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沈沐秋站的有些麻木了,李大夫才在裡面慢慢推開了門,沈沐秋快步上前,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被從外面進來的錦繡扶住,錦繡焦急的喊道“郡主!”沈沐秋沒有理會錦繡,忙焦急的看著李大夫問道“他怎麼樣了?”李大夫搖了搖頭開口“老夫已經盡力了,前些時日老夫還可為他留三個月的時間,但如今才過了幾日老夫卻連三日的時間都爭取不來了……”

如同當頭棒喝,沈沐秋不敢相信這一天來的這樣快,她腳步踉蹌的往房間走去,她看見顧北月就這麼躺在床上,臉色竟也有了些紅潤,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不敢相信明明剛剛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他一定是生她的氣了,氣她不告訴他和柳若塵的關係,沈沐秋嘴裡嘟囔道“你倒是起來啊,起來罵我啊。”可不管她怎麼喊顧北月依然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她突然有些後悔,後悔去什麼皇宮,後悔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甚至明知道他身體撐不住的情況下,還帶著他去,他最後看她的那一眼,有震驚有不解還有鋪天蓋地的悲傷,她留給他的是這樣一個結局。沈沐秋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都京城外,顧誠駕著一輛馬車拼命的往城中趕,他怕少爺的病等不及,馬車裡傳來一陣陣的罵聲“停車!臭小子快停車!你信不信我一副藥毒死你!”接著又是一陣陣的嘔吐聲,一路上顧誠不知聽了多少謾罵,但他不在意,他想這位賀大夫也是嘴硬心軟,以他的本事如果不想走,他勉強不了他,可他卻沒有任何反抗,罵他不過是出出氣罷了,顧誠覺得少爺真是命不該絕,本來他找了數日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打算離開,不曾想在路上遇見了匪徒,著了道,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便發現被人關在了一處山寨裡,和他關在一起的便是賀天,他拼命帶著賀天逃了出來,他心裡也覺得不太對勁,這賀天連李大夫都自嘆不如,怎麼會被關到那個地方逃不出來,但來不及深究,顧誠便帶著他趕回都京了。

一路暢通無阻,趕到了顧府,一進門便看見下人們手忙腳亂的,顧誠暗道不好,拉著暈乎乎的賀天便進了顧北月的院子,賀天胃裡難受的要死,還被拖著走,心裡氣憤極了,剛想開口謾罵,卻被顧誠拉到了顧北月面前,賀天深吸一口氣,看見床上的顧北月,臉色凝重,隨即顧不上身體不舒服,把手搭在他手腕處診脈,診了許久,又拉開他的衣服,吩咐顧誠去把他的藥箱拿來,顧誠不敢耽擱,忙跑到馬車上去拿藥箱,藥箱拿來之後,賀天開啟藥箱,便開始為顧北月針灸,過了良久,賀天又低頭趴在顧北月身上聽了許久,才微微嘆了口氣開口“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顧誠一聽,原本緊繃的心絃一下子放鬆了下來,激動的喊道“少爺,少爺的病有治了?”說完看向賀天,賀天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還生氣呢!李大夫這會兒也從沈沐秋那過來了,聽說顧誠帶回來一個人,他跑進去一看,眼睛瞬間溼潤了,激動的開口“賀老弟,可還記得我!”賀天認真的看了李大夫良久,才似有些不滿的開口“老哥哥怎麼這般老態了,我教你的養生之道你可是沒用?弟弟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李大夫聽到這話瞥了他一眼,隨即看向床上的顧北月說道“賀老弟可有法子治他的心疾?”賀天眉頭皺了皺,李大夫以為他也無能為力,沒想到接下來的話讓他目瞪口呆,賀天不解的說道“哥哥這些年的醫術這般沒有長進嗎,雖說這毒有些難發覺,但心疾之說最是無稽之談,他是中了毒!”“中毒?怎麼可能,他的脈象的確是自孃胎裡便帶著的心疾……”話還未說完李大夫便察覺到了不妥,是了,脈象是心疾,可他的唇色卻並無深色,他一直以為是自幼調理的原因,又並未察覺到別的症狀,才一直覺得是心疾,想必這些年給他診治過的人都是這般以為的吧!

李大夫有些羞愧的開口“老夫行醫數年,連病症都診錯了,真是害人不淺!”賀天卻是搖了搖頭開口“此言差矣,雖未治到病根,但卻是給他爭取了些時間,你的治療沒有錯,要不然他等不到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