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呢,我想擺脫你,我哥也做得到嗎?”

姜妤看向他的目光充滿戲謔。

他今晚的話惹怒了她。

沒有一絲感情,只有嘲諷。

裴昱州目光沉了沉:“你不用擺脫我。”

姜妤輕嗤道:“你和周彥廷高度相似。”

裴昱州因她的話,鬆開手,淡淡說了聲:“抱歉。”

姜妤哼笑一聲,不說話。

裴昱州把姜妤送回秫園,姜妤不客氣道:“車鑰匙給我,你走回去。”

這裡離容家有三四公里。

裴昱州把車鑰匙給她。

姜妤拿了鑰匙轉身就走,不給他一點溫暖的念想。

裴昱州看著她決絕的背影,笑了笑。

沒多一會兒,秦湛川的車開到秫園附近的路口。

裴昱州上了副駕駛。

“你也有今天,我很解氣。”秦湛川道。

裴昱州卻掛著一抹平和的笑意:“湛川,我知道你為什麼會和姜妤走得近。”

秦湛川臉繃了起來:“你挑撥不了我和她之間的友誼。”

裴昱州似乎沒聽見他說的話,而是繼續說道:“姜妤設計的智慧武器可以替代人類完成不少危險任務,能減少兄弟們的傷亡,這是你對她產生的好感。”

“我沒想過利用她。”

秦湛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氣。

但裴昱州神色淡然。

“你別急,姜妤人也很好,會為朋友兩肋插刀,我希望你們能繼續做朋友。”

秦湛川聽出他話裡有話。

“你什麼意思?交代遺言?”

裴昱州沒有否認:“夏睿被困在蝕市,容士良設了局,但我必須親自去一趟。”

秦湛川聽後,久久不說話。

第二天,容信集團。

周彥廷的臉還未消腫,在高管會議上拿出了提高部門效率方案。

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裁員。

他認為公司應該精簡人員,開源節流,而裴昱州的職位太閒,應該主動辭職,成為公司典範。

然而這個問題還沒等到裴昱州本人回應,就有高管站出來嚴厲反對。

“容信運營良好,為什麼要裁員?裁員會引起內外恐慌,對公司不利。周總到底是為公司好,還是有私人目的?”

周彥廷當然有私人目的,一方面是裴昱州,一方面是容士良,在他的操作步驟裡,容信應該走下坡路了。

不等周彥廷回應,裴昱州哼笑一聲:“周總的能力有目共睹,我覺得容信總裁的位置還是能者居之更好。”

周彥廷輕蔑地看向他:“裴總在公司無所事事,敢情都在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坐在董事長位置上的容士良眸底佈滿笑意。

讓周彥廷和裴昱州在公司裡鬥起來,這正是他的用意。

一場會議下來,周彥廷沒撈到好處。

容士良帶著陶灩來到他的辦公室:“你是真能忍,不喜歡裴昱州居然留他到現在。”

周彥廷坐在辦公桌前翻閱檔案:“他是你安排進來的人,我不動他,是尊重你。”

容士良點點頭:“我理解,當時讓他進入公司,其實只是為了堵住外界對我們兄弟不和的猜測。”

周彥廷只覺得他來者不善,沒出聲。

容士良繼續道:“裴昱州這個人會做面子功夫,你要在工作上擊敗他不容易,但是可以從他私生活入手。

因他這句話,周彥廷下意識出聲:“打姜妤的主意,就是與我為敵。”

容士良笑了:“你不必如此警惕我,我知道她是你重要的人,當然不會打她的主意。”

他指了指身後的陶灩:“我說的是她,她懷孕了,是裴昱州的種。”

周彥廷看向了陶灩。

陶灩羞澀低頭:“我們睡過。”

周彥廷面無表情道:“有鑑定報告嗎?”

容士良道:“流產不就能做鑑定了嗎?”

陶灩驚訝道:“容董,這個孩子不能留下嗎?”

容士良冷笑一聲:“讓你懷上,本來就是準備流產的,你以為他會讓你生下這個孩子?”

陶灩咬著唇,不說話了。

周彥廷像在思考,也沒說話。

容士良從桌上的一堆檔案裡挑出一份專案合同,推到周彥廷面前。

“AC專案是我牽線的,和對方談了整整三年,你要再不簽字,我們就失去機會了。”

這個專案周彥廷很清楚。

是與國外的公司合作,投資地點也在國外。

但是他有疑問,所以一直拖著。

容士良看他不動,繼續道:“你簽字,裴昱州交給我。”

周彥廷沉默了片刻:“讓我想想。”

……

封悅替封嘉松申請到探視母親的機會,帶他去看望徐盈。

本來辦案期間是不能探視的。

但一是孩子小,二是徐盈嘴緊,靳澤珩希望用親情牌撬開徐盈的嘴。

會見室內,工作人員刻意解開了徐盈的手銬,保護她在孩子心裡的形象。

封嘉松抱著玩具見到她,怯生生地喊了聲媽媽。

徐盈愧對孩子,應了一聲,沒敢看他的眼睛。

“嫂子你放心吧,璟之哥和我都會照顧好鬆鬆,就算你被判有罪,你也可以努力改造,早日出來和鬆鬆團聚。”

徐盈詫異地看向他:“我是個有罪的母親,鬆鬆以後想成為他爸爸那樣的人是不可能的了,你還願意讓他認我?”

封悅的笑容沒有雜質:“你願意留下我哥的血脈,我們老封家感謝你一輩子。至於鬆鬆,他能健康快樂地長大才是最重要的。”

徐盈被封悅的態度給感動了。

她沒有多愛這孩子,但是封家人卻如此真誠待他。

她忍著發酸的鼻子,愧疚地喊了一聲兒子:“在玩什麼呢?”

封嘉松把手裡的機器人給她看:“姜阿姨送我的,很好玩。姜阿姨還說,如果我喜歡,以後就努力讀書,自己造機器人玩。”

徐盈再也控制不住。

這些年她心心念念裴昱州,可自己被關進來,那個男人從未過問過自己。

反而是被自己忽視的人,和視為仇敵的人,在默默關心她和孩子。

“封悅,”徐盈忍住想哭的衝動,“那個叫修怡的女人,我沒見過她的樣子,但聽過她的聲音,她大概四五十歲,說話不是很有中氣,如果你們能抓到她,我會配合警方指證她。”

雖然她這邊開了口,但是僅憑聲音和性別,無法還是無法鎖定修怡的身份。

靳澤珩發誓要抓到這個女人給姜妤交代。

裴昱州忙碌了幾天,回家和父母吃晚飯,正好遇上容士良出門應酬。

關係愈演愈烈的兩個人,就這樣碰了面。

男人半眯了眯眸子,眼尾帶上笑意。

容士良也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昱州,這個點兒在容家見到你,不容易呀。”

裴昱州點點頭:“是,雖然咱倆見面的次數不多了,但我還是很討厭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