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月一愣,一時不太明白沈沐秋在說什麼,過了一會看沈沐秋盯著他一動不動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問他剛剛叫她什麼,情急之下他喊了她的名字。

顧北月轉過頭去不看沈沐秋,清了清喉嚨說“我在路上遇到徐陽,他說你遇刺了,沒說清楚,我以為郡主出事了,所以……所以有些著急!”沈沐秋看著顧北月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微微嘆了口氣說“顧北月,我想明白了,你說的對,我不該把你拉到我的世界裡來”。

顧北月聽到這話轉過頭去看向沈沐秋,看著她一臉認真的神情,心裡有些悶痛,不自覺的開口“郡主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沈沐秋還是看著顧北月“我是遇到了些事情,但不是什麼大事,顧北月,我尊重你的決定,你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我不在干預,如果你覺得我不該出現在你的生活裡,我也可以離開!”

顧北月聽到沈沐秋這麼堅決,跟前幾天那個纏著他的姑娘判若兩人,一時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難不成是與今日的刺客有關?仔細一想又不該,這滿屋的侍衛,想來她的安危不成問題,應該是想明白了,他不是個值得託付的人吧。

顧北月自嘲一笑說“郡主想明白就好,那我就先走了”,隨即邁了腳步打算走,想了想又回過身來說“郡主離開臨安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到底朋友一場!”說完一步也沒有停留。

沈沐秋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她想以後她再也不能纏著他了,不能想見他的時候就去找他了,不能看著他笑,不能跟他開玩笑。從此他們的人生再也不會有交集了,想到這沈沐秋突然很難過,她轉身回了房間,連錦繡都沒讓進,沈沐秋蹲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的身邊到處都是危險,她太自以為是了,這次她差點連自己都護不住,怎麼能護他周全,況且他本不用面對這些的,沈沐秋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嘴巴,努力不哭出聲來,太疼了,原來這裡疼的時候是這麼難受。

顧北月自從離開客棧便沒有再說話,顧誠看著顧北月臉色不對,忙問他“少爺,若是捨不得郡主,我們回去找她吧!”顧北月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往前走,他不能心軟,否則他怕再也沒有勇氣推開她。

顧北月回到顧家堡把自己關到房間,顧誠有些擔心,他看到少爺臉色不太好,怕他再犯病,可顧北月又不讓他進去,他只能守在門口不敢走。

顧北月把自己關起來想著與沈沐秋的一切,從相遇到相識,好像都是她在包容著自己,明明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可為了迎合他,她變著花樣的對他好,想著逃出懷裡的藥瓶,那次她陪著他掉下山坡,受了傷,她從小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吧。

顧北月胸口有些疼,他不知道是犯病了還是怎麼了,看著手裡的藥瓶猶豫了一會又重新放到懷裡,這藥吃了便再也沒有了。只是真的好疼,顧北月出了一身冷汗,想站起身來去床上,豈料剛站起來便倒了下去。

顧誠聽到聲音推門而入,看見倒在地上的顧北月,忙把他扶到床上,連忙去叫大夫,這時顧北月閉著眼睛抓住顧誠的手,聲音很輕的開口“莫要讓郡主知道”,顧誠湊近才聽到他說什麼,一刻也不敢耽擱,喚了人來照顧,他連忙去找大夫。

顧誠一會就把大夫請來了,跑的滿頭大汗,大夫連忙摸了摸他的脈象,緊了緊眉頭,連忙開了方子讓人去煎藥,對著顧誠說“你家少爺可是受了什麼刺激?他這病最忌諱受刺激,不想要命了?再有一次神仙也救不了他!”顧誠連忙謝過大夫,又去看著丫鬟煎藥。

顧大當家聽說顧北月犯病忙趕了過去,看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心裡說不上來的心疼。叫來顧誠詢問到底為何突然犯了病,顧誠不敢說是因為郡主,就對顧大當家搪塞了一番,顧大當家責備他沒有照顧好顧北月,就要懲治他。

顧夫人自門外進來,看著顧誠說“你先下去吧!”顧誠忙起身離開,顧大當家生氣的看向顧夫人,指著床上的顧北月說“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在怪他,天一的死又關他什麼事,他還只是個孩子!”顧夫人看向顧北月,眼裡含著淚開口“我從來不覺得天一的死該怪罪北月,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他,我怪罪的從來都是自己,顧誠是北月的兄弟,若是你懲治了他,北月會難過的”。

顧大當家看著顧夫人這副樣子嘆了口氣,不忍看她難過,忙把她攙扶出去,讓顧誠照顧好顧北月。顧誠望著兩人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