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拜占庭人的絕望

“殺！”

“殺！”

奚人與拜占庭人的騎兵幾乎同時開始行動。

東西方兩種不同完全風格的騎兵在時隔千年之後再次展開了激戰。

奚人騎兵乃是典型的草原騎兵，主要作戰方法是以騎射為主。

這些弓騎兵，會用密集的箭矢破壞對方的軍陣。

待敵軍軍陣出現混亂之後，再以少量精銳的具裝騎兵一舉擊潰敵方軍陣。

待敵軍軍陣崩潰，這些弓騎兵又會呼嘯著如同圍獵的狼群一般把敵軍咬死。

拜占庭帝國的騎兵卻是以重騎兵為主，使用重騎兵強大的衝擊力破壞敵方軍陣。

拜占庭帝國的重騎兵可以說是整個歐洲騎兵的典型代表。

草原騎兵更適合大規模作戰，而拜占庭騎兵則更適合小規模作戰。

奚人騎兵基本的戰鬥方式與另一個時空的波蘭戰役時蒙古騎兵的作戰方式不能說很像，只能說一模一樣。

拜占庭騎兵則與波蘭戰役時西歐聯軍的方式相似。

雙方大戰了近半個時辰，最終的結果也與波蘭戰役相似。

拜占庭騎兵就如同一把重錘，雖然強大但卻拿奚人騎兵毫無辦法。

當戰馬的力量耗盡之後，他們就淪為了待宰的羔羊。

拜占庭帝國的指揮官，發現己方騎兵的情況後頓時就慌了。

這些重騎兵可都是帝國拼盡全力，耗空了國庫才打造出來的。

若是就這樣折損在這裡，恐怕君士坦丁五世會殺了自己全家。

為了拯救自家騎兵，拜占庭人的指揮官只得命步兵倉促出擊。

拜占庭人的行動早就在李延陀的預料之中。

早有準備的李延陀待拜占庭人的步兵完全出擊之後，也出動了自己手下的具裝騎兵。

眾所周知在戰場上，步兵在衝鋒時是很難保持佇列整齊的。

後世號稱精銳的戚家軍步兵每行進二十步就要停下來進行整隊。

更不用說一向被當做炮灰的拜占庭步兵了，當奚人具裝騎兵出擊時，其步兵方陣已經處於混亂之中。

當發現奚人具裝騎兵出現時，各軍陣的指揮官拼命怒吼著，要求士兵們重整隊型。

但戰場上，在精神緊張的狀態下，想要快速的重整隊型哪有那麼簡單。

能做到快速重整隊型的軍隊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這樣的軍隊無需太多隻要有三萬就足以縱橫天下。

就算是在傳說中的羅馬帝國最鼎盛時期，這樣的步兵整個羅馬帝國也不到四萬。

如今戰場上的拜占庭人的步兵自然是不在此列的。

雖然各軍團的指揮官拼命怒吼，但還是沒能在奚人的具裝騎兵抵達前重整軍陣。

奚人的具裝騎兵其實並不多，不過一千五百騎左右。

不過這個數量已經足以砸碎拜占庭人步兵的軍陣。

“殺！”

奚人騎兵怒吼著撞進了拜占庭人的步兵軍陣。

後來在戰場上活下來的一名拜占庭貴族如實的記錄下了這慘烈的一幕。

“野蠻人的騎兵就如同一把重錘一樣砸向了可憐的步兵方陣，面對奚人的重騎兵勇敢計程車兵們只能用血肉進行抵抗……”

“在雙方接觸的一瞬間，殘肢斷臂不斷的飛向天空……戰場上到處都是士兵的哀嚎……”

“這些出賣了自己靈魂的野蠻人，甚至使用了從撒旦那裡交換來的武器……”

“整個戰場被魔鬼的毒煙所籠罩……很快整個戰場就徹底崩潰了……”

“各個軍團都拼命的向後撤退，拜占庭勇敢計程車兵們此時如同獵物一樣，被野蠻人所獵殺……”

很多年之後，倖存計程車兵回憶起這場戰鬥依然還是會瑟瑟發抖。

這一場戰鬥持續了不過兩個時辰，出擊的三萬兩千拜占庭士兵幾乎全軍覆沒。

留在後方的拜占庭人不顧戰場上同伴的呼喊立即調頭逃跑這才逃脫了滅亡的命運。

根據奚人的戰後統計，這一戰奚人斬首七千二百八十四級，俘虜一萬四千七百二十六人。

另外還繳獲了大量的糧食、武器，金幣和其餘各種物資。

奚王李延陀為了震懾拜占庭人，在山口地區用陣亡的拜占庭人的屍體築成了一座巨大的京觀。

曼薩達爾之戰的訊息傳回拜占庭帝國後，整個帝國上下一片譁然。

“嘭！”

君士坦丁五世看完前線送來的報告後，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他本想拿起身旁的酒杯，卻直接把裝酒的瓷瓶打翻在了地上。

雖然那是他平日裡最喜歡的瓷瓶，但此刻他卻完全沒有在意。

“軍團，我的軍團！”

別看這一戰拜占庭人只不過損失了三萬多人，但這三萬多人卻是真正的精銳。

這樣的精銳整個世界各國其實都是不多的。

這損失的軍隊已經佔到了拜占庭帝國機動兵力的三成。

就算是拜占庭帝國想要重新打造這樣一支強大的軍團也至少需要五年的時間。

“唐人……該死的唐人！”

君士坦丁五世看著東方怒罵起來。

“凱撒！若是沒有唐人的支援奚人不可能擊敗帝國的，咱們必須讓唐人付出代價，咱們應該與大食人結盟！”

君士坦丁五世的首席顧問百迪爾趁機向君士坦丁五世進言。

這時周圍的幾名貴族也紛紛指責起大唐來，話裡話外都是勸說君士坦丁五世與大食結盟。

這段時間以來巴爾馬克為了說服拜占庭人與大食結盟也是絞盡腦汁。

君士坦丁五世周圍的所有人都收到了巴爾馬克送來的土特產。

君士坦丁五世此時也有與大食結盟與大唐開戰的衝動。

不過他畢竟也是一位合格的君主，在關鍵時刻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他看向周圍的貴族、長老還有軍官們，聲音顯得如此低沉。

“與大唐開戰……咱們現在拿什麼與大唐開戰？”

他向自己的首席顧問反問道。

“我們現在還能出動多少軍隊，我們的國庫中還有多少糧食，還有多少金幣？”

百迪爾聞言不禁語塞，他雖然是君士坦丁五世的首席顧問，但這些涉及國家隱秘的東西他其實並不清楚。

他能成為君士坦丁五世的首席顧問，其實跟他的個人能力並沒有太大關係。

這一點他其實也很清楚，他能成為君士坦丁五世的首席顧問，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家族。

嚴格來說，不過是因為君士坦丁五世想要拉攏羅馬教廷而已。

君士坦丁五世再次環顧四周道：“我來告訴你們，如今君士坦丁堡中的糧食已經只夠五萬士兵半年之用。”

“國庫中如今也已經只剩下十二萬枚金幣，這些錢甚至不夠一次大戰的花費。”

說到這裡君士坦丁五世面上也不禁閃過一絲頹喪，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他繼續道：“如今那位野蠻人國王恐怕正打算翻過高加索山呢！”

“你們告訴我，若是咱們在此刻與大食人結盟，將會如何？”

“狄奧多西你說說！”

君士坦丁五世最後向自己的將軍狄奧多西發出詢問，剛剛只有他一直沒有說話。

狄奧多西皺了皺眉道：“若是咱們與大食人結盟，恐怕大唐皇帝會全力扶植奚人……甚至其餘的草原人也會支援那位奚人國王與帝國作戰。”

百迪爾聽到這裡忍不住道：“可是若是大食人敗亡，帝國恐怕會成為唐人下一個進攻目標，那位大唐皇帝可是野心勃勃啊……”

百迪爾所言也正是一眾拜占庭貴族、長老所擔心的。

這時君士坦丁五世搖了搖頭，“那位皇帝是一個聰明人他不會滅亡阿拔斯帝國的，這並不符合大唐的利益……”

狄奧多西也出言贊同道：“不錯，大食人若是突然崩潰並不符合唐人的利益……”

他進一步解釋道：“大唐距離西方太遠了他們是沒有辦法對大食地區進行有效統治的！”

“當年我們曾經把喬治亞地區贈送給唐人，實際上唐人根本不感興趣……”

“若非大食人自己作死，恐怕根本就不會有這場戰爭！”

“依我看，那位至高無上的皇帝，恐怕其並沒有打算滅亡阿拔斯帝國，只是要讓大食臣服而已……”

經過他的一番解說，周圍的諸位貴族和長老紛紛點頭。

實際上拜占庭帝國因為其制度以及教育的落後，這些貴族和長老對世界的認識其實相當少。

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大唐到底在什麼地方。

君士坦丁五世這時也命人拉開了掛在牆上的一副地圖。

這副地圖乃是一百年前，當年君士坦丁四世花費重金從大唐求來的。

從得到這副地圖開始，就被歷代凱撒當做重寶收藏起來。

許多貴族和元老也只是聽說過，並沒有真正見過。

“大唐居然距離我們這麼遠……”

“大唐竟然這麼大……大唐皇帝是如何統治如此廣袤的土地的……”

“難怪大唐皇帝會被稱為天可汗，萬王之王！”

看著這張有些失真的地圖，一眾貴族元老皆是驚歎連連……

……

巴爾馬克回頭望向身後的杜因城，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他還是失敗了，不但沒有說服拜占庭人與帝國結盟，反而被直接驅逐出了杜因城。

“走吧！”

他最後看了杜因城一眼，帶著人踏上了返回巴格達的道路。

在此之前，他已經派人送信回巴格達向曼蘇爾報告談判破裂的訊息。

……

經過長達七個月的航行，大唐遠征艦隊終於抵達了巴士海（波斯灣）。

面對強大的大唐遠征艦隊，大食人的海軍並沒有退縮。

在大唐艦隊進入巴士海之時，大食人也集結了自己幾乎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對大唐遠征艦隊發起了一場自殺性的突襲。

大食人整整集結了七百餘艘各式各樣大大小小的船隻。

他們為了擊敗大唐遠征艦隊，把這些船隻中的一半變成了火船。

數百艘火船一下子出現在海上也是頗為壯觀的。

望著幾乎鋪滿了整個海面的火船，饒是久歷戰陣的李峴和張巡也不禁感到了一絲緊張。

李峴此時也是忍不住看了看天空好在今天天氣不錯，並沒有大風。

“開炮！”

當這些火船進入射程範圍之後，李峴當即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轟轟轟！”

一線的唐軍戰列艦對著衝過來的大食火船全力輸出。

在猛烈的炮火聲中，一艘艘火船被擊中沉默。

不過更多的火船還是靠攏了唐軍戰艦。

“左右分散，中央後退！”

李峴透過旗手向各艘戰艦發出命令。

各艘戰艦按照李峴的命令，一邊繼續開炮，一邊按照指令行動。

“該死的！”

一名大食人的船長望著前方高大的唐軍戰船罵道。

雖然唐軍的炮火很猛烈，但還是有一些火船靠近了唐軍戰艦。

在這些火船後方的則是大食人的普通戰艦。

大食人也知道他們想要對大唐戰船造成傷害唯一的辦法就是靠近大唐戰船進行跳幫作戰。

是以為了增加戰船的速度，大食人在戰前就把船上的發石器，弩炮這些給全部丟掉，增加了漿手的數量。

如今大食人的戰船其實與一千年前相比並沒有太大的進兵，還是以漿帆船為主。

這樣的戰船比較適合地中海這樣內陸海作戰，並無遠洋作戰的能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食人雖然早就知道大唐艦隊來了，卻也只能等大唐艦隊進入巴士海才敢出擊。

雖然大食人的戰船落後，但又一句話說的好蟻多咬死象。

最終還是有十數艘火船和二十餘艘普通戰船靠近了大唐的戰船。

“殺啊！”

一靠近大唐戰船大食士兵們就勇敢的發起了跳幫作戰。

不過想要跳幫也不是那麼容易，大唐戰船比大食人的戰船高大的多，因此實際上與攻城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而且在遠端武器上，大唐擁有絕對的優勢，不但擁有大量的弓弩還有少量的火銃。

經過一整天的激戰，最終大唐遠征艦隊還是全殲大食人的艦隊。

不過大唐遠征艦隊還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足足有四艘戰艦受傷，其中還有一艘戰艦被火船點燃沉沒。士兵傷亡人數高達兩百八十四人。

至於大食傷亡人數卻無法進行有效統計，不過根據估算不會少於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