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秋想說話,被端王壓了下來,端王適時開口“皇上,此事卻是臣弟的錯,即便皇上懲罰臣弟,臣弟還是不後悔這般做,臣弟跟顧尚書說過,這人在臣弟這裡,他要不過去,臣弟第一次看見北月這孩子,便覺得心疼,和秋兒一般大的年紀,卻整日老氣橫秋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臣弟一直不明白這世人為何會對一個孩子有這麼大的惡意,可見到顧廷琛,臣弟知道了,這世上真的有壞到骨子裡的人,明明是他欺辱別人在先,我不過關押了他幾日,未用刑未苛待,便是讓顧尚書急的寧願敲登聞鼓也要來皇上這裡討一個公道。可誰給顧北月一個公道,自幼患病是他的錯嗎,被罵作私生子是他的錯嗎,若是他有權利決定自己的出生,定然不願意與顧尚書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端王越說越有些生氣,本來是演戲,可說到後面也分不清是不是演戲了,顧北月適時咳嗽了一聲,惹得眾人議論紛紛,顧尚書有些跪不住了,他本以為端王是想用權勢逼迫他,他才選擇敲登聞鼓的方式,不曾想端王竟想出的是感情牌,顧北月這孩子,顧尚書轉頭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他便不忍心看了,那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像是瓷娃娃一般的,本該是被人捧到手心裡小心呵護著長大,卻被拋棄,是他對不住他,可他已經對不住他了,便不能不管顧廷琛,那畢竟是他精心看護著的孩子。

顧尚書頂著壓力開口“犬子無狀,打板子也好關刑獄也罷,臣都無話可說,可王爺不能私自關押他,即便他有罪,也該是陛下定他的罪!”端王生氣的開口“顧尚書那日去跟本王要人的時候,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本王是如何說的想必顧尚書還沒忘記吧,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打板子關刑獄,不過是一時的懲戒,做做樣子罷了,日後還不是胡作非為!”顧尚書有些急了,對著端王喊道“那王爺打算如何,是想要了琛兒的命嗎?”

端王卻是對著皇上拱了拱手,隨即跪了下來“臣弟奉陛下之命,整頓朝廷腐敗之風已有些時日,臣弟以為陛下想要的朝廷是清朗公正的朝廷,想要的天下是安樂和美的天下,這也是臣弟整頓改革的初衷,可陛下,在您的身邊,在偌大的都京城裡,依然有人仗著自己世家子弟的身份欺辱他人,臨江的刺殺不知陛下是否有耳聞,若只是言語不當,懲戒一番也便罷了,可臣弟已查明,在臨江便是顧廷琛派人刺殺顧北月,害他摔下滑坡,險些喪命,臣弟以為枉害他人性命,若是單純的打板子懲戒太過輕巧,若不是顧北月命大,他走不到臣弟的身邊,更走不到陛下的身邊,臣弟一直不知該如何與陛下說,私自關押他是臣弟的錯,但臣弟懇請陛下能給顧北月一個公道!”

皇上輕笑一聲,看不出喜怒,沉聲道“今日倒是都要求一個公道,端王,把你的證據呈上來吧!”端王一聽這話便知道皇上是站在他這邊了,忙把證據交上去,皇上看著證據良久,沒有說話,顧尚書卻是著急的開口“陛下,臣不知這逆子如此膽大妄為,但歸根結底是臣的錯,是臣對不住琛兒,對不住他的母親,更對不住顧北月,臣懇請陛下所有的罪責讓臣一人承擔了吧!”

端王有些失望的開口“本王以為顧尚書知道刺殺的事會對北月有那麼一點愧疚,可不曾想顧尚書滿心滿眼都是顧廷琛,他從小錦衣玉食,肆意妄為,你有何對不住他?”

顧尚書想要開口,皇上抬手擋了下去,沉聲開口“顧尚書未查明事實便擊登聞鼓,有失公正,罰五十庭杖,端王身為親王,私自關押尚書之子,罰俸半年,以儆效尤,至於顧廷琛…”

皇上說到這看了一眼顧尚書,又轉頭看了一眼顧北月,見他低聲咳嗽,臉色蒼白,似乎有些站不住了,嘆了口氣開口“顧廷琛身為世家子弟,本該以身作則,然私德敗壞,罔顧他人性命,又不思悔改,本該是死罪,念在顧尚書為國盡忠數年,罰庭杖一百,刑獄三年,終身不可入朝為官。”

顧尚書一聽這話忙開口“陛下!”皇上抬手,語氣微怒道“任何人不得求情!”顧尚書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杖刑的太監把他抬了出去。皇上揮手道“端王和郡主還有顧北月留下,其餘人下去吧!”眾人離開後,皇上開口“端王的戲碼倒是演的不錯,不知朕的處置可合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