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端坐在桌前,右手食指漫不經心地輕點著桌面。
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裡迴盪開來:噠噠噠……噠噠噠……這單調而又規律的聲音彷彿帶著某種魔力,讓時間都變得緩慢起來。
許久之後,許諾那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就好像黑暗中的行者終於看到了前方的曙光一般。
只見她猛地直起身子,高聲喊道:“梁助理!”
“在呢,許總。”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的梁助理連忙應道。
“幫我去調查一個人的詳細資料。”許諾一邊說著,一邊從桌上拿起一支筆,在一張便籤紙上快速地寫下了一個人的名字遞給梁助理。
交代完任務後,許諾又打了個電話給宋子雙:“子雙,你看看最近幾天有沒有什麼通告安排?要是沒有的話,就陪我一起去參加一個壽宴。”
沒過多久,許諾的手機傳來一聲輕響,原來是梁助理將查到的檔案發過來了。
她迅速開啟檔案,目光如炬地逐行掃視著上面的內容,時而微微點頭,時而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只待她親自出手去揭開那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壽宴當日,整個宴會廳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一輛邁莎瑞緩緩駛來,眾人先看到一條纖細白皙的小腿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從車內伸出來。
定睛一看,原來是最近風頭正盛的許總,許諾。
她身著一襲低調卻又不失華麗的黑色小洋裙,完美地勾勒出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曲線。
那纖細的腰肢、修長的美腿以及迷人的鎖骨無一不在散發著魅力,吸引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目光。
而隨後下車,站在她身旁風度翩翩的男士,則是身穿一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顯得英俊瀟灑、氣宇軒昂。
這人正是宋子雙,他緊緊地挽住許諾的手臂,兩人並肩而行,宛如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許諾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只見她手捧著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物,邁著輕盈而優雅的步伐向壽星走去。
“揚老,這是晚輩送給您的賀禮,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在豪華的宴會廳中央,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主位上,他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從容和淡定。
揚老爺子是一位常年在商場廝殺的傳奇人物,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揚氏。哪怕是現在兩耳不聞窗外事,只要提起他的名字,各家都得給幾分臉面。
歡聲笑語圍在他左右,氣氛十分融洽。
只是揚老爺子看到來人是許諾時,臉瞬間垮下來,他示意身旁的揚尚接過禮物,淡淡說道:“有心了。”
許諾輕輕地垂下那如蝴蝶翅膀般長長的睫毛,將眼底的神色盡數遮掩起來。
此刻她的內心卻像是被投入了一塊巨石的湖水一般,瞬間湧起了層層疊疊的複雜情緒。
那些情緒相互交織、碰撞著,讓她的心湖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回想起之前與揚尚在一起的時候,是揚老爺子始終堅定不移地力排眾議,全力支援著他們倆能夠走進婚姻的殿堂。
那時的點點滴滴如今依然清晰地浮現在眼前,老爺子看向自已時那滿含疼愛的目光,又怎能輕易讓人忽略不見呢?
那份沉甸甸的愛與關懷,就如同冬日裡最溫暖的陽光,一直照耀在她的心間。
可是後來……她竟然一聲不吭地選擇了逃離,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更不曾回頭望一眼。
甚至在這漫長的歲月裡,她都未曾給那位一直關心著她、愛護著她的老人家捎去哪怕一句簡單的“平安勿念”。
每每想到此處,許諾的心中便會湧起無盡的愧疚與自責,彷彿有千萬根細針在不停地扎刺著她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更讓她抬不起頭的,是決定來不來恭賀老人家時,考慮的只有利益。
岑爾看著許諾的神情,以為這禮物是什麼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最好還是有辱揚家的東西。
她嗲著嗓子佯裝好奇地問道:“諾諾送了什麼禮物給揚爺爺呀?看上去很特別呢。”
其他人也滿臉好奇,畢竟大家的賀禮都沒有這麼大的包裝盒,實在是好奇。
“是啊,這到底是什麼?”
“要不拆開來讓大家開開眼?”
岑爾得意勾起唇,一把從揚尚手上搶過禮物,迫不及待地拆開。
揚老爺子和揚尚都不自覺皺起眉,爺孫倆的表情如出一轍。
當眾人看清這份禮物時,不禁發出一陣驚歎。
好一根金線繚繞的柺杖!
這根柺杖由一種極為罕見且珍貴的木材製成,經過特殊工藝處理後,不僅質地堅韌無比,而且輕巧便攜。
揚老爺子現在用的這根頓時黯然失色,許諾送的顯然更為穩固耐用,同時還精雕細琢出各種精美的圖案和紋理,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
其實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根柺杖還有一個獨特之處——打人一點也不疼!不管多麼用力地揮舞都不會對人造成絲毫傷害。
只見揚老爺子顫巍巍地伸出那佈滿皺紋、如同乾枯樹枝般的老手,緩緩地禮盒裡的柺杖。
他的動作輕柔而緩慢,彷彿手中握著的不是一根普通的柺杖,而是一件珍貴無比的寶物。
當他的手指觸碰到柺杖時,先是輕輕地撫摸著柺杖光滑的表面,感受著那嶄新的質感和細膩的紋理。
然後,他又沿著柺杖的長度上下移動手掌,似乎在仔細品味每一寸木材所帶來的獨特觸感。
揚老爺子轉過頭來,將自已使用多年已經磨損破舊的那根柺杖遞給了一旁站立著的揚尚。
儘管舊柺杖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但從揚老爺子不捨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承載著太多過去的回憶。
最後,揚老爺子再次把目光投向手中許諾送給他的新柺杖,雙手緊緊地握住杖身。
許諾不禁淺淺地鬆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思忖,只要他老人家能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