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命給食鐵帶了飯,帶著痛打孫芽芽的好心情,回屋抱著人皇石睡覺。

“石碑來自遠古,對遠古霧靄應該有用吧。”

少年慢慢熟睡,水晶箭頭在頸下閃爍著夢幻光暈,如遊絲一般鑽入他眉心。

重巒莽莽,天地開闊,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前是霧靄繚繞的大山。

“霧氣化去,我能看得見了。”許命驚喜出聲。

他眼中不再是白濛濛的世界,視野能夠看清方圓五丈的區域。

他身上像帶著一種力量,正是這股力量驅開霧氣,不過,五丈之外依舊朦朧,景物越遠越模糊。

“難道是抱著石碑起了作用?”許命不太確定。

霧氣化開終歸是好事,他沿著山道,朝山頂那座模糊的宗門輪廓前行。

他腿腳邁起來更有力了,一度感覺與在外界一樣,走了數路不覺得累,身影所過之處,山野間的霧氣紛紛散去。

他沒高興多久,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又開始氣喘吁吁,額頭冒虛汗。

“走到這裡了,必須堅持上去。”許命腿腳打顫,像個老人雙手扶著山道的石壁,每一步抬起都比前一腳吃力,漸漸頭暈,快堅持不住了。

“許師弟,我可找到你了。”爽朗的聲音從頭頂響起,聽到讓人湧現一股上進的力量。

許命抬頭,伴隨一團強橫的罡風落下,差點給他掀向山下去,一隻有力的手掌及時扶住了他。

“許師弟,看到你沒事,太好了。”這是個青年,穿著斜肩獸皮衣,襯托著兩米二三的健碩身高。

他黑髮濃密,披散著,但面龐很乾淨,眼神明亮,鼻樑高挺,面如刀削,下顎線比許命的人生規矩還要清晰。

他裸露的臂膀肌膚緊實而健康,氣質陽剛,如許命看到的輪廓那樣是位大帥哥。

然而,這道二米二三的身軀上面,扛著一頭體長四米的雄壯妖虎,斑紋如金線,流動著可怕的光澤,僅僅是妖虎散發的磅礴血氣,都讓許命心頭窒息。

“許師弟,你去哪裡了,我和你二師姐可擔心壞了。”青年關切道,肩扛妖虎。

“噢,上次我副作用又發作了,必須使用瞬移術回家去補藥。”許命解釋,認出這青年是黃軒。

“我修至元嬰不易,求放過。”低沉的虎吟傳來,妖虎竟口吐人言。

嘭!

黃軒的巴掌朝肩膀拍去,看似平淡一揮,毫不留情地打碎了虎頭:“放了你,怎麼給我的師弟補身子。”

許命看著被開瓢的妖虎腦袋,嘴角下意識地抽搐。

黃軒笑了笑,道:“一連數日前來,看得出,許師弟是誠心拜師,走,我們上山去。”

許命點頭,沒走兩步,又虛了,嘆道:“都怪我這身子不行啊。”

看著他腿腳打顫黃軒樂笑了:“進步挺大了,第一次見你,你動一動都難,第二次見你,一步能邁尺許,第三次見你,我不是扶你走了好一陣嗎。”

這次許命更了不起,一個人竟然爬到半山腰上。

虛是虛了點,這精神和毅力,值得培養。

“來。”黃軒拍拍後背:“師兄揹你走。”

看著黃軒下蹲,許命爬到妖虎的身上,黃軒扛著妖虎,死老虎馱著許命,他們一路朝著山頂而去。

期間,黃軒不時扭頭看,還好,許命這次堅持到山頂,沒有憑空失蹤。

不過,體虛的少年似乎也到了極限。

“黃軒師兄,快放下我。”許命張大嘴巴,像窒息的蛤蟆,坐地上拼命地喘氣。

他經脈痙攣,身子痛苦地抽搐,努力忍著意識不消散,抬頭望向朝思慕盼的匾額。

上寫……落幕宗!

匾額不知是什麼木板,顯得厚重,上面殘留著一些破壞的痕跡,像刀劍所為。

此處是山門,許命目光往裡看,一排破舊的老房子陳列,看得出,這宗門也曾輝煌,弟子數量不少。

穿過這些舊房,後面才是主殿,可惜,許命過不去了,山頂威壓極強,再向前一步,他的意識就要被壓迫消散。

“歷史悠長,大力擴建?”許命看向黃軒。

黃軒點頭:“對啊,你看這些飽經風霜的房子,每一間都有它古老的故事,接下來會被拆掉,建上新房舍。”

“廣招弟子。”許命苦笑:“師兄,說個實話,落幕宗有多少弟子?”

太冷清了,太破落了,臨仙鎮的學堂都比落幕宗高檔好幾倍。

“算上你,本宗三個弟子。”黃軒坦言道,言及宗門,非常莊重。

撲咚!

許命躺在了地上,腦子一陣頭暈目眩。

“等著,我喊你二師姐,給這虎鞭切了,給你滋補。”黃軒扛著妖虎向內門跑去,一邊大聲吆喝新弟子入門。

“我想,我不會再來了。”許命徹底死心,眼前一黑,終於到了承受的極限,夢境消散了。

一個宗門,才二個弟子,就這種地方,八竿子和列缺學宮的前身也戳不到一塊去。

……

“為什麼找不到軒轅宗呢?”

許命醒了,雙手雙腿纏著人皇石,他苦思不解。

連續五天做同樣一個夢,就算時間存在差距,不至於次次都夢到落幕宗,總該有一次見到軒轅宗吧?

“人皇拳,真的無法找到了。”他感到太可惜。

鬆開懷裡的石碑,如果算上第一天入門,他在外門一共待六天了,將仁該著急了吧。

“築基,去內門看看。”許命眸光湧現堅定。

三皇炮拳,先不管了,他說過,數日便進內門,這第六天了,再不去,別人會以為他說大話,而且,將仁很可能跑回來找他。

他有矆睒、朱蓮草,兩種靈材,須彌袋裡還剩八百來枚靈石,夠和食鐵一起完成築基。

他總感覺,是不是石碑的問題,內門書閣還有一塊,說不定,內門那塊人皇石,才是從軒轅宗真正傳下來的。

“剛煉氣圓滿,我就要築基,會不會太快了?”

許命微笑,穿好衣服,單手扛著人皇石前往道場。

他要去修煉,至少裝裝樣子,起碼讓別人看來,他很努力地在修行。

留下食鐵守家,他說出去帶飯,扛著人皇石在外門道場各處跑,託舉、拋甩、一扔數丈遠,不亦樂乎。

“許命手裡的石頭,好像是書閣的人皇碑。”

“傳聞,此碑藏道,蘊含人皇拳功,常人不可撼動。”

“是啊,昨天還有人見他拿此碑鎮壓了孫堅,怪力女的神通受碑文震散,壓得她無法動彈,像個烏龜。”

“她還被許發黴打了屁股,嘻嘻……”

弟子們議論,人皇碑不似尋常物,待在書閣也不知多少年了,宮主換了好幾代,但石碑從沒有人移動過。

不是不能,而是無人做到!

許命是如何搬動?

弟子們不解。

孫芽芽也是晦氣,生來怪力,拋繡球能砸死人,殊料被許命壓的無法動彈。

常人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嘭……!!!

開口的人突然飛向空中,發出慘叫,像掏心窩子一樣痛苦,落地暈厥。

“臭胖子,我今天要你好看。”孫芽芽衝著許命怒喊,這次絲毫不懼他手上拋動的人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