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套個麻袋

對於何清雨一家和張家之間的恩怨，她不說全都瞭解，但也知道個七七八八。

以前何清雨還沒被趕出去的時間她就不怎麼喜歡這個柔柔弱弱的晚輩，現在她性格大變了，那自然是更不喜歡了，這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落井下石，想踩何清雨一腳。

可是……這人怎麼能擺出這麼可怕的表情呢？

國字臉嘴角僵住，一時說不出什麼話。

好一會兒，她吸了口氣，把手背在身後開口：“我說，你也別在我面前嘴硬了，當初張家為了買你，那可是花了十兩銀子呢，就為了救張老頭的命，可你呢，嫁過來只知道張嘴吃飯，一點用沒有人還是死了，我要是你啊，那可沒臉出來見人的。”

雖說是親戚，可國字臉因為一些事情，對於張家死了的老頭子是不喜歡的，是以，也只喊他張老頭，而不喊親戚間的尊稱。

何清雨倒是沒國字臉想的那樣，擺出什麼被踩住尾巴的反應，她淡定地雙手環抱在身前，朝國字臉挑眉，“怎麼，你嫉妒那十兩銀子的賣身錢?那你可以試試把自己標上價格，看看有沒有人買啊。”

國字臉：“？？？”

這死丫頭在說什麼混賬話？！！

“首先，我是個正常的人，不是像你這樣嘴不乾不淨的腌臢貨，不會克家里人，真要克，那也是克你這種陰溝裡的臭蟲。”何清雨往前一步，國字臉就往後一步，說實話，她還是有點毛的。

“其次，今天是趙家大喜的日子，村子裡這麼多人在，你不想著沾喜氣，倒是克不克，死人不死人的叫開了，劉翠蘭現在在門口躺屍呢，你要是也想過去，我可以幫幫你。”

“……”順著她的話，有幾個圍觀的人移過視線往門口看，果然看見不久前還罵罵咧咧的劉翠蘭，現在倒在地上不知道還有氣沒……

國字臉還想說什麼，可剛張開嘴，就見趙嬸子風風火火地從門口跑進來。

“哎喲！我這忙得暈頭轉向啊！該開飯了啊！你們幹嘛呢？怎麼圍成一團啊？坐下啊該吃飯了！”

趙嬸子這兩天忙得四處轉，剛才院子裡發生衝突的時候她剛好出去了，主人家只有新娘子在，她是新婦，也不好站出來化解矛盾，這才讓人跑出去喊了趙嬸子回來。

趙嬸子那麼精明一個人，自然是看出現在的氛圍十分僵了，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不想事情鬧大的，這才跑出來裝傻，和稀泥。

她都出來了，客人們自然得給她面子，有人上前把何清雨和國字臉拉開，各自安撫。

何清雨倒是沒什麼多的表情，她甚至還能順手安撫馮氏和楊氏幾句，國字臉臉色就難看了。

她做了這麼多年刺頭，確實是很少有人能像何清雨一樣這麼直接懟上來的，讓她感到有幾分難以招架。

按理來說，她見過的女人，一旦被打上八字不好，克家人，或是有貞潔問題的標籤之後，那無論說到什麼，氣勢都是要丟一大半的，可這何清雨……真是油鹽不進！

屋內，裴秀和姚西枝並排坐在窗邊，稍微拉開了條縫往外看。

“嘖，這村子裡愛嚼舌根的還真不少，看來你以後得有的熱鬧了。”裴秀挑挑眉，伸手指著院子。

姚西枝輕笑：“沒事，反正也很快就離開了，不會遇到他們太多次的。”

她倒是把目光落到何清雨身上多停了會兒，這人，挺有意思的。

“那人我見過，和你差不多，命不太好，不過人挺利落的。”像是能讀出好友心裡的心思，裴秀接話。

她瞭解楊氏家裡的情況，對何清雨自然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剛好這時趙權進了門，喊二人出去吃飯，姚西枝應了聲，把窗戶關好，走了出去。

白天到底還是相安無事的過去了，吃完晚飯，這場婚宴也算是徹底結束了，除了幾個和趙家比較親近的親戚留下來幫著收拾外，大多數人都互相招呼著準備離開。

國字臉胸口堵著一口氣，也不和人結伴，自己埋著頭吭哧吭哧往家的方向走。

今天沒能把何清雨那小賤人收拾服帖了，真是不爽得很。

“刺啦……”

細微的聲音響起，國字臉回頭一看，只見自己今天剛換上的新衣服，被路邊伸出來的一根樹杈子給勾住，她剛才走得快，這麼一扯，撕開一大截長條，露出裡頭的棉絮。

“！”

這可是花了好多錢買的！

她邊心疼地抽氣，邊小心翼翼把布料往外挪，忽地一下沒拿穩，手上拿著的煤油燈掉在地上，熄了。

今天的月亮格外亮，就算是不點燈，路上的景色也能看清楚個大概。

國字臉就是在這樣的時候，感覺到了後頸處吹來的冷風聲。

呼啦的一下，好似有什麼人對著她的耳根吹氣，讓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她家地方偏，路也比較遠，所以她現在走的這條路一直望到盡頭，那都是沒有第二個人的，國字臉膽子一直挺大，可今天，她總覺得毛毛的。

好不容易把衣服扯出來整理好，她縮了縮脖子，彎腰去撿煤油燈，心有所感一般，偏頭往右後方看了一眼。

那裡……有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她自己的影子映在地上，十分修長，但對方……好像沒有影子！

“啊！！！”國字臉慘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後退，像是想找什麼地方藏起來。

剛從拐角處過來，甚至還沒來得及展開麻袋的何清雨：“……”

大嬸，你鬼吼鬼叫什麼？

我還沒動手呢！

整理了下被風吹亂的頭髮，何清雨抿了抿嘴，還是朝國字臉走了過去。

她今天很不爽，而造成她不爽的罪魁禍首，一個是劉翠蘭，一個是眼前這大嬸。

劉翠蘭已經不省人事了，但國字臉還沒付出什麼代價。

何清雨覺得，還是有仇儘快報了比較好，拖著拖著，小心她給忘了，那多虧啊。

她原本是想套上麻袋把人打一頓的，誰知道這人警惕性還挺高。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