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道，“震霆，你陪她練會發球。”
梁震霆看著快氣炸的時穎，趕緊附和。
“楚哥，練我們之前練過的那種嗎？”
“對。”
林楚點頭。
時穎果然來了興致。
小手握著拍子再次壓下身體。
“來。”
梁震霆鬆了口氣，“那我發了，你接不到可不要哭。”
“ 別廢話，快發。”
打起球來，時穎和平時的樣子完全不同，極為兇殘。
林楚活動開步法，就站在一邊拉彈力帶。
一邊拉一邊觀察兩個人發球的聯絡。
他再次感嘆時穎的球商。
第一次練，梁震霆發過來的球，她就已經不是全吃。
有幾次已經精準的回了過去，甚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還能打出極為漂亮的落點。
他眼中露出驚豔的讚許，手也有些癢。
“我陪你練會。”
他拿起拍子哈了哈。
時穎眼巴巴的看著他，帶著求知若渴的興奮，“練發球嗎？練完能打幾局嗎？”
梁震霆樂意偷懶，舉著手錶示自已可以當裁判。
原本的對練變成了比試。
林楚讓兩分，從0:2開始打。
空曠的訓練場內，只剩下擊球和喘息的聲音。
最近林楚比賽頻繁，手感火熱，他沒有將時穎當做女生，打的大開大合。
第一局，11:8，林楚勝。
第二局打到7:6的時候，時穎的體力已經支撐不住，林楚沒有手軟，11:6迅速結束了戰鬥。
他單手撐著球桌看著已經快直不起身的時穎。
“還要繼續嗎？我可以讓4分。”
時穎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強撐著再次站到了球桌前。
“來。”
梁震霆不敢勸，乖乖的翻牌繼續。
林楚卻沒再發球。
“你覺得繼續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時穎抬手抹了下汗珠。
“尊重比賽。”
林楚怔住。
他還以為小丫頭上頭了在執拗的鬧脾氣。
競技體育，無論什麼時候，對比賽，都應該存在敬畏之心。
這一點，他很欣賞。
“我申請暫停。”
他做了個手勢，走到一邊喝水，也給了時穎休息的時間。
接下來的三局他收著力打的，又怕被時穎發現，很少出現強度對拉，多是擰拉，擺短，中遠臺都沒有退。
原以為打完以後，小丫頭會跟追問梁震霆一樣，提他收力的事情。
小丫頭卻滿臉激動的拉著他覆盤剛剛的技戰術。
梁震霆聽得一知半解，等了半天終於找到機會說話。
“時穎，你為什麼不說楚哥沒用全力？”
時穎衝著他聳了聳鼻子。
“如果你也能打出新的技戰術，而不是除了掄就是掄，我一定察覺不到。”
梁震霆噎了個半死。
“你倆欺負人，說的我都聽不懂。”
林楚笑了笑，興致勃勃的重新拿起球拍。
“穎穎，來，試試剛剛你說的那幾個落點。”
“好。”
時穎立刻拿球，還不忘跟梁震霆做著詳盡的介紹。
梁震霆球商不算高，可能從二隊打到一隊，腦子絕對夠用。
這麼一講，立刻就懂了。
拿著球拍也試了幾次。
雖然落點上不能次次精準，可是每增進一個新技能，對整體的能力都有幫助。
說不定在關鍵分的處理上就能用到。
“楚哥，以後咱加練的時候帶上時穎唄，她講的比你清楚。”
他剛說完，屁股就捱了林楚一腳。
“你還挑上了？”
路燈照在三個人的身影上，爽朗的笑聲透著青春該有的樣貌。
……
加入混雙以後，訓練課程更重。
教練有限，不可能給每一組混雙配備一個教練員，經教練組商討決定，讓指導許敬勳和趙雯的教練馬昭為混雙組長。
所有混雙的訓練課全都由他分配負責。
男女隊的訓練本就是分開的，女雙男雙也各自在隊內進行。
可混雙不同。
場地、人員的調配都很麻煩。
教練組依舊秉承著男女界限，單獨隔出了混雙訓練場地。
課程上面，要調整所有參與者的時間，以至於每一天的混雙課都很少，根本排不開這麼多的混雙組合。
公平起見，馬昭讓兩兩陪練，不固定組合。
第一天混雙課，林楚和時穎就碰上了張恆和宋慧。
他們拿了一個支線的混雙冠軍，在世排上有了積分排名，也有了混雙比賽的經驗。
馬昭點了主次方，讓林楚和時穎配合學習。
說完就走了。
混雙有好幾桌，他不可能盯著其中一個。
張恆擦著球拍衝著林楚挑了下眉。
“聽說京隊的一直致力於將你培養為勳哥第二，一定教了不少方法，不如你來指導我們怎麼更好的配合。”
宋慧站在他旁邊附和。
“穎穎跟林楚私下的關係很親密，配合上應該更默契，不過紙上談兵沒用，不如咱們打打試試。”
支線賽上她輸給時穎，心裡一直不服氣。
時穎戰意滿滿，轉頭詢問地看向林楚。
林楚衝她勾了勾唇。
“幹。”
“必須的。”
時穎的眸子更加明亮。
像極了一隻奶兇奶兇的小老虎，衝著獵物呲著奶牙。
可咬下去有多疼，那得被咬的人才清楚。
見二人神色，張恆心中泛起冷笑。
沒打混雙之前，他也以為沒什麼太大的難度，只要個人能力夠強，一切都不是問題。
可是真正開打以後才發現，並不是這樣。
他今天就要好好教教林楚，怎麼樣伏低做小。
沒有裁判，各自記分。
依舊是按照比賽規則走。
第一局，時穎的手明顯比平時訓練的時候緊。
好幾個球都拉丟了。
她第一次打混雙，對面站的的張恆不僅是男隊主力，還和林楚有過節，她很想表現。
可心亂了，技術也就散了。
第一局毫無懸念，11:6，他們慘敗。
“對不起。”
局間喝水，時穎的情緒明顯不高，低著頭愧疚的搓著衣角。
林楚彎下腰跟她平視。
“你覺得混雙，什麼最重要？”
時穎抬眸看著他。
“默契？”
“還有信任。”
林楚語氣柔和，“而且你忘了一件事。”
“忘了……什麼？”
時穎皺著小臉，還沉浸在剛剛的比賽失利的懊惱中。
林楚笑了下。
“你忘了比賽的初衷。”
時穎愣住。
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明朗。
那雙眸子也亮了起來。
林楚直起身揉了揉她的發頂。
“比賽的初衷，不是為我。”
第二局開局，時穎的狀態果然迴歸。
兩個人的配合根本看不出來是初次。
在隔壁桌指導步法的馬昭看到他們默契的讓位後，直接招呼其他幾對觀賽。
“看到了嗎？你打完以後要根據落點判斷讓出搭檔的進攻或防守的位置，打混雙，要跟單打的思維模式割裂開。”
有人小聲嘟囔，“林楚和時穎是男女朋友，肯定有默契啊，總不能打個混雙還要談個戀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