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招攬人才

偏殿小廳，此時候著不少人。

幾個掌事太監嬤嬤們照例來彙報各宮事物，珍珠就站在一旁聽著暗自記錄。

等他們全都彙報完畢。

珍珠便先一步去了葉允棠寢殿，將自己所聽到以及看到的，包括一些證據全都鋪開在她面前。

葉允棠拿起一支珠釵，手上的分量輕飄飄的，頓時愣住。

“這珠釵是空心的？”

“對，不僅如此，就連這外頭的金子也不是純的，包括這上面鑲嵌的東珠也都是假的。”珍珠回道。

葉允棠神色沉凝，“你還發現了什麼？”

珍珠上前一步，“除了這分發給各宮娘娘的服裝首飾缺斤短材，還有咱們宮殿的修葺，以及平日的膳食採買，皆大有問題。

就拿宮殿修葺來說，那報上來的賬目，用的可都是頂級的磚石木料，可實際呢，我親眼瞧見他們運進來的不少是次品，以次充好，中飽私囊。

還有膳食採買，採購的公公聲稱買的是新鮮的山珍海味，可廚房裡時常能發現不新鮮甚至變質的食材。

咱們價格卻一點沒少花，這中間的差價，定然也是被他們給昧下了。”

葉允棠的臉色愈發沉寒。

“這些狗奴才，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在本宮眼皮子底下行這等齷齪之事，當真以為本宮是好糊弄的！”

“娘娘息怒。”

珍珠在一旁輕聲勸道。

葉允棠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情緒，緩緩踱步思索。

良久，她停下腳步，看向珍珠：“本宮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珍珠，你這幾日悄悄留意那些常出入宮闈負責採買、修葺的人，看看他們都與哪些太監、宮女往來密切，本宮要順藤摸瓜，把這一窩蛇鼠連根拔起。

再找幾個信得過的嬤嬤，佯裝成各宮派來檢視物件的，去其他宮殿摸摸底，看看這腐敗之風究竟吹遍了幾宮幾院！”

“娘娘別急，奴婢其實早就派人暗中監視著他們了。”珍珠回道。

葉允棠不禁挑眉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個機靈的。”

珍珠神色平靜，微微欠身，輕聲道：“多謝娘娘誇讚，奴婢也是想著這後宮諸事繁雜，娘娘又日理萬機，便自作主張先留意了幾分。

如今看來，倒是派上了用場。”

葉允棠嘴角勾起一抹淺弧，眼中滿是讚賞之意，“做得好，若人人都似你這般貼心懂事，這後宮也能少些腌臢事兒。

既已有眼線盯著，可探得什麼重要訊息？”

珍珠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彙報道：“此刻估摸已經差不多了，想必很快就會有迴音。”

正說著，殿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珍珠眼神一亮，“娘娘，想必是探子們回來了。”

不多時，幾位嬤嬤魚貫而入。

恭敬跪拜禮後，為首的嬤嬤開口：“啟稟娘娘，老奴們去各宮走了一遭，發現這些混賬著實猖獗。

東西六宮半數以上都有類似情況，服裝首飾以次充好不說，連炭火、月例銀這些都被剋扣，各宮娘娘們雖有所怨言，卻苦無證據，只能暗自隱忍。”

葉允棠的，“豈有此理！你們可掌握了證據？”

嬤嬤點點頭：“奴婢已經將幾個生事的太監當場抓獲，現下就綁在外頭，等著娘娘發落呢。”

葉允棠扶著珍珠的手臂走了出去。

目光凌厲地盯著跪在下面的幾個掌事太監，“給你們一次機會，將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給本宮詳細交代了，否則，有你們好果子吃！”

其中一個掌事太監立馬就跪地磕求：“皇后娘娘，饒命啊，奴才們都是真心為主子著想，哪裡能幹得出這種掉腦袋的事？”

“是啊，奴才們個個盡忠職守，不說有什麼功勞但是這苦勞也是有的啊，怎能就這麼空口白牙的被人汙衊了？”

見有人起鬨，其餘人也跟著哭嚎。

珍珠見狀，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你們這群膽大包天的狗東西，想要證據是吧？

好，那我今日便遂了你們的心願，讓你們瞧瞧什麼叫鐵證如山！”

說罷，她利落地扭過頭，朝著身後那幾個身強體壯的太監使了個眼色。

太監們心領神會，兩兩一組，哼哧哼哧地抬著幾口沉甸甸的大箱子，大步流星地走到院子中央，

而後“哐當”一聲，重重地將箱子撂在地上，驚起一片塵土。

珍珠走到箱子跟前，拿起一摞信箋，猛地往其中一人身上狠狠一甩，伴隨著紙張紛飛，她寒聲斥道：

“李公公，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這可是你與京城王掌櫃的密信？

這些蠅營狗苟的勾當，都白紙黑字地寫在上頭，你還想如何狡辯！”

李公公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囁嚅著嘴唇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信他藏得極好，究竟是怎麼被找出來的？

珍珠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再拿出一支流光溢彩的鳳釵，在陽光下晃了晃，那鳳釵上的珠翠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珍珠提高了音量：“還有這個！

李公公，你可真是色膽包天、利慾薰心吶！

這鳳釵可是宮裡的物件，你竟敢將這御賜之物拿去送給秦樓楚館的花魁，你眼中可還有王法！”

“還有磚瓦是出自京城銘遠瓦當鋪吧？這鋪子背後的老闆可是你親弟所開？”

幾人頓時心慌冒汗，有嘴難言，癱坐在地。

葉允棠戾聲道：“敢貪墨國庫銀兩，你們有幾個腦袋能被砍的！”

當即雷厲風行地處置了這些罪奴。

隨後，葉允棠又命人徹查各宮，將所有涉及貪腐、舞弊等作奸犯科之人一一剔除，毫不留情。

經此一事，後宮中人心惶惶。

眾人皆知曉了葉允棠整治後宮的雷霆手段。

葉允棠對珍珠此次的表現極為讚賞，不僅因為她成功蒐集到了證據，更是因為她所提出的建議甚為妥當。

她果斷採納了珍珠的意見，決定往後各宮宮人需定期進行考核，唯有考核透過者方能晉升。

並且，為了加強監管，若有一人犯錯，便實行連坐處罰，其管轄的掌事亦要受到相應懲處。

如此一來，後宮眾人皆不敢再肆意妄為，風氣為之一新。

到了除夕這一夜。

華燈初上，宮宴之上，珍饈美饌羅列，絲竹雅樂悠揚。

葉允棠儀態萬千地站起身來，手中那青翠玉杯在燭光映照下剔透玲瓏，杯中佳釀瀲灩生光。

她朱唇輕啟，柔聲道：“來，陛下，臣妾敬您一杯，值此新歲更迭之際，唯願陛下體魄康健，歲歲歡愉，無病無災，龍體萬安。”

言罷，將酒杯微微向前遞出，朝向高坐龍椅之上的謝沉宴。

謝沉宴劍眉一挑，眼中閃過一抹促狹。

抬手握住自己的酒杯，優雅地與她輕輕一碰，清脆聲響仿若銀鈴。

隨即，他傾身向前，薄唇貼近葉允棠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間，惹得她身子微微一顫。

只聽他低聲戲謔道：“你這祝福，嗯？莫不是嫌朕夜裡沒滿足你，才這般盼著朕康健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