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嘗試接近

林貴妃前腳剛走，原本還談笑風生的眾人，臉上就換上了各色的面具。我放下手中精緻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這後宮之中，果然是最能體現人心的地方。

“小姐，這林貴妃突然離去，怕是有什麼蹊蹺，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秦婉在我耳邊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慌什麼，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要沉住氣。” 我目光掃過那些假意寒暄的夫人小姐們，心中冷笑。林貴妃這一走，她們怕是正愁找不到機會打探訊息呢。

果然，不出我所料，很快便有幾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夫人，帶著一臉“關切”的笑容向我走來。我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一一應對。

“沈妹妹，你初入宮闈，可要小心些，這後宮之中，最是險惡不過。”一位身著紫色宮裝的夫人，掩著嘴，故作神秘地說道。

我淡淡一笑，故作天真地問道：“姐姐此話怎講？妹妹愚鈍，還請姐姐明示。”

那夫人見我上鉤，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正欲開口，卻被旁邊一位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夫人搶了先。

“妹妹有所不知，這林貴妃啊……”

我耐著性子聽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心中卻早已翻了無數個白眼。這些夫人小姐們，平日裡無所事事，最是喜歡嚼舌根。她們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各位姐姐，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擾各位雅興了。”我找了個藉口，帶著秦婉離開了宴會。

剛走出宴會廳，李公公便迎了上來，他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低聲說道：“沈小姐，皇上請您去御書房一敘。”

我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看來，今晚註定是不平靜的一晚。

跟著李公公一路來到御書房，我發現祁寒並不在。李公公示意我在一旁等候，自已則走到書桌前，不知在擺弄些什麼。

我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四周，目光落在一幅掛在牆上的山水畫上。這幅畫筆法細膩，意境深遠，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沈小姐對這幅畫感興趣？”身後傳來李公公的聲音。

我轉過身，微微一笑。“李公公說笑了，我只是隨便看看。”

李公公走到我身邊，指著畫上的一個小角落說道：“沈小姐可知，這幅畫的作者是誰？”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這幅畫的作者，是衛國一位隱世高人。”李公公的聲音低沉而神秘，“據說，這位高人精通奇門遁甲之術，曾經幫助先皇平定過一場叛亂。”

我心中一動，隱隱感覺到李公公話中有話。“李公公想說什麼？”

李公公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道：“沈小姐，有些事情，皇上不方便出面，還需要你多多費心。”

他的話語意味深長，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看來，今晚的這場鴻門宴，遠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

李公公的話像一顆石子，在我的心湖中激起千層浪。皇上不方便出面的事，讓我去辦？我壓下心中的不安，不動聲色地問道：“李公公說笑了，我一個初入宮闈的女子，能幫上皇上什麼忙呢？”

李公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我該離開了。我知道，有些事，他不方便說，我更不能多問。

我隨著李公公走出御書房，卻並未回到宴會廳，而是直接回了自已的寢宮。夜深人靜，我坐在窗前，腦海中不斷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林貴妃的突然到訪，李公公的暗示，這一切都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我緊緊包圍。

“小姐，您在想什麼？”秦婉端著一杯熱茶走了進來，見我眉頭緊鎖，關切地問道。

我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緩緩說道：“秦婉，你說，林貴妃今晚為何而來？”

秦婉想了想，說道：“奴婢覺得，林貴妃此舉，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是衝著小姐您來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她究竟想做什麼呢？”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我心中一驚，立刻起身走到窗邊，只見一個黑影閃過，消失在夜色中。

“是誰？！”我低聲喝道。

“小姐，是奴婢。”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楚瑤從暗處走了出來。

“楚瑤，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驚訝地問道。

“小姐，奴婢不放心您，所以喬裝打扮混了進來。”楚瑤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王爺讓奴婢交給您的。”

我接過信，快速瀏覽了一遍，心中頓時瞭然。原來，楚雲暮早就料到今晚會有變故，所以提前安排了楚瑤暗中保護我。

“小姐，王爺還說，讓您萬事小心，他會派人接應您的。”楚瑤說道。

我點了點頭，將信收好，感激地看了楚瑤一眼。“替我謝謝王爺，就說我一切都好。”

楚瑤走後，我再次回到窗前，望著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擔憂。我知道，今晚的事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我將面對更加嚴峻的考驗。

第二日，我如約參加了林貴妃舉辦的賞花宴。這次，我格外留意了林貴妃的一舉一動，試圖從她身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林貴妃似乎心情不錯，與各位夫人小姐們談笑風生，絲毫沒有昨晚的冷傲之態。我一邊應付著周圍人的寒暄，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林貴妃，希望能找到一些破綻。

“沈小姐，你似乎對本宮的花園很感興趣？”林貴妃突然走到我身邊，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心中一凜，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一笑。“貴妃娘娘說笑了，您的花園如此美麗，我自然多看了幾眼。”

“是嗎？”林貴妃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不如，本宮陪沈小姐一起逛逛？”

我心中一動，這正是我接近她的好機會。於是我欣然答應，跟著林貴妃朝花園深處走去。我知道，一場無聲的較量，即將開始……

林貴妃的邀請來得突然，卻正中我下懷。我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柔順地應道：“能陪娘娘賞花，是我的榮幸。”

說罷，我便隨著林貴妃，在幾名宮女的簇擁下，往花園深處走去。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偶爾幾聲鳥鳴，更顯幽靜。

林貴妃有意放慢了腳步，與我並肩而行。她今日穿著一襲淡青色的宮裝，顯得格外素雅，與平日裡盛氣凌人的模樣大相徑庭。我暗自提高警惕，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這番做派，必然藏著深意。

“沈小姐入宮不久，可還習慣宮裡的生活？”林貴妃忽然開口，語氣溫和，彷彿只是尋常的問候。

“回娘娘，臣女一切都好，謝娘娘關心。”我謹慎地回答，不敢有絲毫懈怠。

林貴妃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前方一叢盛開的牡丹上，幽幽道：“宮裡的日子，看似錦衣玉食，卻也充滿了規矩和束縛，身不由已啊……”

她這番感慨，不知是說給自已聽，還是意有所指。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那牡丹開得正豔，花團錦簇，卻莫名讓人感到一絲壓抑。

“娘娘說的是，身在高位，自然要承擔更多責任。”我試探著接話，希望能引出她的話頭。

林貴妃轉過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責任？有時候，這責任二字，可是要壓垮人的……”

她頓了頓，語氣中多了幾分寒意：“就比如前些日子，那樁叛國案，牽連甚廣，皇上日夜操勞，本宮看了也心疼不已。”

我的心猛地一跳，果然，她還是提到了這件事！我努力剋制住自已的情緒，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娘娘說的是，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也不知是哪些膽大包天的亂臣賊子，竟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林貴妃沒有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笑容裡，似乎藏著千言萬語，卻讓人看不透徹。

就在我準備進一步追問時，林貴妃突然臉色一變，原本溫和的目光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什麼人？！”

林貴妃話音剛落，我便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殺氣從四面八方湧來。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我的心猛地一沉，看來這只是一場鴻門宴，林貴妃真正的目的，恐怕是要殺人滅口！

還不待我反應，幾名黑衣人便從假山後躍出，將我和林貴妃團團圍住。他們個個手持利刃，目光冷酷，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娘娘小心！”我身邊的宮女驚呼一聲，紛紛拔出藏在身上的短劍，護在林貴妃身前。

林貴妃卻絲毫不顯慌亂，她冷冷一笑，厲聲喝道：“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宮中行刺，你們是活膩了嗎？！”

黑衣人首領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說罷，他大手一揮，黑衣人便如餓虎撲食般向我們衝來。宮女們奮力抵抗，卻奈何寡不敵眾，很快便落了下風。

眼見著一名黑衣人揮劍朝林貴妃刺去，我心念電轉，下意識地撲了過去，用自已的身體擋在了她面前。

“噗嗤——”一聲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我悶哼一聲，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有人在耳邊焦急地呼喚，但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一樣，怎麼也睜不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緩緩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的床幔，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小姐，您終於醒了！”我聽到秦婉驚喜的聲音，心頭一暖。

我掙扎著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無力，胸口處傳來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姐，您別亂動，您受了很重的傷，太醫說要好好靜養才行。”秦婉連忙扶住我，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我這才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心頭不禁一陣後怕。如果不是我反應及時，替林貴妃擋了那一劍，恐怕現在已經命喪黃泉了。

“娘娘呢？她沒事吧？”我急切地問道。

秦婉的神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啊！”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秦婉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娘娘……娘娘她沒事……”

“那就好……”我鬆了一口氣，但心中那股不安卻越來越強烈，“那其他人呢？那些刺客抓到了嗎？”

秦婉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那些刺客……那些刺客是皇上派人抓獲的……”

“什麼？！”我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秦婉，“你……你說什麼？”

皇上……皇上為什麼要派人刺殺林貴妃？難道……難道他知道林貴妃的真面目了？

我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卻怎麼也理不清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