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古神降臨因由

夜色漸濃，燼洲的海邊。

一眼望去，巨大的落日彷彿即將沉入海底。

染得濃墨暈染的天幕添了幾分緋紅的顏色。

“古神，您真的要帶著我的任務留在人間一段時間嗎？”

花葯從海里上來，看著坐在礁石上面微微低著頭的女孩問。

“枉死城的三七橋，渡枉死魂，你和茶煙負責完成他們的遺願。

如今三七橋已經出現了裂縫，人間恐怕需要新一輪的淨化了。”

阿熹微微抬起頭說。

她趁著夜色她從方冉的身體裡抽離出來。

金烏展翅，寬大的黑色羽翼開啟，露出了一個纖瘦身形的女孩。

一襲黑色的長裙站在礁石上，整個人顯得有些落寞。

花葯站在不遠處微微低著頭沒有敢搭腔。

她知道古神是不想淨化人間的。

因為上次淨化人間的大洪水還歷歷在目，人類無論科技再怎麼發展，都是無法抵擋住古神的神力的。

她們是來自歸墟的神祇，古神之力，彈指間，洪水必將洗劫整個人間。

而如今，歸墟僅剩的唯一古神，就是眼前的肜魚熹。

但同時傾覆人間的代價，就是世間再無古神，整個地球的空間都會變成一片死海。

“哎吖，你這嘴笨笨咔咔的站這半天也說不出來。

古神肯定是不想淨化人間才來的啊。

是吧！

不過人類現在也是越來越不敬畏神祇了。

竟然還活著的人類都敢召喚古神簽訂契約了。

要不是古神手下留情，這孩子的魂魄簽訂完契約就會直接碎掉。

可以說就在這個世界消失的留不下一點痕跡了。

也不會再有來生了。”

茶顏頂著一張高冷禁慾臉，從海里出來落在礁石上說。

“你好歹這世間最後一條龍，你高冷點行不行？”

花葯扶額，真是每次見到都想把眼前這個傢伙直接毒啞了。

“我……”

茶顏剛剛想還嘴，身上就感覺到了一陣寒意，餘光就看到了古神瞥了自已一眼，立刻雙手捂著嘴巴噤了聲。

“除了和您簽訂契約的女孩方冉，這裡是燼洲地界內的名薄。”

花葯嗔怪地看了一眼茶顏，立刻將枉死城的名簿遞給阿熹。

阿熹掃了一眼名簿就遞還給了花葯，翅膀震動了一下回到了方冉的身體裡，轉身離開了。

“這世界這麼大，為什麼古神會從燼洲的海域上岸來到這裡？”

茶顏看著阿熹離開，小聲湊到花葯身邊問。

“古神活了太久，幾乎是與天地同壽。

她既沒有在大戰中覆滅，也沒有離開，而是就在歸墟沉睡著。

大概就是因為……與她有羈絆的那位。”

花顏若有所思地看向燼洲市區的方向低聲說著。

“羈絆？”

茶顏歪著頭，這大概不是他這隻只有幾萬歲的小龍能理解的吧。

不告訴他在歸墟聽說過，在人間的傳說中，這個東西似乎是叫做，愛情。

“冗長的生命，就是會充滿著各種遺憾。”

花葯輕輕嘆了一口氣，剛想感慨。

她側目看著身邊掰著手指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茶顏，瞬間這種想法就煙消雲散了。

“花葯啊，別感慨了。

古神回來之前，三七橋要是塌了，咱倆都得完犢子。

回去修橋吧。”

茶顏鼓鼓腮看著花葯眼底化不開的憂傷說。

他撓撓頭，這走地雞怎麼不開心了？

“你從龍蛋孵出來的時候是不是沒帶腦子多長了一張嘴。”

花葯側目看著茶顏憨憨的模樣，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說。

這傢伙，長的是真好看，不過因為這張嘴，也是真捱揍。

恐怕若不是龍族的獨苗，早就讓古神拍回龍蛋裡了。

天矇矇亮，阿熹站在早點鋪前面，看著正在忙碌的老闆娘和老闆。

“冉冉啊！”

老闆娘看著方冉站在不遠處，十分驚愕地喊了她一聲。

這一聲叫的阿熹有些錯愕。

她微微低下頭收起冷漠的眼神抬腳走了過去。

“孩子啊，你去哪了啊，這衣服怎麼都……”

老闆娘看著眼前的孩子對於自已的話沒有什麼反應，身上衣服也破破爛爛，潮溼的不行。

這哪裡還像是個活著的孩子了。

好像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一樣。

“你親爹後爹沒一個好餅，哭什麼，帶她換件衣服先。一會要忙了，我自已可忙不過來。”

老闆弄好炸油條的鍋，聽到自已婆娘驚撥出聲，轉頭就看到了面色慘白的小姑娘。

這小丫頭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終歸是個孩子啊。

“閨女啊，和姨上去換件衣服吧。你姐姐去外地上學去了，她還有些衣服，剛好阿姨是打算拿給你的。”

老闆娘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拉著她的手往裡走。

阿熹看著面前的老闆娘，挑眉任由老闆娘拉著進了屋。

身上衣服確實破破爛爛有點影響美觀。

天矇矇亮，老闆看著這小女孩，無奈地輕輕嘆了一口氣。

一樓是有些破舊卻十分乾淨的小店，逼仄的樓梯，小女孩的身量甚至還要彎腰才能成功上到二樓。

二樓有兩間臥室，能看的出來主人很用心的佈置了小屋。

白色的沙發上還蓋著卡其色的沙發布，家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有在被用心好好呵護著。

“天氣早晚還是有些涼，你在這洗個熱水澡，裡面的衣服是新的，外面的衣服先穿姐姐的。

等忙完早上這一陣，我帶你出去買幾件。

你家……不行你就先住在姨姨這，住姐姐這屋。”

老闆娘看著站在門口沒有什麼表情的女孩，試探著問。

“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阿熹看著面前的老闆娘問，方冉的靈魂碎了，所以沒有記憶。

她歪著頭，阿熹見過太多的人類，也吃了太多的虧。

“你母親是個很好的人，之前也幫過我們兩口子……”

老闆娘翻找衣服的手一頓，重新打量了一下門口的孩子說。

肜魚熹知道，老闆娘說的是方冉的母親。

她微微低下頭拿了衣服進入了狹小的浴室。

老闆娘站在門口，聽到孩子說了一聲‘謝謝’。

她一時有些錯愕，這個孩子向來內向，怎麼……如果不是自已仔細聽都以為自已聽錯了呢。

浴室裡。

花灑開啟的一瞬間，溫熱的水噴湧而出。

阿熹站在花灑下面，水遮擋了她的視線。

她抬手，開啟了輪迴鏡。

傳說，輪迴鏡，窺輪迴，探浮生。

一時間狹小的空間裡彷彿渡上了一層波光粼粼的光暈

輪迴鏡中的顯像是方冉短暫而無波瀾的一生。

大概半個多小時，阿熹穿好衣服從浴室出來，就聽到樓下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