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場雪！

轉眼到了冬天，天陰沉的厲害，天氣預報說這兩天有雪。為了讓爺爺奶奶不那麼辛苦，宋念慈每天早上跟林兆輝一起帶著沈聿安在樓底下飯館吃早飯，把他送到學校，再跟林兆輝坐公交車去學校，學校離著就五站路，宋念慈還能在車上背會英語單詞。晚上下課再順道把沈聿明接回家，倒也其樂融融，宋波每兩三個月會打一筆錢，爺爺奶奶會帶他們兩個下館子，買點學習用品或者衣服，逛逛公園，日子過得倒也舒服。

天氣預報果然很準，週六早上雪就開始紛紛揚揚，一開始是小顆粒，到最後就跟棉絮一樣一大片一大片的。沈聿安出生在南方，沒有見到過雪，興奮得跑到門口，雙手伸出來，在空中亂抓著雪花。雪落在他的眉毛上，鼻尖上，嘴巴上，他還調皮的伸出舌頭，接著雪，融化了有點冰涼。一上午，地上已經覆起一層雪，冬青上，花臺上，樹枝上，車棚上，都有了雪的形狀。

所有人都因為一場雪興奮不已，尤其孩子們。宋念慈，林兆輝，沈聿安還有小區裡的孩子都在雪地裡玩的不亦樂乎。堆雪人，打雪仗，沈聿安打累了一下躺在雪地裡打著滾，看得出來他太喜歡雪。林兆輝媽媽手很巧，給雪人戴上紅圍巾，黑帽子，胡蘿蔔的鼻子，黑色石頭眼睛，特別漂亮，還給孩子們拍了很多照片，單人照，雙人照，集體照。大家瘋玩了大半天，宋念慈才發現沈聿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羽絨服脫掉了。

“沈聿安，你幹嘛脫掉衣服，小心感冒。”宋念慈有點著急，爺爺奶奶最擔心的就是他們兩個生病，照顧不過來，趕緊拿著羽絨服讓沈聿安穿上。“太熱了，身上都出汗了。”沈聿安一個雪球打過來，噗噗的聲音，宋念慈好說歹說，沈聿安才穿上衣服。

果真是不能唸叨，吃過午飯沒多久，沈聿安鼻子就有點堵塞，開始流鼻涕。奶奶一摸額頭，發現有點燒，找了點風寒感冒顆粒給他衝上，又給蓋了床被子，喝了讓沈聿安睡覺出汗。在奶奶眼裡，什麼病只要出了汗就好了八分。

奶奶又在廚房裡熬著紅糖姜水，盛出來趁著溫和，讓沈聿安喝下去。即使這般倒騰，到了晚上沈聿安還是發燒了。幸好雪已經停了，路上鄰居和環衛工人都清掃出道路，路上也還沒結冰。宋念慈帶沈聿安去診所輸液，擔心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怕摔倒，就讓林兆輝陪著一起，林兆輝媽媽也一起過來了。沈聿安臉紅紅的，鼻涕直流，有點蔫蔫的，看著這麼多人為他費心，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勁的感謝。林兆輝媽媽看著沈聿安小小年紀，這麼懂事，又想到他身世坎坷，居然掉了淚，把宋念慈和林兆輝都搞懵圈了。林兆輝趕緊打發他媽媽回去，診所離著家也就三百米的距離，周圍都是鄰里街坊，倒也沒什麼擔心的。

輸完液快九點了，兩個人一起把沈聿安扶回家。奶奶做了小餛飩，沈聿安沒胃口，勉強吃了兩個，林兆輝和宋念慈有些餓了，呼呼吃起來，宋念慈怕林兆輝不夠，從自已碗裡給撥了一些，十三四的男孩子，正在長身體，吃的比成年人都多。可能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了，林兆輝笑了笑，也沒推讓，很快一大碗餛飩就見了底。

醫生囑咐晚上注意觀察，要是燒起來就吃退燒藥，不燒的話不用吃。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宋念慈就主動承擔晚上照顧沈聿安的任務，幸好明天是周天，不用上課，可以白天補補覺。

沈聿安輸完液應該是好受了一些，很快就睡著了。宋念慈拿了被子，躺在客廳沙發上看書，客廳跟沈聿安房間隔著磨砂玻璃，沒拉窗簾，正好有點模糊的燈光。宋念慈可以直接看到房間的動靜。一會沈聿安醒了，鼻音有些重，宋念慈倒了一杯水過去，在他額頭上試了試，還是有些燙。“還是有些燙，我給你弄個毛巾敷一敷吧！”以前宋念慈發燒，媽媽就會用毛巾敷在額頭降溫。

宋念慈拿了一個臉盆，接了涼水，把毛巾浸裡面擰了擰，放到沈聿安額頭上。水有些涼，宋念慈哈著手。“你把手放我臉上，我給你暖和下，你給我降降溫。”沈聿安拖著鼻音說。“嚯，你還挺聰明呢！”宋念慈惡作劇一般把手放到沈聿安肉乎乎的臉上，一下暖和起來，沈聿安被涼的打了個冷顫。好在折騰到十一點，持續降溫後，沈聿安沉沉睡去。

早上奶奶試了試，沈聿安已經不發燒了。不過為了鞏固療效，宋念慈又帶著他去輸了一次液。路上結了冰，林兆輝和宋念慈一人一邊架著沈聿安，結果轉眼的時候，林兆輝走的有點急，腳下一滑，到地上，跟串糖葫蘆一樣，把沈聿安，宋念慈都滑倒了。三個人哎呦哎呦的叫著，一會又哈哈大笑起來。三個人就這樣相互攙扶著，打鬧著，日子倏忽而過。

轉眼三年多過去，宋念慈上了高中，時間一下緊張起來。宋念慈不想讓老人太辛苦，就選擇了住校。一個週迴家一次，林兆輝也跟著宋念慈住校，每個周兩個人一起往返。沈聿安上了初一，是家門口小學的對口初中，離家也不遠，可以自已上下學。正好宋波駐外，宋念慈住校，有沈聿安在老人身邊還有個照應，倒成了一件好事。

爺爺奶奶週末聚餐的時候，偶爾聊起來也會說，幸好有沈聿安在，不然他們還挺寂寞的。而且平時拎點重的東西，幫忙去買點藥，都是沈聿安。他已經長成了一米七多的大小夥子，比宋念慈還高了五六公分。以前宋念慈都是低著頭看這個小蘿蔔頭，現在都要仰視他了。連林兆輝都說沈聿安現在是陽光小帥哥一枚，應該會有小女生遞紙條。

“輝哥，你收到過女生紙條嗎？”沈聿安好奇的壞笑著。“我沒有，我心思都在學習上。不信，問你念慈姐姐。”林兆輝有些尷尬的笑著。“嗯，我作證他沒有，主要他不夠帥哈哈。”宋念慈掰著橘子吃著，弄的滿手都是汁，林兆輝自然得拿過抽紙，遞了過去，宋念慈擦了擦，遞給林兆輝，他丟到離他更近的垃圾桶裡。沈聿安看了看兩個人，臉色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