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哥這個時候了還說這些。”蕭一二擦了擦眼角的淚,“這是我為了掩人耳目才取的名字,聶興說叫依兒,但是我不會寫......”
“呵呵,若是能活著出去,你要多讀點書知道嗎?”何松的聲音越來越小,睏意也愈來愈重,“那你真正的名字是什麼......”
見他這般,蕭一二更加慌亂,她扯起嗓子大喊,生怕何松睡著:“我叫蕭悅容!愉悅的悅,容貌的容!天哥哥你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不可以睡過去!”
“好名字......女為悅已者容......”說罷,何松再也沒有了聲音。
“天哥哥!”
蕭悅容哭的撕心裂肺,她不願何松就這麼死去,便貼上他的嘴唇,拼了命地做人工呼吸。
風老摸了摸蕭悅容的頭,像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隨後堅定地看向聶興:“聶興,殿下就交給你了。”
“鳳大人,莫非你要......”
風老擺了擺手,喃喃自語:“兩百年前溫仙師救我一命,如今正是報恩的時候......”
他將手貼在何松的胸膛,霎時間,源源不斷地綠色靈氣從他的身上湧入何松體內。
蕭悅容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殿下,以後的路老臣不能陪你了......”
風老本就枯瘦的手臂,現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
他所施展的是移花接木術,一種能夠將自身壽元傳遞出去的功法,本來這招是為蕭悅容準備的。
但眼前之人是恩人之徒,是非救不可的存在。
聶興不忍看到這一幕,背過身開始瘋狂攻擊周圍的結界。
他的每一拳都不遺餘力,即使靈力消耗殆盡,即使拳頭血肉模糊......
而何松的意識,早就已經回到了女神殿。
命運女神看見他氣不打一處來。
“你他媽怎麼又歇逼了?”
“呃......這個......”何松尷尬地撓著頭,“女神大人肯定有辦法讓我回去的......對吧?”
命運女神走下神座,一把揪住何松的耳朵:“本神實在不知道送你回去有什麼好處,讓你拯救世界,你給自已乾死兩回,這麼差的業務能力還想回去?”
“疼疼疼。”何松臉上帶起痛苦面具,“有好處,有好處!我看電視劇上面不是經常有啥和惡魔做交易,出賣身體靈魂的橋段麼,您送我回去我就和您交易,當然出賣身體更好。”
“你是說本神是惡魔咯?”
命運女神揪的更緊,過了好一會兒才鬆手。
她手中化出一顆水晶球,指了指上面的畫面。
“不過你運氣還真好,竟然有人願意給你續命。”
此時,何松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他剛想說些什麼,就突然猛地睜開。
“天哥哥!”蕭悅容一把摟住何松的脖子,高興地大喊。
何松瞥了一眼大限將至的風老,心中滿是感激。
“秦天......帶著殿下活下去......”風老的聲音軟弱無力,如同一根隨時會熄滅的蠟燭。
“我會的。”何松眼神突然變得異常堅定,他站起身子四處尋找。
終於,在一堆肚兜中找到了溫雅芸給的玉佩。
這是師尊送我的禮物,雖然很不想捏碎,但眼下也只能搖人來對付他們了,說不定還有機會救活風老。
與此同時,十皇子那邊的內鬥也結束。
“你們真當本王一點防備都沒有麼?”十皇子冷冷地瞪著國師和元庭。
國師捂著胸口,臉上難掩切膚之痛,他跪在地上艱難地求饒:“殿下高明,微臣知罪......”
“呵,做狗就該有做狗的樣子。”留下這句話 ,十皇子揚長而去。
“卑鄙小人!早該想到他不會這麼好心將天殘鬼殺和血魂魔影劫給我們,原來這竟是魔功!”元庭氣的咬牙切齒。
“小點聲,別讓他聽見了,你我還仰仗著他給的那點魔氣來活下去。”國師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緩緩站起身。
兩人雖心有不甘,但也沒辦法,只好回頭看守何松等人。
正巧這時何松準備捏碎玉佩,國師看到後直接化出一道靈氣斬擊他的手臂。
咔嚓!
何松沒來得及躲閃,手臂被直接斬斷,一種難以言喻的劇痛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
手臂斷面處的肌肉、血管和骨骼似乎在一同發出慘烈的哀嚎,血如泉湧的同時,疼痛也在不斷加劇。
這種疼痛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折磨,更是對精神的巨大沖擊,這令何松陷入一種極度的恐慌和無助之中。
蕭悅容瞬間崩潰,她撲到何松身上,企圖用自已的身體止住鮮血,但沒有任何作用。
聶興發了瘋似的衝向國師,卻被元庭一把捏住脖子,稍稍一用力便失去意識。
絕望瀰漫在何松的周圍無法消散,局面似乎再也無法逆轉。
國師伸出手,將玉佩吸入掌中,把玩了幾下後發現玄妙無比。
“呵呵,想必你先前的威壓靠的就是這塊兒玉佩吧。”國師陰險地笑著,臉上露出享受的神情,“放心,老夫不會讓你這麼痛快地死去,老夫所受的屈辱,接下來將百倍奉還!”
接著,國師捏碎玉佩,緩緩向何松靠近。
見此情形,上一秒還陷入無限絕望的何松,此時突然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老畢登,是我贏了。”
嘶嘶嘶......
只聽到嘶鳴聲驟然響起,面前的空間裂出一條微小的縫隙,慢慢的“嘶嘶”聲也演變成震耳的轟鳴,猶如天雷在耳邊炸響一般。
一雙手從縫隙中伸出,將空間拉開一個巨大的口子,溫雅芸從中走了出來。
她每踏出一步都伴隨著恐怖的威壓,而周圍的空間還發出玻璃破碎的響聲。
溫雅芸無視在場的所有人,徑直走到何松身邊。
“師......”何松話還沒說完,溫雅芸便伸出手指抵在他嘴邊。
溫雅芸點了點何松的額頭,隨即明白了一切。
她拾起何松的斷臂,開始替他療傷,同時冷冷地說道:“本座給你們一炷香時間,請竭盡全力逃跑,一炷香之後等待本座的清算。”
那聲音冰冷到極點,每一個字都壓的眾人喘不過氣。
國師屏住呼吸,他有一種感覺,眼前之人絕無可能是虛張聲勢,若猶豫一秒,就會失去一分生的希望。
因此,他催動全身靈力,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而元庭卻聳了聳肩,一臉不屑地看著溫雅芸:“又是障眼法麼?老子不可能被騙第二回!”
下一秒,他不知死活地準備施展天殘鬼殺。
可靈力都還沒匯聚起來,他的人卻瞬間被吸到溫雅芸跟前。
在不解、懷疑、驚恐中,元庭的頭顱被溫雅芸直接捏碎。
頭骨碎片伴隨著碎肉四散分離,腦漿也濺了溫雅芸一身。
而她似乎並沒有什麼感覺,就像碾死一隻螞蟻,反而心疼地問起何松:“松兒,還疼麼?”
“不......不疼了......”
這是何松第一次見到溫雅芸動怒,而且還如此血腥,他有些反胃,卻強忍著不吐出來。
溫雅芸像是看出了這一點,於是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背:“沒事的,為師不介意。”
安撫完何松,溫雅芸又凝聚出兩顆靈氣所化的金色丹藥,接著將其遞給他:“先把這個餵給他們,等為師回來。”
何松點了點頭,溫雅芸在他額上落下輕輕一吻:“乖。”
說罷,她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
東玄大陸最南部——幽淵海域。
“這幽淵海域深不見底,能隱藏我的氣息,想找到我無疑是大海撈針!”國師此時已經遁入海域深處,似乎很有把握逃脫溫雅芸的追殺。
而溫雅芸順著靈力消耗的痕跡,直接踏碎空間而來。
她望了眼茫茫大海,心中早就猜到了國師的躲藏之處。
“蠢的徹底。”溫雅芸淡淡地說道,隨後將靈力匯聚在手中。
她輕輕一彈,那團靈力便飛向海面。
“霜凍。”
隨著溫雅芸的聲音落下,海面開始結冰,海底深處也傳來刺骨的寒意。
“竟能有這般神通,她到底是何方神聖?”國師的臉因凍得僵硬,而看不出任何表情。
冰冷刺骨的海水不僅侵蝕著他的身體,還蠶食著他體內的靈力。
沒辦法,國師只好使出渾身解數衝出海面。
碎冰隨著他衝出的瞬間刺進他的身體,此時他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
面對這必死的局面,國師握緊拳頭,打算殊死一搏,接著他開始吟唱起來。
溫雅芸雙手背在身後,沒有阻攔,反倒是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許久,國師突然睜開眼,大吼一聲:“血魂魔影劫!”
下一秒,悽慘的哀嚎從溫雅芸耳邊響起。
她的腳底突然出現血紅色的深淵,裡面伸出一隻千瘡百孔的鬼手,而面前又有無數黑魂鬼影襲來。
“無聊。”溫雅芸的語氣似乎帶著一絲失望。
只見她緩緩抬起左手,略微迸發些許靈氣,那鬼影就像是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開始向四周逃離。
但溫雅芸的掌心如無底的黑洞,將那些鬼影盡數吸收。
“吸......吸收了!?這怎麼可能!這是魔功!”
國師的世界觀瞬間崩塌,這種超脫常識的場面他從未見過。
先前在從未得知血魂魔影劫是魔功時,他只當這是一種能吸收靈氣的特殊功法。
但知道真相後,他隨即明白是魔氣吞噬了靈氣。
所以按理來說溫雅芸現在應該被吞噬才對,怎麼可能反過來吸收......
除非她......
就在國師愣神之際,溫雅芸已經來到他面前。
“就是你砍了松兒的手臂麼?”溫雅芸冷冷道,眼神裡的殺意完全掩蓋不住。
國師還想求饒,但話還沒說出口,那如利刃一般的寒冰就已經斬斷了他的四肢。
隨後,溫雅芸化出一團烈火將散落的四肢焚燬。
“本座會讓你感受到活著才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