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十聽出這話別有用意,但也懶得去想。

這時耳邊忽然響起了沈綺紅的聲音,“那就放了唄。”

再看杜霖,伴著一聲冷笑,他竟真的開啟了鳥籠。

五彩斑斕的小鳥,在籠中左右扭頭向外觀望,片刻後一躍而出。

然而可惜的是,它才剛出鳥籠,就被杜霖抓在了手裡。

它奮力掙扎著,口中也一直在發出鳴叫。

吱-

鳴叫聲止。鬆開手,鳥兒已沒了生機。隨後就像垃圾一樣,被丟在了垃圾桶裡。

看到這一幕,沈綺紅好像被嚇了一跳,不自覺地緊緊抱住了身旁的胳膊。

稜角分明堅實有力,瞬間就給她增添了幾分安全感。

而陳紅十卻全然沒有留意這些。他掃了一眼垃圾桶,只覺有股火在往上竄。

“杜哥,水來了。”

小伍在這時端著水盆走了回來,“徐文東把人帶來了,現在在堂屋,讓我喊你過去一下。”

杜霖聞言先將鳥籠放下,來到水盆前洗了洗手,再用毛巾慢慢擦乾,然後就旁若無人地走向了門口。

陳紅十忍無可忍,一時衝動就要上前,結果被小伍攔下。

同時小伍還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再等等。於是他只好目送杜霖離開。

“這人太討厭了,要不你幫我修理他一頓?”

沈綺紅帶著開玩笑的語氣看著陳紅十,但很明顯,她說的是反話。

一來是提醒‘別衝動’,二來是想看看這男人是否真有這個膽量。

而二者,她更偏向後者。

小伍不得其意,瞪著眼睛一臉驚異,“臥槽,你也太敢說了吧!”

沈綺紅沒有理會小伍,只繼續問向陳紅十:“怎麼樣,你敢麼?”

陳紅十沒有作聲。三年的鐵窗生活,讓他變了許多,不然又有誰能拉的住他。

小伍撓了撓頭,感情紅顏禍水是打這兒來的。

“走吧,我們出去吧,這裡味兒不太好。”

隨後三人來到院中。

陳紅十隨便靠著牆邊蹲坐下來,繼而掏出煙,點上一根。

透過煙霧,他的視線開始在嘈雜的院中慢慢遊走。

見有人在嘻哈打鬧,有人在爭吵叫嚷,有人在對天吹牛,有人在朝地亂啐。

看著他們,就不由想起了曾經的自已,那個和他們一樣,活在社會邊緣的地痞流氓。

街頭打架、偷盜搶劫,一件件不堪回首的往事在眼前浮現。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這句話放在社會上也是一樣。

明明有些事不想去做,但卻又不得不做。

有的人有原則,有的沒有。

沒有的反而活得輕鬆一些,因為他們不必為做了違反原則的事而懊惱,甚至責備自已。

陳紅十曾經就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或者說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過這個資格。

但他卻活得並不輕鬆,因為除了原則以外,他還有另外一些東西。

視線繼續飄忽,不知不覺落到了那隻羊上。

看著羊皮被一點點剝落,感覺就像自已的心,在被一點點從身體裡剝離。

“誒,你瞅啥!”

聽到聲音,陳紅十回過神。

此時李景虎已經停下手中的刀,正看著他。

然而令他更為詫異的是,遠處麻將桌旁,沈綺紅竟然坐在那裡。

“三餅。”

“碰!”

“八萬。”

“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