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外府的這位王管家,表情呆滯,雙眼無神,明顯是被項衍這位意外來客所嚇到。

自從員外府裡,頻繁有丫鬟下人被吸乾後,這裡就成了凶宅。

起初,王員外讓人報案後,倒時常會有衙役過來查案。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不少衙役回去後大病難愈。

加上員外府也難再招到新的家丁丫鬟,這裡就徹底成了一個“死宅”。

這些日子以來,根本沒有外人敢踏進。

許久沒有人登門,項衍的到來,自然令王管家感到意外。

“管家,我是本縣新任的捕頭,這是我的手令。”

“好,我看看!”

王管家仔細看了會手令,即使確認項衍就是新任捕頭,還是感到格外不可思議。

“既然已經確認過我的身份,就請帶我去看看你家老爺吧。”

項衍接過王管家遞還的手令,隨口吩咐了一句。

王管家為難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自從那事發生之後,又久久沒得到處理。我家老爺夫人,早就搬離此地了。”

“搬走了?”

項衍覺得有些意外,想想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員外在大夏雖然不是官職,卻也是一種身份象徵。

有這種身份的,哪個不是地主富商?

王員外府邸發生了這種事,自然會舉家搬遷。

想來還是捨不得偌大的宅子,最後留下個忠心的管家,負責照看。

“想來,這也是個可憐的死忠。”

項衍心中暗歎。

自古地主豪紳,哪家都會有那種誓死效命的人。

眼前的王管家,或許就是這種人。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

許是王員外控制了其家人,以此要挾他留在此處。

具體緣由,項衍卻也不想追究了。

這並非他的本職。

“既然只有你一個人了,那就由你帶我看看吧。記住,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好,小的這就帶大人逛逛。我們,先去老爺的住處?”

“行,前面帶路。”

不得不說,王員外真是一方富豪。

偌大的宅子裡,一應傢俱、擺件、文玩字畫等,數不盡數。

“大人您看,這就是我家老爺的住處。”

“這些擺件什麼的,老爺都沒捨得搬走,一切都和當初一樣。”

“老爺的意思是,比起新宅子,他還是更喜歡這裡。”

“老爺心心念念著,將來或許還有回來的一天,就省的將這些搬來搬去。”

“還有另一個方面的原因是,他怕動了東西,將來遇到高人來查怪事緣由,可能會有影響。”

“加上老爺也不差這點,在新宅子重新置辦了。”

王管家倒是盡心盡力,一點點詳細的講解。

項衍心中卻如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感覺被人變相炫富,秀了一臉。

到底是財大氣粗,偌大的家業,還有這些擺件、文玩、字畫啥的,竟然省的搬!

“行,這裡看過了,問題應該不是出在這裡。”

項衍左右打量一番,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腦海之中的異聞錄,也沒任何反應。

按照卷宗上的記載,當初那些丫鬟下人的死狀,九成以上的機率出自邪祟。

絕非尋常人的手筆!

以此初步判斷,異聞錄沒有任何感應的地方,就可以排除了。

“成,那小的帶大人去大公子房間看看。”

員外府的大公子住處,相較這間房來說,算是有些距離。

在王管家的帶領下,二人足足走了一炷香時間。

當然,這是王管家年紀大了,走的有些慢。

若是項衍認路,多半已經走了數個來回。

“大人,那邊就是大公子的住處!”

氣喘吁吁的王管家,遠遠指著眼前的獨棟小樓。

見這位老管家累的夠嗆,項衍便說道:“門沒鎖吧?如果沒鎖,我自己過去看看。當然,如果有什麼要交代的,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省的你多跑也累。”

“沒鎖……沒鎖。大公子那裡,也確實沒啥好說的。大體和老爺房間沒啥出入,都是些珍奇物件。”

王管家叉腰喘氣,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項衍笑著拱手:“多謝介紹,我這就自己過去了。”

沒了王管家這個“拖後腿”的存在,項衍不過眨眼間,便來到了大公子住房前。

立於門前,剛伸手觸碰房門時。

項衍臉上便露出一抹笑意。

“房間裡竟然有東西在吸引我靠近,看來問題就出在這裡了!”

項衍所感受出來的這種“被吸引”的感受,微乎其微。

若非八十載道行加身,輕易難以察覺。

推門而入,那種微弱的吸引感稍有加強,但不太明顯。

腦海之中,異聞錄果然有了反應。

順著異聞錄的感應,他目光如炬,鎖定在牆壁之上的一幅畫上。

那是一幅彩墨國風畫,畫中是位飄然若仙的女子。

畫中仙?

項衍快步靠近,仔細去看。

異聞錄反應強烈,卻不是在吸收這幅古畫上,反而是被吸!

好在,異聞錄在排斥這種吸引。

二者相互排斥,不相上下。

“有意思,竟然有個堪比我金手指的存在?”

“不過,僅僅片刻,古畫就不再試圖吸引異聞錄,而是在抗拒。”

“看來還是我的金手指更強!”

項衍如此想著,開始仔細品味眼前古畫。

古畫中的女子,頭戴金色寶珠鏈,雙眸魅惑無比,瓊鼻挺翹。

一張鮮豔的紅唇,被青色薄紗掩蓋。

身段苗條婀娜,挺拔魅惑。

“當真是個美豔女人!”

“素衣已經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了。”

“這畫中女子,竟然不比她差分毫。”

“少了幾分淳樸的小女人氣息,卻多了幾分勾人魂魄的魅惑……”

“難怪這大公子,正面牆上只掛了這幅畫,其他地方卻是堆滿了值錢物件。”

項衍看著這幅畫,不免暗自驚歎畫中女子之美。

再看時,左下角一首詩,吸引了他的目光。

“錦冠青紗裹紅唇,玉頸峰巒滿墨痕;只恨肉身難入畫,唯有明眸叩蓬門。”

嗯?

項衍眉頭微皺,再次去看這首詩。

越看越覺得哪裡不對。

短時間未曾發現問題關鍵,便開始仔細鑽研。

“這幅畫留有作畫時間,但字跡卻與這首詩有所差別。”

“看來這首詩,是後來題上去的。”

項衍暗自揣摩,便在心中多反覆品完了這首詩。

良久後,他忍不住搖頭苦笑。

“怪不得總覺得這詩哪裡不對,原來它不僅僅只是辭藻堆砌那麼簡單。這是一首淫詩!”

項衍斷定問題關鍵,就在這幅古畫之上。

甚至猜測,可能會與這首詩有關。

當機立斷取下古畫。

事情究竟如何,還得找那王管家詢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