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鳶在跟蹤陸齊。

準確的說,是她製造的人偶在跟蹤陸齊。

她不知道陸齊看了手機以後離開教堂是要去幹什麼。

但……想來不是小事,指不定還能抓幾條大魚出來。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她只是遠遠的跟著。確保自己不會被發現。

跟了半天,楚鳶發現陸齊竟來了壁壘北區,而且還是人流不小的小吃街?!

啥意思啊,上班上一半餓了?

楚鳶眉頭一皺,略微思索,便覺得自己想清楚了其中的問題。

北區小吃街人多眼雜,陸齊要搞事情的話,可以瞬間禍及不少人。

這要是在這兒抓捕他,周圍的人群很容易成為人質。

或者他是來這兒和誰接頭碰面的。

藉著小吃街龐大的人流,他可以悄無聲息的完成接頭。

別說她離得遠,很難發現陸齊的接頭人是誰,就是離得近了,在這麼密集的人流當中,她也沒法確定陸齊是否完成接頭。

人太多了,辨別難度太高。

就在楚鳶覺得為難的時候,她意外的看到陸齊竟然脫離人群,跳上了一邊的大樓。

楚鳶眉頭一挑,尋機也跳上了樓頂,繼續遠遠跟在陸齊身後。

沒過多久,她便看到一身黑袍的陸齊和一個灰袍人會面了。

“穿得這麼稀奇古怪的跑樓頂上來接頭?這特麼是腦子有病吧?”

遠遠的看著陸齊與灰袍,楚鳶小聲嘟囔一句,緊了緊身上的黑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陸齊很傲慢,但不意味著他不警惕。

修女們和他相處一個月,完全沒機會在他身上裝竊聽器。

因此,楚鳶沒法聽到陸齊和那個灰袍人在說些什麼。

“他麼的臭傻嗶——還穿個黑袍,老孃想讀唇都讀不了。”

隱身在陰暗的角落當中,楚鳶看著遠處的陸齊和灰袍,心情格外煩躁。

沒事沒事,重要的情報錯過了沒事,只要把重要的人抓住就行了。

楚鳶如此安慰自己。

等了半天,陸齊和灰袍依舊站在天台上,沒有其他動作。

看著陸齊和灰袍的身影,楚鳶眉頭慢慢皺起來。

這麼半天沒動靜……是因為還有人要來嗎?

又或者她追錯人,追了個假的?

就在楚鳶即將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遠處的陸齊與灰袍終於有了動作。

只見灰袍向前縱身一躍,竟是來了一個跳樓。

沒過多久,一身黑袍的陸齊也跳樓了。

見狀,楚鳶當即趕了過去,落在陸齊待過的那棟大樓上。

探頭往樓下看去,正好看到一身黑袍的陸齊邁步走進了一家麵館當中。

楚鳶皺眉,心裡琢磨著, 陸齊在等的人估計就在麵館裡了。

能和陸齊這個傲慢的傢伙接頭,接頭人怕也不是好招惹的存在啊。

嗯……先搬救兵吧。

這麼想著,楚鳶已經拿出手機,打算聯絡熟人。

就在這時,楚鳶看到麵館的捲簾門忽然落下,遮掩了麵館裡的所有光景。

看著緊閉的捲簾門,她猶豫兩秒,決定還是靠近了聽個牆角,看看能不能聽到些勁爆的訊息。

楚鳶是不怕被抓的。

這個身體只是個人偶替身,就算被破壞了也只是有些經濟損失罷了。

但如果能弄清楚陸齊這些人在密謀什麼,那這點經濟損失完全不算什麼。

這麼想著,楚鳶已經跳下樓,來到了麵館門前。

微微側頭,將耳朵貼在捲簾門上。

只聽麵館內傳來一陣砰砰的聲響,隱約還能聽到有人說話。

聽著裡面的聲音,楚鳶皺眉,有些不爽。

這該死的麵館做了隔音,她啥也聽不清。

就在楚鳶想著能不能找個牆壁薄弱的地方再試試的時候,捲簾門忽然升起。

楚鳶一驚,下意識的向麵館裡面看去。

隨後,她就看到一名青年身上忽然燃起黑色的流焰,揮拳向她的胸口砸來。

楚鳶:“?!臥槽!”

……

寧遠選擇出拳。

他將楚鳶判斷成了壞人,判斷的理由簡單到令人髮指:

穿著黑袍、鬼鬼祟祟,疑似沙雕牧師的同夥。

當然,最主要的是,哪個正常人沒事兒貼人捲簾門上聽聲兒啊。

於是寧遠就出手了。

拳鋒迅猛,奔湧而至。

只是在拳頭即將轟中楚鳶的瞬間,寧遠收了一大部分力。

倒不是因為他發現楚鳶是女的,憐香惜玉,打算手下留情。

純粹是因為他看上楚鳶的身子……嗯,物理上的。

“{懶惰}途徑,人偶替身,臥槽……這材料,用得好啊!”

掐著楚鳶的脖子,寧遠仔細看著楚鳶身上的細節,眼中有驚歎之色。

“嘖嘖,臉部和手腳部位細節都很到位,眼睛也很有光欸,就是軀幹細節不行,該有的都沒有,嗯,不對啊,你特麼怎麼不穿衣服,難不成是暴露狂?”

“話說回來,你能用上這種上好的材料,應該也不缺錢吧,咋會參加這種犯罪組織呢?難道你想給世界以痛?年輕人,腳踏實地才是正道,當啥別當罪人啊。”

寧遠一邊吐槽,一邊仔細檢查著楚鳶的身體,滿臉讚歎。

這材料是真的很好,保養得也到位。

要是把這堆材料交給四哥,估計能製作出一個很厲害的人偶出來。

到時候家裡的衛生就不用自己搞了啊!

想到這兒,寧遠的眼睛微微發亮。

不用自己搞衛生的生活,很妙啊!

嗯,先不想遠了,把這個人偶的本尊抓出來再說。

牧師的團隊有多大他不清楚,但是既然碰上了,那他肯定是能送進去一個是一個。

這麼想著,寧遠看著楚鳶的臉,伸手按了過去。

他有辦法能透過人偶與本尊的聯絡找到本尊的所在地。

楚鳶被寧遠卡著脖子,一點也不慌。

人偶而已,死了就死了。

但是她聽著寧遠說的這些話,頓時就覺得古怪起來了。

這……咋聽起來這小子才是正面人物,自己反倒成了犯罪分子了?

楚鳶有些懵,心裡突突了一下。

難不成,有什麼誤會?

她往麵館裡面瞅了一眼。

滿地血汙,看著很血腥,但是人都沒死……嗯,那沒事了。

左側牆壁上破了個洞,洞裡插著個灰袍,正在往外掙扎。

微微抬頭,天花板上鑲著個陸齊,有出氣兒沒進氣的,看著活不長了。

楚鳶:……這人,不會是同事吧?

思緒轉動間,寧遠的手已經蓋在了她的臉上。

緊接著,楚鳶就感覺到一股冰寒的力量貫穿了整副身軀。

隨後這股力量更是要順著她與本尊冥冥中存在的聯絡,向本尊襲去。

感覺到這股力量的用意,楚鳶心中一寒。

她有預感,要是這股力量真傳過去了,本尊怕是要出大事。

不管是不是同事了,得先讓他住手才行。

想到這兒,楚鳶當即開口,阻攔寧遠的行動。

“等等等等等!同志!有話好說,我是你同事啊,我不是壞人,我是專門來處理陸齊和這個灰袍的啊,誤會,都是誤會!!”

聽到這話,寧遠收回手,看著楚鳶的臉,沉吟兩秒。

“我同事?我咋不記得我同事裡有你?”

“呃,可能是因為我剛加入處刑人不久,所以你對我沒印象吧。”

楚鳶尬笑著解釋了一句。

而寧遠……被這話幹沉默了。

寧遠沉吟、思索、糾結、懷疑……

他一臉古怪的看著楚鳶,試探著問道:“你是……處刑人?”

楚鳶點頭,一臉真誠,眼淚汪汪的,看著很可憐。

寧遠:……撞著官方人員了啊!!

看著楚楚可憐的楚鳶,寧遠深吸一口氣,將她輕輕放下,理好了她的頭髮,疊好了她的黑袍,甚至還幫她按了按脖子。

完事後,寧遠後退兩步,看著楚鳶,深深鞠躬:“對不起!”

隨後,寧遠縱身一躍,溜了。

楚鳶看著寧遠溜走,一臉懵逼。

所以,這人真不是同事,只是踏上了七罪途徑的罪人?

回想著之前侵入身體的詭異力量,楚鳶面上浮現心悸之色。

這麼危險的傢伙,必須得監管起來……或者……帶他進坑?

搖搖頭,楚鳶將這些雜念扔到一邊。

當務之急,還是得先處理麵館裡的這些人。

拿出手機,楚鳶撥通了北區武協支所領導的電話,之後,她有給處刑人高層發了一則訊息,彙報陸齊已經落網。

“……呃,我是在一家麵館裡抓到他的……他的狀態啊,快死了吧?”

“啊,不是我動手的啊,是……呃,熱心市民某某先生?”

高層領導:“???”

……

寧遠並沒有溜多遠。

在溜到視線死角以後,他拐了個彎,跑到一棟樓裡躲了起來,遠遠觀察著麵館的狀況。

沒過多久,他就看到北區武協的專車到場。

一溜武協治安官下車,拉起警戒線,將巷子圍起來,似乎十分警惕的樣子。

至此,寧遠終於確定,那女的真特麼是官方的人。

於是寧遠就蛋疼了。

很好,他把官方的人給揍了,甚至還打算佔據別人的身體。

最重要的是,他還在處刑人面前暴露了自己是罪人這件事。

這以後的日子,怕是沒法安穩了。

“……順勢加入處刑人?三姐,不是我不想加入,制度不允許啊!”

“另外的門路,我還真沒打聽過,要不我去找找看?!”

“欸,安穩日子就這麼破了,也是沒誰了。”

“啥,打人的時候我很高興?二姐,你開玩笑呢吧?”

正在往家走的寧遠忽然頓住了。

他望著天,陷入沉思。

使用能力揍人的時候,他真的很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