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古微微頷首。

“區區護山大陣,擋不住本尊。”

“燕兒,我們回家!”

秦古邁步就朝著烏山宗山門走去。

可下一刻,一道道人影忽然出現在高空。

為首的正是那大長老和烏山宗宗主。

宗主低喝一聲,一道劍氣脫手而出,直接在秦古眼前炸開。

秦古眯起眼睛,“你什麼意思?”

宗主仰起頭,冷聲道:“此乃我烏山宗地界,閒人免進!”

他覺得自已已經給秦古足夠的面子了,他親自出來阻止秦古繼續前進。

而且他還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此時,秦古的神色卻是冷了下來,他微微低著頭,看著腳下那片熟悉的土地。

記憶翻湧。

四周好似出現了一片片歡聲笑語。

“少主回來了?”

“少主今天去哪殺妖獸了?又是滿載而歸啊。”

“少主可以啊,小小年紀就有此等修為,再過幾天都要超過我這護衛隊長咯。”

“少主你走慢點,省得我們這些護衛不夠格保護你,那就失業咯。”

秦古在秦家的名聲極好,他從不驕縱,縱然是和掃地的大爺也能聊上幾句。

眾人對秦古,帶著對少主的尊崇,但是也同樣像是看自家孩子一般的親切。

在秦家做事時間長的,都是看著秦古一點點長大的。

所以,在秦家滅門那天。

秦古被秦家上下所有人簇擁。

那一刻,每個人眼中都失去了對少主的尊崇,他們有的只是擔憂。

他們擔憂自已的親人跑不出去,擔憂親人會死在這一場災劫之中。

他們用自已的血肉,用自已的生命,想要為秦古開啟一條離開秦家的路。

秦古緩緩握緊拳頭。

烏山宗山門很乾淨,一塵不染。

可在他眼中,是鮮血淋漓,是殘肢斷臂堆積如山。

他還沒來得及給秦家眾人收屍,沒有給他們立一塊碑,所以他這次回來,也正是要做這些。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秦古抬起頭,聲音有些顫抖,“我秦家人的屍骨呢?”

宗主聞言,頓時鬨笑出聲。

“秦家人?你還真是當初那個被滅門的秦家之後?”

“那你不就是一條喪家之犬。”

四周眾人也是鬨笑不已。

“喪家之犬來報仇咯,五大世家被滅咯。”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我烏山宗可不是五大世家可以比擬的。”

“舉一宗門之力,他能幹什麼?”

“你聽他聲音顫抖,顯然是被我烏山宗威嚴給嚇到腿軟了吧?”

烏山宗宗主陳赫聞言,更是眼底一片戲謔之色。

是啊,這渾身顫抖的樣子,不就是被他烏山宗威嚴給嚇破膽了。

“我這護山大陣還沒徹底啟用,你就已經成這副膽戰心驚的模樣,真是太過不堪了,喪家之犬便是喪家之犬,端不起一點排場。”

“我聽說你滅了五大世家,還以為你多少有點本事,現在看來,不過也就這樣而已。”

秦古抬起頭,眼眸深邃。

他並不理會眾人的嘲笑,而是一字一頓再次問道:

“我問你,我秦家人的屍骨,你們可安置好了!”

在他想來,這烏山宗好歹也是一大正道宗門。

鳩佔鵲巢也就算了,正道宗門的話,好歹應該有一些憐憫之心,把他秦家眾人的屍骨給安置好吧?

陳赫聞言,卻是更加不屑起來。

“安置?我們憑什麼安置?”

燕兒頓時站了出來,叉著腰,怒聲道:

“你們佔據我秦家祖地,這就是承了我秦家的恩情,只是安置一下屍骨,並不過分吧?”

陳赫聞言,微微頷首,他一副琢磨之色。

隨即,他摸著下巴,“對啊,這可是你們秦家的地方,我烏山宗搬過來,其實也的確是承了你秦家的恩情。”

“畢竟你秦家雖然人都死光了,但是這地方山清水秀,可是個好地方,後山還有著三條靈脈未曾枯竭,這當真是佔了你秦家莫大的便宜。”

燕兒微微仰起頭,挺直了腰板。

“對,既然你知道,那你一定是把我……”

話音未落,陳赫忽然一聲大笑打斷了燕兒的話。

“你這樣說,的確是沒錯,我們該安置,但是我們不想,你們能如何?”

他大手一揮,趾高氣昂的說道:

“當初我們來這裡,此地不過就是一個無主之地,我們該如何處置,那都是我們的自由,什麼恩情?”

“醒醒吧,秦家人死的一個都不剩了,他們的屍骨我留著幹嘛?”

“反倒是那些野狗豺狼聚集,啃噬屍骨,讓我們驅逐起來還廢了一般功夫。”

此話一出,大長老頓時眼珠子一轉,笑道:

“對啊,我們修繕打理秦家,那這秦家還有人活著,豈不是應該給我們一筆修繕的費用?”

“聽說秦古身上有一件法寶,我看那就很合適,正好當成是我們修繕整理秦家的費用,我們好心,今後就繼續代替秦家打理這片地方。”

陳赫直接舉起大拇指,哈哈大笑。

“妙哉妙哉!”

話落,他這才一臉戲謔地看向秦古,“我們的提議,如何?”

秦古眼眸冰冷,緩緩搖了搖頭,“不如何。”

這一字一句,都在扎心。

他秦家上下,曝屍荒野,被野狗豺狼所啃噬?

他的身形忽然佝僂了下去,是他來太晚了,站在這秦家舊址之前,他覺得自已直不起腰桿來!

他來的,太晚了!

他崛起的,太晚了!

可此時,陳赫和幾個長老還沒發現秦古的情緒不對,只是看著秦古那佝僂著的腰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陳赫擺擺手,“其實,不要你的法寶也成,我們都是正道宗門修士,我們仁慈的很。”

秦古吐出一口濁氣,微微抬起頭。

“讓本尊聽聽,你們到底要如何仁慈?”

陳赫頷首,得意洋洋的說道:

“很簡單,你不就已經是一條喪家之犬了嗎?你腰桿都直不起來了,你就是一條做狗的料,我看你還不如直接做我烏山宗的狗。”

大長老也頓時一步跨出,凝結出一枚奴印,打向秦古。

“乖乖接受這個奴印,為我烏山宗做事,我烏山宗還能留你一條狗命,否則……”

他陰險一笑,“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