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門被暴力推開,幾人闖了進來。

周清心中咯噔一下,暗想難道是被發現了。

一卷傳承卷軸何等金貴,自己可賠不起,實在不行只能拼命一搏了。

“小子,滾蛋吧,別耽擱我家少爺參悟。”

一名護衛居高臨下俯視周清,滿臉倨傲之色。

“嚇死我了,虛驚一場。”

周清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

這哪是被道藏閣發現了,分明是惡少不想排隊等待,要強行插隊啊。

自己租了一個時辰,可是付了白花花的銀子的,整整五百兩,都是血汗錢啊,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能讓道藏閣破壞規矩的人,自己惹不起,但是自己作為道藏閣的顧客,道藏閣壞了規矩,必須得給自己一個說法。

周清站起身,一臉憤怒之色,目光鎖定夥計,沉聲喝問道:“道藏閣不是一向以信譽著稱嗎?怎麼,這沙漏剛剛過半,你們便領人強闖靜室,打擾我參悟,道藏閣就是這般做生意的?”

“聒噪。”

不等夥計搭話,周少爺微微皺眉,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

一名護衛會意,幾步來到周清跟前,探手一抓便準備把周清扔出靜室外。

“不要動粗,凡事好商量。”

夥計面色大變,連忙去攔,只是動作卻不快,眼中閃過一絲陰險的光。他的打算很明顯,借周少的惡僕壓壓周清的銳氣,過會再要商談就會容易一些。畢竟,這事兒說到底是道藏閣理虧,他沒攔住周少爺也有責任,賠錢太多,便難遮掩過去了。

然而,護衛這一抓卻抓了個空。

護衛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與殺機。

失手是小,丟了少爺的臉是大,弄不好回去就是一頓家法。

殺機一起,護衛爪勢突變,五指彎曲如鋼鉤,寒氣森森,隔著數米遠都刺激得肌膚生痛。一爪前探,如蒼鷹撲兔,迅疾無比,直奔周清面門。看那爪勢,若真被抓住,只怕頃刻間便會頭骨破裂而亡。

周清雖然修為已到鐵骨境,防禦力驚人,也不敢真的他讓抓中,望著襲來的爪影,周清清晰地感受到爪子激起的風打向自己。

風䋈術的真義,便是融入風,駕馭風。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也不見周清如何動作,身子竟瞬間飄了起來,像紙片人一般距離護衛的爪子一尺來遠飄向後方,任憑護衛幾次進攻,都像是打在紙片上一般。別說擊中了,出招激起的風,早先一步把目標吹走了。

護衛幾次打空,真氣激盪,又氣又怒,直欲吐血。

“有種別逃,跟老子堂堂正正對上一記。”

“蠢貨,退下。”

周少爺喝罵一聲,目光第一次落在周清身上,說道:“不錯,能把風䋈術參悟到這般境界,比我這兩名護衛強多了。所以,本少爺給你一次機會,要麼現在走,要麼死!”

死字出口,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周少爺身上散發出來。

周清瞳孔驟然間收縮,心中一寒,彷彿被一條毒蛇盯上。

周少爺體表空氣快速地震動扭曲,強大的能量便是普通人也能夠感知到。真氣遍佈全身,雄厚無比,這是內煉第三境無漏境才有的景象。

再爭執下去,得不償失。

周清心中暗暗記下,轉身走出靜室。

夥計滿額頭汗水地跟了出來,臉上哪還有半點看戲的樣子。

那兩名護衛都是內煉二境開脈境的高手,卻連周清的衣角都沾不上,實力強弱立判。道藏閣雖然底蘊深厚,但他一個小小的夥計,理虧的情況下也不敢得罪二境之上的高手。

“爺,屋裡那位,是黑風軍軍主周通的孫子周玄機,小的根本攔不住他,還請您大人大量,體諒則個,這次您參悟給的銀兩,小的全數退回。”

“黑風軍軍主?難怪能夠無視道藏閣的規矩。”

周清也吃了一驚,黑風軍是大商四支軍團之一。

黑風軍周家,那是皇室也要忌憚的存在。

據說周家老祖,修為已跨過五境,一人便足以抵得上一軍,是大商擎天之柱般的存在,普通人眼中,便是神仙之流了。

“哼,也罷,這次便先算了。”

周清深知靜室內的情況,急於離開,便沒多做追究,接過銀票,冷冷瞧了夥計一眼,大踏步走出道藏閣。

回過頭,周清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周家玄孫又如何?還不是得替他背黑鍋,不牽扯到利益,道藏閣好說話,一旦傳承卷軸被毀,便是周家玄孫也不好使。

“最近先躲著點,過段時間再來一趟。”

摸了摸懷中銀票,周清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這次真是白撿了一個大便宜。

道藏閣中,傳承卷軸足有數十卷之多,甚至連上品法術都有三卷。若一一吸取其中道韻,自己在法術上的成就,只怕五境之內都沒有敵手。

當然,下次再吸取之時,不能太過分了。

一卷卷軸被毀還好,多毀幾卷,只怕會引來強者細查。

“嗯,下次只吸三分之一即可。”

周清暗暗做好打算,埋頭疾走,準備快點離開道藏閣。便在這時,周清感覺周身的風有異常,若是其他修士,或許察覺不到。但是他對風的親和力極高,又精通兩門風屬性法術,對風的感知自然是極為敏銳。

來者不善,直奔自己背上的口袋。

“這是遇上賊人了,還是一個厲害的傢伙,只是自己背的是精鐵礦,雖然值點錢,但不多,這還能被盯上?”

周清心中閃過這些疑惑,剛想行動,突然感覺背上一輕,布袋已經被人搶去。

這種手段,立時讓周清大吃一驚,暗叫一聲厲害。

猛地回首,周清便看到一個瘦小宛若猴子般的男子提著自己的背袋躥向遠方。

上百斤重的精鐵礦在他手中,輕似無物,幾個縱躍便要消失在屋頂。

突然那人止步,迎著光打量手中的一塊精鐵礦,臉上露出惱怒之色,回頭怒視周清,叫囂道:“哪裡來的窮鬼,從道藏閣出來,我還當背的是什麼寶物,真晦氣!”

說話間,把口袋扔下屋頂,一臉鄙視地瞪著周清。

“媽蛋,偷東西你還有理了!”

周清只覺得一股怒氣湧上心頭,恨得牙都有點癢癢。

“司馬空,你給老子站住。”

一聲大喝從背後傳來,屋頂上的傢伙遠遠瞧了一眼,顧不得再奚落周清,縱身便要離開。

“留下吧!”

周清雙腳點地,騰空而起,瞬間來到半空中。

速度之快,令司馬空臉上露出一絲意外之色,背後追來的漢子瞧見這一幕,眼睛微亮,大聲吼道:“在下靈鼠幫趙錦,若是這位兄弟能夠幫忙抓住司馬空,靈鼠幫必有重謝。”

“哈哈,想抓小爺,吃屎去吧。”

司馬空囂張地哈哈大笑一聲,腳尖在屋頂一點,人已縱身躍出十幾米遠。

尚未落下,腳踏懸空,如落實處,連點九下,速度越來越快,人如離弦之箭,已躥到數十丈外。

如此疾速,只看得追來的壯漢連連跺腳。

便在此時,壯漢驚的瞪大眼睛,只見周清竟猶如蒼鷹一般在空中滑行,眨眼間便追到司馬空背後。司馬空若有所覺,剛想加速逃竄,只覺得四周虛空中伸出數十條宛若實質般的觸手,瞬間把自己捆了個結實。

司馬空臉色微變,身子一縮一顫,詭異般地掙扎出來,雙腳一點虛空,剛穩住身子,突有所覺,抬頭便瞧見周清右腿從天而降狠狠劈斬下來。那古銅色的肌膚,從天而降的氣勢,猶如天神下凡。

“外練修士!”

司馬空驚呼一聲,根本來不及躲避,真氣凝聚於雙臂舉起格擋,被這一腿劈了個結實,像沙包一般重重砸向地面。

轟的一聲響,塵土飛揚。

周清剛想落下,便瞧見追來的壯漢右手一抖,一道黃光閃爍圍著司馬空轉了一圈,把他綁了個結實。細看之下,竟是一根閃爍著靈光的黃色繩子,任憑司馬空如何掙扎,繩子都緊緊捆縛在他的身上。

“符器。”

周清眼睛微亮,輕飄飄落在繩上。

“哈哈……這位兄弟好眼光,此物正是本幫三寶之一的縛龍鎖。”

壯漢顯得十分豪爽,衝著周清拱了拱手,說道:“在下靈鼠幫趙錦,不知兄弟如何稱呼。”

“周清。”

周清拱手還禮,想到小巷中慘死的兄妹,心中微微一動。

“放開老子,剛剛是老子大意了,有種放了老子,咱們再比試一次,你們若能抓住老子,算你們厲害。”

地上,司馬空破口大罵,劇烈掙扎著,似心有不甘。

“哈哈,栽了就是栽了,盜門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嗎?”

趙錦嗤笑一聲,說道:“周清兄弟法術了得,就算放了你,你也未必逃得掉。”

說話間,蹲下身,在司馬空懷中一頓翻找,尋出一團金燦燦的事物。

周清細看,勉強辨認出來應該是一張網,竟也是一件符器。

“終於找到了。”

趙錦鬆了口氣,說道:“此物名困龍網,乃是本幫重寶,被司馬空這賊子偷了去。我追他有幾日了,幸虧遇到周兄,否則只怕真被他跑了。如此大恩,靈鼠幫上下必銘記在心,周兄以後若有用得著之處,儘管開口。”

“靈鼠幫的人情,可不便宜。”

周清心中暗喜,他對靈鼠幫知道的不多,卻也知道,靈鼠幫的幫主乃是內煉第五境歸元境的修士。再加上此人精通御獸,還圈養了一隻實力不弱於他的通靈妖鼠,綜合實力放在順天城中,也能排得上號。

如今順天城不安穩,能結交這等強援,周清自然樂意至極。

“趙兄言重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更何況這賊子實在囂張,不抓住他難解心頭氣。”

周清指著司馬空問道:“此賊已被擒,趙兄準備如何處置?”

“帶回幫中,交予幫主處置。“

趙錦拱了拱手,說道:“周兄,此賊奸猾,我先帶他回去,你告訴我一個地址,明天我再登門道謝。”

“哈哈,好啊。”

周清一口應下,報了地址。

趙錦記下後,提起叫罵不停的司馬空,轉眼間消失在街角。

“符器。”

周清站在原地,回想起縛龍鎖的威能,眼熱之際,又暗暗警醒。

這天下能人太多,自己練成兩門法術,雖然也算有些本錢,但是也不能太過於高調。

遠的不提,司馬空受了他全力一擊,絲毫無損,修為就算沒到三境,也是二境圓滿,真拼起命來,自己未必能夠穩穩的贏他。

好在,自己剛入鐵骨境,提升空間還很大。

“回家鍛造,需儘快把修為提升上來。”

經此兩戰,周清信心大增,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新的認識。

如果自己鐵骨境圓滿,只怕那一腿足以重傷司馬空。外練配上風䋈術的靈活,控鶴術的擒拿困敵,自己的綜合戰力,只怕放在二境中也算是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