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曹雪峰沒放在心上,畢竟這世界上姓邱的人多了去了。

但凡一個姓邱的人,都可能是小邱。

“小邱啊是湘省人,個子不高,但做事穩妥謹慎。”說到這裡,曹雪峰還笑了笑,“不過因為臉上有一道食指長的傷疤,讓他看起來特別兇狠,一直都沒能處到物件。”

“食指長的疤?”孟仁杰再次震驚,“你確定他是個子不高,臉上還有一道食指長的疤?”

“是啊!”曹雪峰笑容一收,終於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因為那條疤,小邱相親了幾次都不成,最後他就直接放棄了。

所以他印象十分深刻!

“這個人我見過。”孟仁杰肯定地說。

曹雪峰頓時激動了起來,“真的,你在哪裡見過?”

如果找到小邱,那他是不是就能有淑珍和孩子的訊息了?

孟仁杰眉頭一緊,“那是20多年,快30年的事了。”

“你也知道我那時候也在到處找妹妹,那一年我剛好在壽縣的縣醫院當門診醫生。”

“有一晚下大雨,我剛好值班,醫院裡突然衝進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手裡還抱著一個孩子。”

曹雪峰聽到這裡,心裡不由一突,“沒有別的人嗎?”

孟仁杰搖了搖頭,“沒有,你也知道那時候湘省的土匪還在,這樣一個人衝進來,誰也不敢上前。”

“後來我看孩子可憐,本來想幫忙,可是那個男人卻十分警惕,始終不肯鬆開孩子。”

“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幫他處理傷口,當時就看到他臉上疤,從左邊眉心向左斜滑,看起來挺瘮人的。”

曹雪峰嘴角微顫,“是他,是他,他怎麼會去了湘省?”

孟仁杰搖了搖頭,這事他真的不知道。

“後來呢?他去哪裡了?”曹雪峰急切地問。

孟仁杰剛想繼續說,曹雪峰又打斷了他,“不行,你等等,我們進去說。”

這事事關裡面兩個人,應該要一起聽聽。

李菀青從閨女房間出來,就看到曹雪峰拉著孟仁杰就往堂屋走。

神情不一般的嚴肅。

她心裡忍不住一咯噔,趕緊跟了上去。

這大年三十的,別真的出什麼岔子了吧?

剛到門口就聽到程馳一聲驚呼,“什麼?孟醫生真的見過小邱?”

李菀青一頭霧水,默默地坐到程百川身邊,“這是怎麼了?”

程百川搖了搖頭,“不太清楚,不過看樣子應該很重要。”

曹雪峰進來在首長耳朵邊上嘀咕了一句,首長就激動起來了。

程馳一臉激動地看著孟仁杰,臉上一副想信可又怕失望的神情。

他找了這麼久,就算是湘省他也找過了。

可過了這麼多年依舊沒有音訊,他害怕這次的也是一場虛空的期待。

孟仁杰點了點頭,“如果你們說的小邱,臉上的疤確實在左邊眉心到眼角的話,那應該就是了。”

程馳激動了,感覺自已快要呼吸不了,“是他,是他。”

“那淑珍呢?”

程馳忍不住抱著更大的希望,希望有小邱的訊息,那淑珍的訊息肯定就近了。

孟仁杰看了一眼曹雪峰,後者微微嘆了口氣,把站起來的程馳又壓回位置。

“老程,你冷靜一點,目前......目前還沒有淑珍的訊息。”

李菀青和程百川對視了一眼,這竟然是關於程馳愛人的訊息。

程馳現在心裡激動的能蹦起來,哪裡還能冷靜的下來。

“老曹,是淑珍啊,有淑珍的訊息了,我怎麼冷靜的下來?”

程馳一臉急切地看著孟仁杰,“孟醫生,您是在哪裡見到小邱的?我派人去找。”

“壽縣人民醫院。”孟仁杰說,“不過我只見過他兩次,一次見他帶著一個孩子,第二次......”

孟仁杰頓了頓,有點不忍心。

“第二次是在什麼時候?”曹雪峰和程馳都迫切地想知道更多的訊息。

孟仁杰微微嘆了口氣,“第二次他是被送到醫院的,最後......不治身亡了。”

這話一出,整個堂屋都安靜了。

李菀青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人生的絕望莫過於在看到一點希望的時候,瞬間就被掐滅了。

“那......那孩子呢?”程馳顫聲問道。

孟仁杰搖了搖頭,“第一次他到醫院處理傷口,住了一晚就悄悄離開了。”

“孩子......後來一直沒有見過。”

程馳頹然地坐在凳子上,線索又斷了。

曹雪峰看著程百川,“程團長就是壽縣的人吧?”

程百川眉心一擰,點了點頭,“確實是。”

“那你家裡人有沒有說,你是在哪裡出生的?”曹雪峰又問道。

這問題一出,程馳和孟仁杰都看向了程百川。

程百川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種壓力,讓他有點迷茫,又有點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該怎麼樣把自已心裡紛亂的思緒捋清楚,直到手上傳來一陣溫熱柔嫩的觸感。

程百川微微扭頭,剛好對上李菀青鼓勵的笑容,頓時感到了心安。

不論如何,他只要照實說就可以了。

程百川抬頭看向曹雪峰,“我是在壽縣人民醫院出生的。”

這一回答,無疑是給了程馳和曹雪峰希望。

“我記得你的生日是1948年的3月?”程馳問道。

程百川點了點頭,程馳又看向孟仁杰,還沒開口問,孟仁杰就點了點頭。

“就是那個時候。”

曹雪峰一臉激動,“我就說程百川是你兒子,你還不信。”

程馳一陣苦笑,不是他不信,是程百川不信啊。

而且這事確實有點匪夷所思,就連程百川到現在還是不信。

“差不多時間出生的孩子那麼多,不一定就是我。”程百川冷靜地說,“我是我爸媽生的,全村人都能為此作證。”

就算是巧合再多,沒有確實的證據,他不可能相信的。

這種事情,萬一弄錯了,到時候對誰都不好。

孟仁杰也點了點頭,“這種事還是弄明白了好,就算他當時就是在壽縣人民醫院生的,但並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他就是當時那個孩子。”

“而且,那時候人民醫院的記錄,時隔多年,根本就查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