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翡翠將侍衛取來的冰塊用手帕包好敷在了夏初黎的臉上,一邊給她消腫,一邊自責道:

“少夫人面板本就白皙,這痕跡恐怕一時半會兒也難消下去,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保護好少夫人,奴婢甘願受罰。”

“是我警惕性太差了,不怪你們,到是你們哪裡尋來的這東西?這會兒了還沒融化怪稀奇的。”

冰塊敷著的地方冰冰涼涼的非常舒服,如今這酷暑天氣,製冰可是一項技術活,要儲存下來更是難上加難,況且她總覺得這冰非比尋常。

翡翠解釋:“是赤影大哥特意命人回將軍府取來的。”

“少夫人真是好眼光,這冰可不是普通的冰,是特製的專供皇宮,宮外很少有人用得上,將軍府這不是有老夫人的關係嘛,所以每年夏天,皇宮裡都會多預留一份給將軍府。”

“這樣啊,這冰是不是房間裡也有?”

翡翠點頭:“各主子的房間裡都用這種特質的,下人們房裡是普通的。”

夏初黎若有所思,怪不得昨夜房間裡她並沒有覺得悶熱。

馬車剛到將軍府,就被人攔了下來,聽著女子訓斥赤影的聲音,夏初黎掀開馬車帷幔走了下去。

看到夏初黎,楚予棠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她。

眾多百姓紛紛湊了過來想看熱鬧,全被赤影帶侍衛驅趕走了,獨留劍拔弩張的兩人。

楚予棠冷聲警告道:“夏初黎,你被休了,以後我們將軍府不歡迎你,你哪裡來回哪裡去!”

“恕我直言,你是哪位?”

夏初黎眯了眯眼,明之顧問,這個戀愛腦小姑子,肯定是在外面被嘲笑蠱惑了。

楚予棠趾高氣昂道:“誰人不知曉本姑娘是將軍府的嫡小姐楚予棠,你居然有眼不識泰山。”

“哦,想起來了,夫君是有個妹妹!”

夏初黎若有所思。

“誰是你夫君,別不要臉了,夏初黎,別以為你裝傻就能糊弄過去,告訴你沒門,將軍府只要有我楚予棠在,你就別想進這個門!”

夏初黎淡淡一笑開口:“好啊,不進去也行,讓你大哥寫個和離書給我,我立刻就走!”

“你們的親事根本不做數,婚書上寫的也並不是你夏初黎的名字,所以和離書你根本就不配有!”

“我是將軍府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進門的,也和將軍行了周公之禮,你說不是就不是嗎?想我離開,單憑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楚予棠看她執迷不悟開始越說越難聽:“夏初黎,你就是不要臉,我大哥都那樣了,你怎能做出如此下賤之事……”

夏初黎眸中閃過一絲陰冷、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她真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嘴巴惡臭的小姑子。

可她現在尚未在將軍府站穩腳跟,所以只能姑且忍著。

楚予棠滔滔不絕罵了半晌,發覺夏初黎擺弄著手中的絲帕,根本就沒有聽,心中頓時更加憤憤不平,他大哥多好啊,怎麼就被這樣一個不祥的女子玷汙了。

“說完了嗎?說完就讓開,一個好好的名門貴女,整的和個潑婦罵街一樣,這要傳出去,整個盛京的公子哥誰敢娶你!”

夏初黎說完直接撞開了楚予棠,抬腳向府中走去!

“夏初黎,你站住,你罵誰潑婦呢?我可是將軍府的嫡小姐!”

楚予棠轉頭追了上去,她都罵了這麼久了,夏初黎怎麼還有臉進去。

“將軍府有你這般不懂禮數的嫡女,也真是夠丟臉的。”

“夏初黎!”

楚予棠生氣的直跺腳!

“福伯,快帶人攔住她,別讓她進去!”

管家福伯嘴臉一抽搐愣在了原地,這可怎麼整?

夏初黎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了府,她可不想和這個無腦小姑子磨嘰,掉智商!

“少夫人回來了!”

許嬤嬤微笑著迎了上來,楚予棠一看到她快速收住了腳步,侷促不安的看了眼婢女玉珠。

玉珠慌張的搖了搖頭,她也不曉得啊,是誰告的狀?

夏初黎燦然一笑點頭:“剛回來,是婆母找我嗎?”

許嬤嬤和藹的開口提醒:“老夫人擔心夏府的飯菜不合少夫人的胃口,所以讓膳房給您多留了一份!”

“代我謝過婆母,一會兒吃了飯,我就去祠堂抄女德!”

“少夫人隨意就好!”

夏初黎點頭,帶著翡翠琉璃兩人離開。

許嬤嬤站在原地,看著楚予棠進來,笑著開口:

“大小姐,老夫人有請!”

“哦,好!”

楚予棠不悅的撇了撇嘴,回頭掃了眼赤影和福伯,除了他倆,肯定沒別人了。

水榭閣裡,夏初黎先看了眼楚煜擎,關心的問道:

“將軍今日怎麼樣?”

赤炎認真回道:“一如往常,屬下陪將鍛鍊了一下身體,發覺將軍出汗了,剛替將軍擦洗了一遍,現在渾身乾爽!”

夏初黎點頭,好細緻哦,是個貼心的。

赤炎猶豫了半晌後,彆扭的開口:“那個少夫人,晌午府醫過來了,檢查完後給將軍開了一些補藥。”

“好!”

赤炎……

沒了?他們將軍可是要吃這莫名其妙的補藥了,將軍如今本就身體不好,會不會吃上補藥被這女人掏空了啊?他好擔心!

“將軍莫不是還有其他的事?”

夏初黎看他欲言又止,又一臉吃癟的表情皺眉問道。

赤炎趕忙搖了搖頭:“沒了!”

“行,那你去歇著吧,我照顧會兒他,一炷香的時間後你在過來。”

“是…”

赤炎一步三回頭,少夫人不會這會兒就要折騰將軍吧?將軍吃不消的……

翡翠看他出來,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赤炎,你幹嘛呢?”

“沒事啊!”

“瞧瞧你這臉色,黑裡透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將軍伉儷情深呢?”

“去去去,別胡說,我對將軍那是崇拜,是一片赤誠之心。”

赤炎忐忑:“我是有些擔心,雖然我們都想讓將軍延嗣,可將軍躺了這麼久,身上還有傷,能受的了嗎?”

翡翠眉梢一挑,黯然神傷道:“聽老夫人的吧,我們不能干涉主子的私事。”

“況且我看少夫人聰明著呢,她肯定心中有數,你就別擔心了。”

赤炎點頭,八卦道:“少夫人的臉怎麼回事?被人打了?誰膽子這麼大,不想要命了。”

翡翠左右瞅瞅將他拽了一邊,兩人小聲的嘀嘀咕咕聊開了,全然沒有注意到房頂的赤亦。

赤亦…

每次最煩的就是聽他倆聊八卦,一點兒都不知道避開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