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木鹿城之屠

雖然所有人都不是很清楚，木鹿城到底有多少財富。

但所有人都很肯定木鹿城的財富絕對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這木鹿城可是一座千年名城，乃是絲路之上最重要的城市，這裡可是東西貿易的中轉站。

自從呼羅珊總督駐地遷到此城後，木鹿城就幾乎匯聚了整個河中和呼羅珊地區的財富。

所有人都被李惲的賞格給震驚了，所有人也都相信李惲會兌現自己的承諾。

這可是大唐皇帝，是天可汗，是萬王之王親自頒下的賞格。

籤軍上下面對這個賞格，大部分人都是紅了眼，在他們眼中這木鹿城中只之人再也不是他們的同胞。

至於可能會死這個事，根本沒有人在乎，在這個時代人命是不值錢的，死了不過是命不好而已。

經過簡單的整編，十多萬籤軍於三日後在唐軍火炮和各種攻城武器的協助下從三個方向對木鹿城發動了慘烈的蟻附攻城。

“殺啊！”

望著密密麻麻鋪天蓋地一般湧來的籤軍，守軍上下計程車氣大跌。

這些進攻的籤軍可都是原本的同胞兄弟啊，許多士兵們都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要幫助唐軍打自己。

拉希德此時也是發了恨，強令士兵們發動反擊。

經過一番殘酷的戰鬥，守軍雖然暫時打退了籤軍的進攻，但也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這時一群軍官和阿訇、毛拉、烏里瑪再次找了上來。

“拉希德投降吧，木鹿城守不住了……為了保全生命……保全木鹿城投降吧！”

拉希德叫嚷道：“大家相信我，哈里發的大軍馬上就要到了……”

這時一名毛拉打斷了他的話，“伊瑪目沒有援軍了……你應該比咱們更清楚帝國的情況……帝國的援軍不可能在破城前抵達，就算援軍抵達又真的能戰勝唐人嗎？”

這時一名軍官頹喪的道：“唐軍至少有十萬騎兵，一名騎兵能抵的上二十名步兵，就算帝國傾盡全力也不可能在野戰中擊敗唐人的十萬騎兵……”

拉希德這個時候沉默了，良久之後他終於在內心中做出了決定。

“我是真主的子民，我絕不會投降，你們要投降就只管去吧！”

眾人聞言一個個歡喜起來。

當天夜裡，眾人就派出了人前往城外拜見李惲表達順服投降之心，並請求李惲寬恕全城人的性命。

李惲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代表，卻是笑了。

“爾等當真能做主嗎，既然要投降那麼你們的首領拉希德呢？”

“想要朕接受你們的投降，必須讓拉希德親自前來！”

代表把李惲的要求帶回城之後，眾人再度找上了拉希德。

雖然才過了半日，但拉希德卻彷彿老了二十歲，僅僅半天時間他的頭髮竟然已經白了大半。

雖然拉希德並不願意向李惲投降但在眾人逼迫下，他還是於第二日清晨帶著眾人開啟了城門匍匐在了李惲的馬蹄之下。

“你最卑微的僕人拉希德叩見萬王之王，世界的主人，天可汗，大唐皇帝陛下……請陛下饒恕僕人的罪過……向世間展示你的仁慈！”

拉希德跪在地上，把頭幾乎埋進了土裡，說著違心的話。

李惲一眼就看穿了拉希德的心思，他並非是真心想投降，恐怕還想著等唐軍主力離開後，再給唐軍背後一擊。

李惲猜的沒錯，拉希德此時確實有著這樣的打算。

他在木鹿城穆斯林心中可是有著無與倫比的地位和號召力，只要唐軍主力離開，他自信可以重新號召百姓起來。

李惲其實並不在乎他是真投降還是假投降，木鹿城的命運早在西征開始前其實就已經決定了。

在李惲再次回到木鹿城的第八天，木鹿城的城門終於開啟了。

拉希德帶領城中守軍放下武器後，走出了木鹿城。

李惲把這些投降計程車兵交給了西域諸國兵負責看守。

大唐安西軍則控制了城門，不過卻並沒有進入城內。首先進入城內的反而是籤軍。

拉希德見首先進入城內的是由當地人組成籤軍一開始還有些歡喜。

不過很快他就開心不起來了，這些籤軍入城後不久城中就響起了慘叫之聲。

這些籤軍士兵一進城就開始在城中進行大勢洗劫。

他們可是清楚的記得李惲承諾過，城中三成的財富屬於他們。

他們的洗劫活動，自然遇到了抵抗，很快洗劫就變成了一場殺戮。

這一場殺戮持續了整整七天時間，短短七天時間，木鹿城這座千年名城就被籤軍變成了廢墟。

雖然沒有進行統計，但這七天時間中被殺的人不會少於二十萬。

城中所有的清真寺都被焚燬，而做出這一切的卻恰恰是籤軍中的穆斯林。

反而是唐軍控制區的幾座清真寺被保留了下來被改建成了道觀。

城中活下來的人，命運也沒有好到那裡去尤其是女子，不少人都淪為了籤軍士兵的奴隸。

百姓們為了活命，紛紛逃往唐軍控制的北門及其附近地區。

……

木鹿城發生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大食。

曼蘇爾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唐軍為何會如此強大，強大到不像是人間的軍隊。

“難道唐軍真的是真主派到世間來懲罰大食的……”

……

已經逃到馬什哈德的艾哈邁德同樣想不明白這一點。

自從逃到馬什哈德之後，他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否真的做錯了，大食到底有沒有可能擊敗大唐。

不過他還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他就不得不再次踏上逃亡之路。

因為這個時候，趙廣漢已經帶著四萬騎兵離開木鹿城向馬什哈德殺來。

馬什哈德雖然也是一座大城，但比起木鹿城來可就差遠了。

不管是人口，資源還是堅固程度都遠遠無法與木鹿城相提並論。

這個時候艾哈邁德有兩條路可以逃，一條是往西逃亡伊斯法罕，一條是往南逃往赫拉特。

最終艾哈邁德還是選擇帶領手下兩萬騎兵逃往赫拉特。

選擇赫拉特，一來是因為赫拉特屬於山區，唐軍若是繼續追擊可以躲入山區躲避唐軍騎兵的追擊。

第二是因為，法赫德率領的大軍此時已經到了伊斯法罕，若是去伊斯法罕很可能小命不保。

他很清楚曼蘇爾此時定然是恨自己入骨的，若非是自己，大唐不會這麼快與大食開戰。

若非倉促開戰，大食也不會敗的這麼快，這麼慘，短短四個月時間就丟失了整個帝國四分之一的土地，損失了二十多萬軍隊。

……

得知艾哈邁德竟然再度逃跑的訊息後，李惲把已經養好傷的尉飛與杜佑兩人喚了過來。

“現在艾哈邁德這個罪魁禍首又跑了，朕欲派人把此賊擒拿歸案，你二人可願意前往！”

這正是兩人求之不得之事，當即激動的表示就算是追到天邊也要把艾哈邁德抓回來。

“善！”

“如此朕給你們七千騎兵，那艾哈邁德就交給你二人了！”

“多謝陛下！”

李惲給兩人的自然不可能全部是唐騎，這其中唐騎不過一千五百騎，其餘的皆是諸部騎兵。

不過諸部騎兵雖然不如唐騎，但對上大食騎兵同樣是碾壓式的存在。

李惲隨即下詔以前功遷尉飛為寧遠將軍，遷杜佑為折衝都尉，命兩人帶兵追擊艾哈邁德。

兩人離開時，李嗣業單獨見了兩人，面色嚴肅的對兩人道：

“不抓到艾哈邁德就不要回來了，不論他逃到何處一定要緊追不捨，諸夷皆是畏威而不懷德之輩，沿途各城若是投降可放任不管，但若抵抗，定要一個不留以震懾諸夷……”

尉飛此時還有些不明白，但杜佑卻瞬間明白了其言外之意。

艾哈邁德此時也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剛剛抵達赫拉特手下的騎兵就發生了暴亂。

艾哈邁德手下的騎兵不少就是木鹿城之人。

得知木鹿城被投降唐軍的籤軍給屠了之後，一個個群情激憤，紛紛要求回軍木鹿城。

但艾哈邁德怎麼敢回軍，是以當即拒絕了士兵們的要求。

當天晚上，一群年輕軍官就發動了兵變。

不過艾哈邁德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是以早就做了準備。

一夜混戰，艾哈邁德在阿米爾以及哈桑的協助下成功的鎮壓了這次兵變。

不過經歷過這次兵變後艾哈邁德手下的實力也大損，手中只剩下一萬六千餘騎兵，而且每日都有逃兵出現。

艾哈邁德原本還想著在赫拉特休整一番，補充恢復手中的軍隊。

他這個時候想的還是很美好的，在他看來實在不行那就去天竺佔一塊地當王。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才剛剛解決了逃兵的問題，就收到了追兵前來的訊息。

收到訊息之後，他立即與侄子阿米爾和兒子哈桑商議。

哈桑這個時候也不願意再逃了，年輕氣盛的他希望與唐軍追兵決一死戰。

“父親，咱們不能再逃了，再逃整個呼羅珊就要落入唐人之手了，若是呼羅珊完全不保，俾路支恐怕也守不住，帝國只能在波斯地區與大唐對抗……”

“若是拜占庭人與柏柏爾人再度向帝國進攻，恐怕咱們將成為被所有穆斯林唾棄的罪人！”

艾哈邁德聞言心底卻是一下子燃起了怒火，若非眼前之人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他甚至有拔刀砍了他的衝動。

這時阿米爾注意到了艾哈邁德臉色的不對，他趕緊插到兩人中間道：“叔叔，哈桑說的也有些道理，唐人追兵不過七千人，這其中大部分只是臣服於唐人的部落騎兵，咱們現在還有一萬六千騎兵，另外還有兩萬步兵，完全可以一戰！”

“是啊父親，咱們還可以把周圍的軍隊都集結起來，如此咱們至少有五萬軍隊……兒子覺得擊敗唐軍追兵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阿米爾也道，“叔叔，哈桑說的是，咱們若是擊敗了唐軍追兵，也可立於不敗之地，坐觀帝國與大唐之戰……”

艾哈邁德被兩人說服了，他決定不再逃跑，而是迎擊追擊的唐軍。

轉眼之間已然到了洪武十年，這一年的除夕，李惲是與將們在軍營中上度過的。

此時從西方而來的大食軍終於抵達了呼羅珊地區。

不過此時西征軍已經控制了呼羅珊以及河中地區所有主要城市。

西域諸國此時自帶糧草前來配合唐軍作戰。

從亞美尼亞、敘利亞地區東調的大食軍再加上巴格達派出的軍隊雖然總數超過了二十四萬，但卻並沒有擁有兵力優勢。

此時李惲手中名義上可以動用的軍隊已經超過了五十萬。

這其中騎兵就超過了十五萬，另外還有安西軍三萬、楊釗的康居國軍兩萬。這二十萬大軍都可以稱的上是精銳。

除此之外，西域五十二國還出動了十萬餘人，這些軍隊戰鬥力雖然一般，但卻足以保證唐軍的後勤糧道的安全。

另外李惲手中還有二十萬，有投降的原大食軍和徵召的當地青壯組成的籤軍。

原本應該是本土作戰的大食人，此時卻變成了客場作戰。

法赫德在弄清楚如今呼羅珊以及河中地區的情況後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沒有想到艾哈邁德竟然是如此無能，短短半年時間竟然就幾乎把整個河中和呼羅珊全部丟失。

好在唐軍現在還分散在各地，他直面的唐軍不過就是李惲親領的六萬騎兵和兩萬步兵。

至於那人數多達二十萬的籤軍他並沒有放在眼中。

籤軍數量雖多，但卻不過是一群炮灰而已。

只要能夠擊敗唐軍的騎兵，那麼這些籤軍自然也就土崩瓦解了。

“諸位將軍，現在咱們面對的正是唐人皇帝率領的六萬騎兵，大家以為該怎麼打，都說說自己的意見吧！”

當法赫德丟擲這個問題後，帳中所有將領都沉默了。

“六萬騎兵，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啊！”

拜占庭人雖然號稱有十萬騎兵，但那其實是把輔兵也算上了的，真正的騎兵其實不過三萬，其中精銳不過萬人。

“埃米爾，這一仗不好打啊！”

老將杜拉第一個站了起來。

“是啊，確實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