會選擇將它沉海。”
陳夫子點了點頭:“所以它才會選擇你,這種性子是天道喜歡的,這跟我沒有關係。”
遠處,駭人的氣息再次壓來。
顏書亦想起了陳夫子剛才叫他們快點調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您打不過他?”
“我沒有肉身。”
“?”
話音落下,莊家老祖呼嘯而來,眼眸已變得猙獰無比。
他們借天道祭推演了無數次,雖然其中變數很多,但都是百勝無輸。
而在推演過程之中,靈劍山小鑑主每次都是最先被殺的,從未有過忽然出現的另一人。
這讓莊家老祖心中巨顫,有種超脫計劃的憤怒,那強大鐵杵帶著寂滅的氣息,那鐵杵彷彿砸出了一片漆黑的虛空。
陳夫子的眼眸瞬間凝重,揮手之間撐開一片恢弘的劍道,狂斬而去,與之狠狠相抵,手臂頓時傳來一陣開裂聲。
就在此時,那如同明月的劍光呼嘯而來。
顏書亦渾身劍氣沸騰,直斬對方天靈。
轟隆一聲,雙方爆退,陳夫子爆退十丈。
靈劍山第五代掌教,當年叱吒天下的臨仙境,真的要比這莊家老祖差一些。
這一幕,讓那兩位倒地不起的玄劍峰老祖覺得難以置信。
此時的顏書亦被砸回到了玄劍峰,轉頭之際看向了陳夫子的手臂,眼眸微微一怔。
他的手臂裂開了,但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簌簌掉落的泥土。
“泥身……?”
“是啊,泥身,見水就化,連酒也不能喝。”
陳夫子說完話後騰空而起,猛然從陰雲密佈的天際抽出一絲微光,化作利劍狂斬而去。
莊家老祖持鐵杵猛扛,回手之間猛然震出道黑色虛光,嗡一聲穿殺而去,又是一陣泥土飛濺。
藉助遺蹟仙緣成道的這些妖人,氣血春秋鼎盛,並且軀體剛硬,難以受傷。
如此苦撐下去,根本沒有意義。
轟!!!!
目眥盡裂的兩位老祖忽然屏息,轉頭看向那嗡鳴的西北天空,就見那陰雲一陣狂顫。
莊家老祖也是眉心一皺,忍不住看向了遺蹟方向,眼神一陣驚疑。
天道祭的第一次顫慄他也曾感受過,知道有人闖了進去,心中震驚許久,最後被楚輿以神魂一陣爆喝驚醒,便開始專心攻殺。
人族祭壇之中滿是煞氣,境界越是高深者就越是受壓制的厲害,就算有一絲小意外也不會有任何關係。
果不其然,隨後天道祭便平穩了下來,讓他更加專心於眼前的戰鬥。
可他沒料到的是,天道祭又開始顫慄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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