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看著安靜如斯的楚煜擎,夏初黎喃喃自語嘆氣道:

“楚煜擎,你知道嗎?我今天辦了一件大事,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結果算是好的。”

“如果她還在,不知曉會不會開心,還是會責怪我?畢竟她的一生始終最期盼的就是親人的關心與愛,而今日卻被我斷的乾淨!”

“算了,反正她已經去了,我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他?他是誰?楚煜擎將腦海中能聯絡上的人都過了一遍,也沒對上號。

看來這個人肯定對夏初黎很重要,男的女的?會不會是她喜歡的人?

她有喜歡的人被還強迫嫁給他,這不是壞人姻緣嗎?罪過罪過…

“楚煜擎,你真命好,有這麼一個開明的母親,我很羨慕。她雖然嘴上很嚴厲,但心腸好,對我也好。”

“我知道她是有所圖,但這樣的好真的會讓人沉淪,會逐漸失去抵抗力,所以你要特別的努力,別讓我到時難做。”

“不過你那小妹可真不是省油的燈,她居然堵門門口罵我,我真想抽她,好在忍住了。”

棠棠嗎?往日是嬌慣了一些,楚煜擎心中想著,既然她那麼目無尊長,是該好好教育。

長嫂如母,即便她打了棠棠,那也是她自找的,母親必然不會說什麼。

夏初黎悵然若失:“其實我也是心煩,才和你牢騷幾句,我知曉你聽不到。”

“算了,我還得去祠堂抄女德,今晚大概不會過來了,你好生歇著吧!”

囉嗦了幾句,夏初黎便抬腳出了房間。

翡翠笑呵呵的迎了上來:“少夫人,膳食備好了,是給您端過來,還是安排在花廳?”

“去花廳吧。”

翡翠點頭。

這路來路過這麼多人,夏初黎也不想一進府就被別人議論搞特殊,況且現在早已過了飯點。

路過晚香堂時,楚予棠的哭訴聲傳了出來,夏初黎腳步都沒停,直接無視走過。

*

祠堂裡,夏初黎跪在蒲墊上看著自已歪歪扭扭的毛筆字皺眉,一兩個字還勉強說的過去,但拼湊在一起真是沒眼看。

連她自已都嫌棄,更別提老夫人了,肯定不行。

夏初黎將剛寫的宣紙丟在一邊,又重新拿起一張一筆一劃的認認真真抄寫。

果然態度好了,連字都勉強給她面子看起來周正了一些,直到太陽落山她都毫無察覺。

抄完一遍女德,她活動活動了手腕,突然房間裡傳來了吱吱的聲音。

夏初黎側頭一看,居然是幾隻肥碩的大老鼠在啃貢臺的桌腿,還有一隻衝她竄了過來。

哪裡來的老鼠?據她所知這祠堂每日都有專人打掃,別說老鼠了,連個影子都不可能出現,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不用想肯定是衝著她來的,夏初黎有些疑惑,會是誰?

祠堂外,楚銘哲帶著兩個貼身小廝緊張的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快了…快了,只要那女人一尖叫,他就帶人衝進去將那個掃把星抓起來。

衝撞楚家列祖列宗,她不死也得扒層皮,這樣母親就沒有理由再留下這個掃把星了。

楚銘哲想想就高興的不行,這十兩銀子不白花。

只見夏初黎挪了挪身子,直接用衣衫將燭光擋住了,具體什麼情況,他是什麼都看不到。

“來,過來一些!”

夏初黎撇嘴一笑輕吹了一個口哨,笑話,她在實驗室的三年可不是白待的。

小白鼠她都摸過不下百隻,又豈會怕個老鼠。

“你看的到嗎?那掃把星在幹什麼?”

楚銘哲看著對面的小廝低聲詢問。

“像…像在和老鼠對話…”

“你放屁,她又不懂獸語,你讓開!”

楚銘哲一把拽開了他,自已轉身想站在他的位置從門縫隙裡看,可那小廝沒站穩,伸出腿正好絆了他一下。

三人直接栽進了祠堂裡,夏初黎順手抓過那隻老鼠的大尾巴朝幾人丟了過去。

“啊…老…老鼠!”

幾聲尖叫響徹整個祠堂,楚銘哲三人手忙腳亂的糾纏在了一起,越慌亂越分不開。

夏初黎轉身坐在蒲墊上哈哈嘲笑著三人,就這點能耐還想陷害她啊,真是不自量力!

片刻功夫,楚老夫人就帶著許嬤嬤出現在了祠堂。

夏初黎乖順的站在一邊,楚銘哲一手捂著胳膊慘叫,委屈的哀求道:

“娘,你要替我做主啊,是這掃把星她陷害我,她向我丟老鼠,我都被這老鼠咬了,我會不會得鼠疫死啊?”

“大哥已經昏迷了這麼久,娘我要是死了,您就沒兒子了,就是這個掃把星,你一定要好好懲罰她,將她趕出將軍府!”

楚老夫人沒眼看他,吩咐府醫給他消毒包紮傷口,又開了幾副中藥。

“女德抄完了嗎?”

楚老夫人轉頭看向夏初黎,緩聲詢問。

夏初黎點頭,將抄好的女德遞了過去,解釋道:

“這一篇是完整的,這一篇抄了一多半,剩下的還沒來的及抄。”

楚老夫人掃了一遍點評:“其他尚可,但字不行,字如其人,身為將軍夫人,不僅要寫得一手好字,更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謹遵婆母教誨,兒媳會記在心裡,好好磨練技術。”

“娘,您看看我呀,我可是您的親兒子,我才是受害者!”

楚銘哲剛包紮完就衝了過來,憤怒和委屈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極力的想要討個公道。

“跪下!”

楚老夫人怒呵了一聲。

“娘…”

“我讓你跪下!”

楚銘哲嘴一撇,不甘心的跪了下來。

“說說,怎麼回事?”

“是…是這個女人用老鼠丟我,所以我們才會被咬…”

楚銘哲越說心裡越沒有底氣,府中任何事情都瞞不過母親的眼睛,要是被查出來,母親非得扒了他的皮,將他丟進軍營不可。

“老鼠怎麼來的?”

楚老夫人喘著粗氣繼續詢問,她真的是要被氣死,一個個沒個讓人舒心的。

“說啊!”

楚老夫人拔高了嗓子,楚銘哲嚇的一個激靈,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子。

“我…我不知道。”

楚銘哲支支吾吾開口。

“福伯,你來說!”

楚老夫人直接越過了他,詢問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