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招娣一眼眺望門口,看著圍繞在人群中心,高高在上的陸純,對視間,陸純毫不掩蓋眼底的那抹一閃而過的得意和狡黠。

似乎是達成了某些目的,她故意說道:“怎麼?您就是那位拋棄生病的父母,獨自享受的女兒嗎?”

池招娣蹙起眉頭,沉著臉回應對方的栽贓,“你覺得呢?”

陸純勾唇淺笑,無辜的眼神張望起周圍。

“大家都看到了,要是沒有的話,老兩口肯定不至於一把年紀了還到門口來發瘋,一定是被生活逼急了,對吧?”

男人邁著修長的雙腿緩緩走來,一八七的身高比周圍的人都突出,議論聲熱鬧,江聿哲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眸光耀眼,如同懸於天空的清冷月色。

淡淡的木香伴著細風吹來,池招娣抬頭轉身,看到了走來的江聿哲,面對烏泱泱的眾人,男人越過他們和孤零零的自已在一排站齊。

池招娣見他欲言又止,薄唇張開,立馬胳膊一抬,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退後,我要開始裝b了。”

周圍的人都專注的看著這一場鬧劇,其實他們都不在乎劇情的走向,更不關心話語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京圈人自帶的基因屬性,天生就愛湊熱鬧。

“陸純…陸副總裁,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倆人,我是做了DNA檢測還在檢測中啊,是你哥說我是陸家的千金,不是我,你為什麼總是帶著人來挑釁我呢?”

“我都從你家搬出來了,都不敢和他們有任何交集,你專門跑過來為難我,想要讓他們抓我回去,把我綁起來……”

“池招娣!”陸純瞪大了眼,絲毫沒預料到她會直接這麼水靈靈的說出來。

被圍觀的池招娣掏出了放在褲兜裡的教師專用小蜜蜂,開大音量鍵,絲毫不注意變了臉色的屈向紅和池冠嚴,忘我地激情演講起來。

“我從小就被人換走了父母,過上了苦日子,原本該有的千金生活你過了二十年,我回家的第一件事是主動降低身位給你緩衝的時間,而你卻……”

“池招……”

池招娣根本不給人插話的機會,揪住女人上下嘴唇,陸純的嘴巴像是鴨嘴獸一樣被拉出來半截。

意識到落了下風又被人羞辱,陸純臉漲紅,用力想讓嘴巴上的那手鬆開,可池招娣的手就跟沾了膠水,自已都扯痛了她都不撒開。

“我只是想回到我原本的家庭裡,這女人和這男人倆人,長期把我關在地下室裡,髒活累活都給我一個人幹,對了,想必大家剛剛都聽到了我的名字,池招娣,招娣!透過這個名字,大家也知道我過的日子有多苦!”

屈向紅和池冠嚴彼此使了個眼神,猛地想要上來拽正講話的女人。

但池招娣是不可能給他們機會的!

江聿哲噙著笑,側目聽著她講話,他也注意到了兩個人的動作,正要出手。

“別聽我女兒胡說八……啊啊啊啊!”

話都不讓這老傢伙說完,池招娣的另隻手就將飛奔來的屈向紅一鼻竇扇了回去。

老畢登覺得她那隻手閒置著,這麼莽上去肯定會和屈向紅一個下場,他邪笑了下,從另一頭突擊上去試圖偷襲,池招娣向池冠嚴翻了個白眼,捏著陸純嘴巴的手迅速放開。

咣擊抬腿又出拳,打的池冠嚴原地倒下,在地上翻滾,一邊慘叫一邊兩頭交錯捂住自已的傷痛。

解決完兩人,空下來的手沒了,池招娣才回過頭看向身旁的陸純。

她原本臉上的完美妝容從中間截斷,人中以下部分被塗了個稀爛,粉全都蹭掉了,池冠嚴那個老畢登臉上印了個紅唇印,你別說,陸純對顏色和品牌很有要求又有自已的講究,池招娣還挺喜歡她口紅的色號。

有機會得問陸純要個連結。

“這倆人確實該打,沒想到陸家還有這一回事,陸副總是不是集團親生的?怎麼會這樣呢?但他們一家子看起來確實不親近。”

陸純遮住掉完粉的嘴巴,掃了兩眼地上的男女,怒氣哼了一聲戴上墨鏡快速逃離了現場。

在陸純走了之後,屈向紅和池冠嚴互相攙扶著從地上爬起來,聽著四周的議論和探討,尷尬的無處容身,他們埋頭也快步走掉。

“豪華總統大套房 ,總統大套房!不住了嗎?”

老兩口沒有回頭,腳底的速度更快了。

池招娣追著喊:“總統大套房啊!不住了嗎?那麼舒服!”

“不住!不住!”

“不住!”

像是貓抓老鼠一樣,池招娣瘋狂追著兩人從大廳跑到酒店外的花園,小蜜蜂的聲音充斥著整個陸氏五星級高階酒店,大廳內都跟有老師在上課一樣,池招娣教師口吻的話從小蜜蜂傳出,環繞。

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的無辜遊客一臉懵。

有個小男孩兒拉住媽媽的衣角,害怕地四處張望,疑惑地問:“媽媽,不是說這次是來旅遊的嗎?為什麼有老師?”

女人低下身子,與小男孩兒齊平,揉了揉他的腦袋:“媽媽也不知道,可能是酒店導遊吧。”

“那導遊會給我們上課嗎?”

在大廳觀望的人見到沒了可看的熱鬧,沒了嘈雜也不再聚集,安靜下來各自做原本的事,大堂經理鬆了口氣,邁著小碎步重回到合作商旁邊。

“這陸家的千金是不是不太正常,感覺好像精神有點問題吧?”

見身旁線條冷硬、長相出塵的男人沒聲音,順著他的視線,大堂經理發現他還在看剛才那個瘋癲的女人,又加大了聲音詢問:

“感覺是真的精神有問題,江總,你也覺得她腦子有點問題吧?”

江聿哲瞥了一眼左邊熱切拉近距離的經理,唇線繃直,嗓音低沉冷淡。

“可愛。”

見江聿哲回答他,經過這麼一鬧,居然和他還有交流的可能,經理心中原本已熄滅的火苗重新燃起希望,他又回大聲回道:“啊?您覺得她可愛?她怎麼都跟可愛這兩個詞不搭邊吧?”

“她像是腦子有問題一樣,真的!”

江聿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閃過一絲諷刺,隨即不鹹不淡發聲:

“你腦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