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成都見聞

李毅躬身道：“郎君想要知道什麼，只要小人知道的定然知無不言，不過這錢還請郎君收下……小人也知郎君不缺錢，但郎君手下的兄弟們也辛苦，這些錢就當是給兄弟們買口酒喝！”

李惲想了想，卻是想到了“子貢受牛”的典故，當下也就答應了。

兩人閒聊了一番後，隊伍又重新上路，整整用了五日時間，李惲一行這才到了漢中。

一路上李毅也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一一告訴了李惲，這也讓李惲對蜀中有了基本的瞭解。

到了漢中之後，李毅卻是主動找上李惲前來道別。

“三郎，如何今日就要離開？”

李惲隨口問了一句。

“二郎有所不知，家中傳來訊息……”

李毅解釋了一番，隨後又送給了李惲一方美玉。

李惲卻之不過，這才收了。

兩人卻是約定今後再會。

李毅等人離去後，李惲一行在漢中休整了一日，第二日方才繼續上路。

這一次李惲一行卻是走的金牛道，因為沒有了商隊的拖累，李惲等人的速度卻是快了許多。

不過三日功夫就到了鼎鼎大名的劍門關。

此時的劍門關守將卻是當年李禕任朔方節度使時的部下鍾離宏清，聽聞李惲前來，當下就迎了出來。

在鍾離宏清的陪同下，李惲遊覽了整個劍門關。

在參觀過程中李惲更在意的卻是劍門關的守軍。

離開之時受鍾離宏清所請，李惲也留下了一首詩作。

“劍門天設險，北鄉控函秦。客主固殊勢，存亡終在人。”

“鍾離將軍，後會有期！”

“郎君保重，待他日郎君北返之時，某當置酒相待！”

“哈哈哈，再會之時，惲必與將軍彈劍而歌！”

“善，某等著與郎君彈劍高歌之時。”

“再會！”

“再會！”

離開劍門關後，李平卻是問道：“郎君似乎有些不喜？”

李惲嘆息道：“劍門關乃是兵家重地，如此之地竟然予人隨意參觀，這蜀地恐怕……”

李惲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眾人卻是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這時李瑄嘆息一聲道，“郎君所言甚是，昔日小人等跟著郡王殿下之時……如今觀這劍南之兵多已不勘戰……”

李惲點了點頭，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接下來幾日李惲已經沒有遊玩的心思。

一路向南，路上所見的各城的府兵和團結兵，情況與劍門關駐軍也差不多。

天寶元年四月二十八，李惲一行人終於到了成都城外。

“郎君前面就是錦官城了！”

李平指著遠處的城池高聲叫嚷起來。

其他人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李惲打馬來到一旁的土丘上，望著遠處的成都城，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後世之時李惲就是蜀人，此時見到成都頗有一番回鄉之感。

他環顧四周，東南方向大約三里地的荔枝園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錦江近百煙水綠，新雨山頭荔枝熟。

萬里橋邊多酒家，遊人愛向誰家宿？”

李惲望著那荔枝園口中不禁念出了聲。

“郎君，好詩啊！”

隨從們紛紛讚道。

“走！入城！”

看著路程不遠，但實際走來卻不是那麼回事。

李惲等人用了半個時辰方才抵達成都北門外。

“止步，下馬！”

一名身披甲冑的軍官帶著人攔住了李惲一行的去路。

“爾等是何人，那武士警惕的把手放在了刀把上！”

他的動作卻是讓李惲對他有了一些好感。

“看來，蜀中還是有一些可戰之兵的！”

李惲心中想著，人卻從馬上跳了下來。

李平這時上前，向那武士出示了通行文書和身份證明。

“原來是李明府！”

“李明府請入城！”

那武士仔細檢查了文書卻認無誤後，這才放李惲等人入城。

從入城開始李惲就在仔細打量成都城內的情況來。

這成都城內道路縱橫交錯，最寬敞的主幹道竟然能容四輛馬車並行。

道路上行人絡繹不絕，頗有“揮汗如雨之感！”

這一瞬間，李惲竟有一種時空交錯之感，彷彿回到了後世的步行街。

渠外甲第樓閣相鄰，高冠寬袖計程車子，華服的豪俠貴人來往於道旁。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驕傲和富庶。

“沒成想這成都竟然如此繁華，竟然完全不下於長安，就算是洛陽也頗有些不如啊！”

跟隨在一旁的李瑄不禁感嘆道。

李平這時賣弄道，“這成都號稱天府之國，早在漢時就是僅次於關中的富庶之地……國朝賦稅三成來自蜀地……”

李惲笑了笑，李平所言倒是沒錯，如今聞名後世的揚州還沒有崛起，若是隻是從商業和富庶程度看，成都確實是天下第一。

李惲一行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往劍南節度使府而去。

李惲如今的正式職務乃是犍為縣令，蜀地與內郡不同，最高長官乃是劍南節度使，因此李惲到了成都自然也要先去劍南節度使府報備。

劍南節度使位於城內東北，李惲帶著人拐過了四條街道，這才到了節度使府外。

“爾是何人！”

到了府外，李惲被守衛給攔住了。

“某乃新任犍為縣令李惲……”

李惲報出身份後，守衛並沒有放行，而是上下打量了李惲一番，隨後道：“爾且在此等候，莫要隨意走動！”

交待一句後，那守衛卻是轉身進了大門，想來是去報信去了。

果然不一會兒，一名身穿綠袍的官員迎了出來。

“可是李縣令當面？”

那官員遠遠的就向李惲抱拳問道。

“某正是李惲！”

“哈哈哈，在下乃是監察御史齊海，剛剛節帥還聊到君，本以為君還需兩三日方能到，沒想到竟然今日就到了……節帥正等著呢快快隨我入內……”

“竟然是他！”李惲當即回禮道：“有勞齊御史！”

“哈哈哈！”

齊海哈哈一笑，領著李惲就往裡面走。李惲的隨從自然也有人接待。

李惲跟著齊海說笑著一路上前。

兩人到了大廳前，就見廳堂內兩個武官正坐著說話，見李惲，李惲兩人進來，二人目光都向李惲看來。

李惲放眼看去，只見正中坐著一個武官，年在四十多歲，穿著一身正五品武官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