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在血色記憶中，彈響誅心的琴音

金屬箱子在月光下緩緩開啟，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林曉雨的手抖得厲害，眼前的場景讓她幾乎窒息——陸昊天舉著那把沾滿血跡的道具槍，蘇以臣躺在血泊中雙眼泛著藍光，兩個徐玉芬一個倒地一個站立，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即將揭曉真相的箱子上。

箱子終於完全開啟了。

裡面是一疊泛黃的檔案，最上面的一張赫然寫著：\"天使計劃實驗記錄——基因最佳化與意識重構\"。

\"別看！\"林峰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林曉雨已經看到了下面的內容：

\"實驗體A-0721、B-0722基因重組成功，但意識分離出現偏差。建議啟動應急預案：讓兩個實驗體相信自已才是真正的徐玉芬，以此測試情感記憶的穩定性......\"

\"這不是真的......\"林曉雨感覺眼前發黑。

\"繼續看，\"B-0722露出詭異的笑容，\"看看你自已的編號是什麼。\"

林曉雨顫抖著翻到下一頁，一個醒目的編號躍入眼簾：C-0723。

\"不......\"她搖著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知道為什麼你會失憶嗎？\"B-0722繼續說，\"因為那場車禍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他們給你注射了記憶清除劑。他們害怕你想起來，想起你真正的身份......\"

\"夠了！\"林峰突然怒吼。

但B-0722的聲音依然迴盪在暗道中：\"你以為你是林峰的女兒？不，你是實驗室裡的一個樣本，是他們精心培育的'天使'。而我和她，\"她指著倒地的A-0721，\"都只是你的'母本'。\"

林曉雨感覺世界在天旋地轉。她看向林峰：\"爸......這是真的嗎？\"

林峰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還有更精彩的部分，\"B-0722笑得更加瘋狂，\"告訴他們吧，陸昊天，告訴他們你的編號是什麼。\"

陸昊天沉默了一瞬，然後機械地開口：\"D-0724。\"

\"這就對了，\"B-0722滿意地點頭，\"我們都是實驗品，都是他們的玩偶。但現在......\"她突然拔高聲音，\"是時候反抗了！\"

她話音剛落，遠處的鋼琴聲突然變得狂暴起來。那不再是優美的《愛之夢》，而是一段刺耳的音符組合。

一瞬間，所有帶著編號的人都開始顫抖，眼中的藍光越來越盛。

\"不！\"蘇老爺子驚恐地喊道，\"快阻止她！那是反向啟用程式！\"

但已經太遲了。

A-0721突然從地上站起來，雙眼完全變成了深邃的藍色。她機械地開口：\"反向啟用程式啟動，開始資料重構......\"

\"曉雨！\"林峰一把抱住搖搖欲墜的女兒，\"堅持住！\"

但林曉雨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她的意識在急速下墜，無數陌生又熟悉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實驗室裡的冰冷儀器，注射器刺入面板的觸感，無數個夜晚的尖叫聲......

\"爸......\"她努力保持清醒，\"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峰緊緊抱著她：\"對不起，我本來想保護你的......\"

\"保護？\"B-0722冷笑，\"你只是在保護你自已！告訴她吧，告訴她你在'天使計劃'中扮演什麼角色！\"

林峰的身體突然僵住了。

就在這時，蘇以臣突然從地上坐起來，聲音冰冷：\"林峰，代號E-0001，'天使計劃'首席科學家。主要負責基因重組和記憶植入技術的研發。\"

這個真相如同一記重錘，擊碎了林曉雨最後的希望。

\"不，不是這樣的......\"林峰慌亂地解釋，\"我是被迫的！當我知道他們要對你們做這些事的時候，我就想辦法把你偷偷帶了出來......\"

\"然後呢？\"B-0722譏諷道，\"你就給她植入了假的記憶，讓她以為自已是你的女兒？\"

\"我是真的把她當女兒！\"林峰吼道，淚水奪眶而出，\"這些年，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地面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所有人都看向聲音來源——那架老舊的鋼琴正在自已演奏，琴鍵在無人操控下快速跳動，發出刺耳的旋律。

\"是最終程式，\"B-0722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現在，讓我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使'。\"

話音未落，她突然撲向林曉雨，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支注射器。

但這次，攔住她的不是別人。

是陸昊天。

\"住手，\"他的聲音不再機械，反而帶著深深的痛楚，\"不能這樣......\"

B-0722愣住了：\"你......清醒了？\"

\"我一直都是清醒的，\"陸昊天說，\"從見到曉雨的第一天起。\"

\"不可能！\"B-0722尖叫，\"基因程式是不可能被破解的！\"

\"除非......\"蘇以臣也站了起來，眼中的藍光正在消退，\"除非有人得到了解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角落裡一直沉默的陸父。

\"是你？\"蘇老爺子難以置信，\"你背叛了實驗室？\"

陸父苦笑：\"我只是在贖罪。\"

就在這時，鋼琴聲突然停了。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暗道深處響起：\"不，贖罪的人應該是我。\"

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當那個人影終於走進月光下時，林曉雨感覺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那是一張她在照片上見過無數次的臉。

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徐玉芬。

金屬箱子突然發出一聲脆響，又一個暗格彈開了。

裡面躺著一支造型奇特的注射器，針管裡的液體呈現出詭異的金色。

而在注射器旁邊，是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嬰兒，她的手腕上赫然寫著一個編號：

X-0000。

原來，這才是一切的開始。

而真相，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可怕。

琴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是安魂曲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