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了,沉默不語的宋宣身上。

他那落寞的身影,彷彿被一層無形的孤獨所籠罩,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餘洋媽眼裡流露出一絲憐憫,輕嘆一聲決定不再去,觸碰這個孩子脆弱的心絃,於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而此時的宋宣,見餘洋媽不再說下去,心中不禁湧起些許遺憾。

她透露出來的訊息,原主是一點兒也不知道,而這恰恰又是宋宣,極為感興趣的內容。

自已目前還只是一個,沉浸在“自怨自艾”情緒中的孩子。

如果太過積極主動地去,探尋這些會讓自已,深感痛苦的事情,就顯得有些怪異了。

原主是那種寧願裝聾作啞,也決不肯追根問底的懦弱性子。

儘管現在的宋宣,已經擺脫了劇情的束縛,但行事作風若是,突然發生巨大改變,難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和警覺。

宋家人的名聲,這兩天敗得所剩無幾。

自已適當地在他們面前,展現出本來的性格,就算他們出去說,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會信任他們。

只會當做他們又在鬧么蛾子,想針對大兒子,故意說壞話敗壞他的名聲。

宋宣一直戴著,惹人同情的‘面具’度日,的確可以獲得,不少人的幫助與關懷。

與此同時這副面具,也像是一道枷鎖,限制住了他。

裝一時還好,宋宣知道自已,有幾斤幾兩,肯定裝不了一世。

所以,只要自已的性格,是在嬸子們的鼓勵中,變得強硬起來的,就沒人會懷疑他的身份。

那麼宋家人,就不足為慮。

宋宣眼中閃過一道暗光,決定儘快消除,大家心中他是‘弱者’的固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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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洋媽因為心疼宋宣沒再提起,可宋母被戳中了心事,卻惱羞成怒地叫罵起來:“有些人手伸得長,嘴也管的寬。”

“我們吃你家大米了?穿你家衣服了?自已家還有堆破事呢,跑這來當正義使者。”

“你還是先把自家,那一攤子破事,理清楚再說吧。”

面對宋母的謾罵,本來不想和她一般見識的餘洋媽,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憤怒,但她很快便反駁道:“我可不像你,會虐待孩子!”

宋母一聽這話,氣得直跳腳,指著餘洋媽的鼻子罵道:“哼!你還好意思說。你還跟你婆婆整天打架,鬧得雞飛狗跳的,有你這樣做兒媳的嗎?”

餘洋媽不甘示弱地回敬道:“那又怎樣?至少我不會打孩子!說得好像你沒有,跟婆婆打過架似的。”

宋母一時語塞,隨即又氣急敗壞地吼道:“你不光跟婆婆打架,你還敢動手打男人,真是個潑婦!”

餘洋媽冷笑一聲,說道:“就算我打男人,那也是因為他們該打!而且我疼愛我的孩子,不像你這個毒婦,想打都打不過,欺軟怕硬只會對弱者下手!”

“滾滾滾!”宋母徹底被激怒了,她雙手叉腰,歇斯底里地喊道:“哪兒冒出來的癩蛤蟆,跑到我家來呱呱亂叫,煩死了!都給我滾遠點!”

宋母吵不過她,一氣之下直接過去把門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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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焦急的呼喊聲:“宣子,你也出來吧,看來你媽真瘋了!”

“估計是昨天把腦子摔壞了,萬一她發瘋,對你不利怎麼辦?”

宋宣心中微暖,他知道這是嬸子們在關心自已,於是隔著門安撫道:“嬸子,我沒事,你們先回去吧。殺人蹲籬笆,我娘再討厭我,也不會要我命的。”

屋外的人聞言很不放心,但又不好強行,闖進別人家裡。

一群人商量片刻,最終決定去婦聯投訴宋母。

屋內。

宋母一臉陰沉地看著宋宣,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厭惡,“你自已扇自已兩巴掌,不然這事過不去。”

宋宣不願意,對上她兇狠的眼神,心裡平靜如水,故意關心了一下,“娘,你牙齒還疼不疼?”

哪壺不提提哪壺,宋母想到自已因為他,掉了三顆牙齒,心裡那叫一個生氣,“你還有臉提?”

“這事全都怪你,誰讓你躲了,還不趕緊動手?現在必須打四巴掌,這事才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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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宣覺得一直和宋家人做戲,也挺煩人的,於是裝作傷心欲絕,看透他們的模樣,“娘,我是人,我也怕疼啊。”

“這麼多年來,我以為乖乖聽你們的話。你們的眼裡,就能看到我的身影。我不求你們,像喜歡寶珠一樣喜歡我,像對待小弟一樣也行啊。”

“可是我昨天在醫院躺了那麼久,你們誰也沒來看我。你們知道我當時的心情,有多難受嗎?”

“我終於明白,無論自已做的有多好,你們永遠也不會喜歡我。以後我決定好好愛自已,我們就互不打擾,各自安好吧。”

宋宣知道宋母說他是孤魂野鬼,只是隨口安的一個罪名。

但實際上,她確實說中了真相,自已還真不是她的大兒子。

“沒門兒,你是我兒子,休想擺脫我!”

宋母怒不可遏,難怪宋宣突然變了許多,不再那麼聽自已話了,原來是後腦勺長了反骨。

哪怕長出來,她也能給他打回去。

“我不會再聽你的話了!”

宋宣這場遲來的‘叛逆’戲,要做就要做全,說完他便跑回了房間,並迅速把門反鎖上。

“開門,宋宣,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老孃生了你一場,你居然想和我斷絕關係,你可真行,我可不答應,趕緊給我滾出來!”

宋母暴跳如雷,追上去用力地踹了幾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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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寶珠回想著宋宣方才的話,整個人呆若木雞。

難道宋宣是在,日復一日的壓迫中覺醒,而不是被人穿越了?

想了想,這也很合理,換做是她過這種豬狗不如的日子,早就反抗鬧得全家不得安寧了。

他只是決定不和他們來往,處事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想來只是她過於敏感多疑,世界上哪有這麼多,能穿越的幸運兒。

何況,穿越者都很張狂,不會像他一樣弱不拉幾的。宋寶珠很快便放下了,對宋宣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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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地上躺著做什麼,還要我扶你起來不成?”

宋母踹了幾腳,宋宣還是不給他開門,心中火冒三丈,餘光瞥見宋強哭得跟死了娘一樣,心火燒得更旺。

現在的她除了女兒,看誰都不順眼。

見小兒子還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宋母氣不打一處來,幾步上前抬腳就給他踹去。

她嘴裡罵罵咧咧道:“老孃還沒死呢,你就開始哭了。這麼喜歡哭,我把你送去火葬場,讓你給人哭靈賺錢,順便幫家裡減輕負擔。”

“你是磕掉了牙,不是摔斷了腿,不要整的跟癱瘓了一樣,咱家福氣都快被你哭沒了。”

“……”宋強目瞪口呆,捂住嘴巴嗚嗚哭著,不敢再發出太大的聲音。

見母親氣勢洶洶地過來,他趕緊往旁邊滾了一圈,避開她踹過來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