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琚?”封氏狐疑,目光在常今朝身上掃過。“你怎麼知道他?”

常今朝遲疑了一下。

“李琚到高陵傳旨意,他們二人見過面。”陳少允趕緊接過話。“李琚身上也有那個標誌。”

這回封氏有些不懂了。

她在屋裡來回走著,口裡念著李琚的名字。

“安平郡王,這個人以前不顯山不露水,怎麼得了陛下的青睞去傳聖旨?”

她眼露不確定看著陳少允。

“難不成月影是陛下建立的?”

陳少允和常今朝對視一眼。

“母親,您怎麼會有這個想法呢?”常今朝雖然心裡也有顧慮,但是她覺得這個判斷可能性太小了。“也許月影中有人是朝中重臣,把安平郡王推到陛下面前。”

常今朝想到了陳閣老。

但是她不敢說。

陳閣老可是陳家的天。

哪怕是封氏對大房有不滿,但是陳閣老曾經對三房有恩惠,封氏心裡還記得。

前世裡,封氏在陳閣老出事之後多方奔走,就能看得出她心裡敬重陳閣老。

“母親,安平郡王身份終究是特殊,能指使得動他的人不多。我們可以慢慢觀察,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封氏想了想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端詳起常今朝。

常今朝被看得有些心裡慌慌的,小心翼翼問:“母親,我臉上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封氏收回目光。“你們在你伯母那裡怎麼樣?”

“伯母沒有說什麼,都挺好的。”陳少允還在盯著那條腰帶看,隨口回答她。

佟氏什麼都沒說。

封氏信這話。

但是佟氏心裡什麼都沒想,那她萬不相信。

恐怕佟氏又在憋什麼壞呢。

這個時候,在大房住著的佟勳踹了幾腳下人。

“廢物!那個劉氏的腦子長哪裡了?”

他黑著臉一把把桌上的茶杯摔到地上。

“我讓她在三房拱火,讓陳少允對那個女人產生厭惡,她都幹了什麼!”

佟勳又踹了一腳他的小廝。

“你怎麼和她說的?”

“你就這麼辦事的?”

小廝只顧磕頭求饒。

“想辦法啊!不行就把那娘們給我掠過來!”

這回小廝可炸了,立刻抱住佟勳的大腿。“公子,使不得,使不得。五公子可不是一般人,閣老知道了也不會放過您的。”

“你不會幹得人不知鬼不覺?”佟勳捏住小廝的臉,狠狠扇了一巴掌。“悄悄地把人給我帶過來,懂不懂?”

小廝連躲都不敢躲,硬生生接下這一巴掌。

“小的明白。”

小廝口上這麼說,可是心裡恨死了佟勳。

旁人的小廝都算是心腹人了,可佟勳根本沒把他當人看,不是打就是罵,還逼著他去幹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以前他勾搭些妾室倒好說,現在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陳家的正室夫人頭上,小廝可不敢陪他去掉腦袋。

小廝捂著臉從屋裡出來,來到了僻靜之處眼裡發出狠勁。

“關哥哥。”一個瘦瘦高高的丫鬟立刻來到小廝身邊。“公子又發火了?”

丫鬟眼裡流露出心疼。“我手裡的銀子也夠了,我們贖身吧?”

關衝搖搖頭。“現在我說走,公子能殺了我。”

“可是你這樣也要被他打死。”丫鬟又扯了扯他的衣袖。“關哥哥,你就當為我想想。”

關衝看了丫鬟一眼,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我就是沒本事!”

丫鬟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慢慢來,咱們總會有辦法的。”

春梨園裡,常今朝又替陳少允換了藥。

兩個人一邊換藥一邊說著話。

“後日是初一,要祭祖。你也得參加,然後就可以上族譜了。”

陳少允低著頭看著為他換藥的常今朝,大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眼裡帶著無限柔情。

常今朝一聳肩。“那個不重要,我是擔心佟勳。那個人在花園裡看到過我,眼神很不對勁。”

“他敢覬覦你,我讓後悔出生。”

瞬時間,陳少允的聲音就變冷了,眼神也變得異常狠厲。

“現在人家也什麼都沒做,你可別動手。我平時小心點便是。說來也奇怪,他只不過是大夫人的侄孫,可在陳家比正經主人都擺譜。”

“仗著伯母寵他。”陳少允很是看不慣佟勳。“他也狂不了幾日。”

“這話怎麼說?”常今朝綁好繃帶,替他慢慢繫上衣釦。

“華州的案子,佟家也有份。”

“那閣老可知道?”常今朝立刻擔心起陳家。

“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陳少卿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大房的事扯不到三房。”

就在這個時候,顏悅急匆匆進了屋。

“公子,不好了,九公子出事了!”

陳少允立刻鬆開常今朝。“發生什麼事了?”

常今朝盯了一眼門外的幾個人。那凌厲的眼神直接把人逼退。但是她心裡覺得得好好管管春梨園的規矩了。

“九公子在書院被人打斷了右手手臂。”

陳少允一聽陳讓右手手臂被人打斷了,立刻起身奔向門外。

“歲歲,我去看看。”

他一邊說一邊走,根本不給常今朝插話的功夫。

常今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然後又一掃院子裡的各處。

“顏悅,從今天開始,春梨園的規矩得好好立起來了。”

“是。”顏悅立刻喊人出來訓話。

她坐在屋裡聽著外面的動靜,腦子裡卻是陳讓的事情。她有心去知明園,可是怕她去了只會添亂。不管她說什麼,恐怕只會給封氏新增負擔。

就以封氏那脾氣手段,根本不需要她過去“指點江山”。

思來想去,她還是留在了春梨園。

就在她剛喝了幾口茶,突然聽到後窗有動靜。

她放下茶杯走過去,還沒等她伸手推開窗,沒想感覺到眼前一黑。

不好!

等她反應過來之後已經晚了。

她頓時感覺身體軟綿綿的,緊接著整個人就不省人事了。

當顏悅在院裡訓誡完,進屋向常今朝稟報情況的時候,她發現屋裡沒人。

她環視一圈,看到敞開的後窗,她立刻撲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後面亂糟糟的腳印。

“少夫人被人劫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