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裡傳來小丫頭低低的哭聲，顯然難受到極點，也無助到極點。
“以前沒那麼疼的。哥哥，要比賽了，怎麼辦啊？”
可憐又依賴的一聲哥哥，讓林楚實在張不開嘴說出“多喝熱水”這種話。
“你等會。”
他掛了電話，猶豫片刻，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老媽，女生來大姨媽肚子疼除了吃藥怎麼處理能緩解？”
凌晨一點半，楚女士被這個問題問的腦瓜子嗡嗡的，卻還是無比詳細的說了自已的經驗之談。
電話很快結束通話，她呆坐在了一會，一巴掌呼在了林先生的腦瓜子上。
“臥槽，誰偷襲我！”
林先生被打醒，昏黃的小夜燈中，兩人大眼瞪小眼。
“老婆，你幹嘛？做噩夢了？”
“你兒子剛剛問我怎麼緩解姨媽疼。”
“姨媽疼？誰？你兒子姨媽疼？”
“啪！”
腦門上又捱了一巴掌。
“你兒子……又戀愛了？”
“不會吧？”林先生一聽腦袋都大了。
“這小子怎麼一點都不隨我，找了個比自已大那麼多的，談的要死要活，如今好不容易分手了，怎麼這麼快又喜歡一個？這也太花心了吧。”
楚女士眯著眼瞪他。
“你可是我的初戀。”
林先生沒反應過來，舔著臉往楚女士身邊蹭，
“老婆，你也是我的初戀，我們當年……”
腦門瞬間被手指擋開。
“我不信，有其子必有其父，說，在我之前，你到底還談了幾個小姑娘？”
由一通電話引起的家庭內戰瞬間爆發，而始作俑者一無所知。
林楚買了暖寶寶，又準備了紅糖水，去了酒店借了廚房的小灶，將炒熱的薑絲用紗布包好，塞在懷裡敲響了時穎的房門。
時穎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開門，小臉冒著虛汗，煞白的毫無血色。
異國他鄉，最難受的時候，還不敢跟爸媽打電話。
時穎看著林楚對著她一陣忙碌，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有點燙，不過燙一點效果會更好。”
林楚說著將紗布裹著薑絲抱在了時穎兩個白生生的小腳丫子上，又給她套上了厚襪子。
一抬頭見小姑娘正紅著眼盯著他看，睫毛上還掛著豆大的淚珠兒。
看來是真的難受的緊。
他指了指她抱在手裡的保溫桶。
“紅糖水裡我加了荷包蛋，剛煮出來的，趁熱吃，吃了才有力氣，肚子也會舒服點。”
“好。”時穎吸了吸鼻子，小肚子和腳心傳來的熱度將寒意驅散，也帶走了大半的疼痛，她乖乖的吃著雞蛋，眼神不時往林楚臉上瞟。
林楚被她盯得很不自在。
惜才是其一，其二是，雷指叮囑過，出國讓他好好照看著點。
畢竟在雷指眼裡，時穎是能救林楚命的良藥。
至於男女之情，林楚還真的半點都沒有。
“薑絲不能敷太久，半個小時後我給你打電話你自已拆掉，如果還疼，就在腳心貼一個暖寶寶，效果差不多。”
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走，這時同屋的另一個女生宋慧正好吃完飯回來，一個推門，一個拉門，堵了個正著。
“林楚？你……你想幹什麼？”
本來沒什麼的，可宋慧滿臉警惕差點尖叫的表情，讓這氣氛變得頗有點捉姦在床的尷尬。
林楚慌亂的側身離開。
等他走了，宋慧一臉狐疑的看向時穎。
“你們……在談戀愛？”
時穎剛過十七歲生日，不過在球隊裡的人，都是很小就出來打比賽的，比一般人更獨立，也更容易早戀。
時穎被嗆了一下，剛想解釋，宋慧就坐在自已床上自顧自道，“我勸你還是選別人吧，他不適合你。”
在時穎的世界裡，小白球是第一位。
對於其他事情，她很少關注，也很少在乎。
可聽宋慧這麼評價，心裡卻有些不舒服。
“林楚……很好的。”
宋慧翻了個白眼。
“當然好了，有錢有顏，那雙大長腿，不知道迷倒多少人。我聽花樣游泳隊裡的一個小姐妹說，其他專案也有好些人盯著他呢。”
時穎並不覺得意外，小脖子微微揚了揚，帶著點驕傲。
“我就說吧，他很好的。”
宋慧看著完全沒明白她意思的時穎，忍不住搖了搖頭，也沒有再繼續八卦，打了個哈欠，拿著毛巾去洗漱了。
……
回到房間後林楚遭受了林先生的電話轟炸，直到他再三承認，照顧的物件是個未成年的小女孩、未來有可能的混雙搭檔，而不是戀愛物件，這才被放過。
異國他鄉的第一夜，亂七八糟的時差、室友臭烘烘的腳臭味，還有磨牙打呼嚕的聲音，擾得他幾乎沒怎麼睡。
第二天五點半就去床去了酒店的健身房。
他剛到，時穎就戴著耳機晃悠著兩根小呆毛迷迷糊糊的走了進來。
顯然是沒料到這個時間會有人，愣了一下才笑著打招呼。
“楚哥早。”
“你也早，肚子不難受了？”
林楚見她小臉紅潤了不少，有些佩服自家老媽的法子。
還挺管用。
“早上起來就不疼了，我還貼著暖寶寶。”
她說著掀起了訓練服露出了白嫩嫩軟乎乎的小肚子。
林楚哪裡會想到她這麼直接，眼睛根本沒來得及收回，被少女嬌嫩的肌膚刺激的趕緊別開臉。
“時穎，你是女生！”
“我知道啊。”時穎完全沒聽出林楚語氣裡的情緒，“要是可以選，我一定當男生，做男生就不會肚子疼，而且力量和速度的上限也會更高。”
她說著選了個跑步機開始調斜坡和速度。
林楚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一個小女孩對小白球這麼鍾情，晃神間時穎已經開始跑步。
他沒再開口，上了另一臺跑步機。
耳機裡的音樂聲讓他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剛剛因為那白乎乎的小肚子引起的情緒波動也隨之消失。
跑完步，時穎約他一起去餐廳吃飯。
作為陪練，林楚要跟著去幫助時穎儘快時穎場地和比賽用球的，自然不能拒絕。
很快鄭教練帶著其他隊員陸陸續續趕到了餐廳，大家圍坐在一起，身上的統一的隊服，鮮豔整潔。
林楚並不習慣跟其他人熱聊，安靜的吃著自已的飯。
倒是時穎，恢復了之前的活潑跳脫，跟誰都能熱聊幾句。
坐在對面的鄭教練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林楚的腳。
林楚摘掉一個耳機疑惑的看著他。
“吃飽了嗎？跟我去看看車子來了沒？”
這明顯是有話要說。
林楚點點頭，跟時穎說了一聲，起身和鄭教練一起離開了餐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