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不是我們說的,你們這是陷害我們!”對面的家屬臉紅脖子粗地爭辯道。

琉箜無所謂地聳聳肩,攤手道:

“那越醫生也沒收你們錢啊,難道不是你們為了錢陷害他?”

“再說了,你們當初就給了三千,還想要三百萬,口子也開得太大了吧?”

“三百萬買回他的主任位置不虧,他以後還可以繼續去外地給人做手術,繼續收更多的錢。”又一個向強的家屬開口。

“是啊,三百萬而已,賣輛車不就有了。”又一人附和。

這話連張林山都聽不下去了,他翻了個大白眼,罵道:

“你們這說的還是人話嗎?人給你們救回來了,我們醫生沒收一分錢還惹得一身騷。你們要投訴就投訴,要告去法院就告去,我們奉陪到底!”

“小越,這事我給你兜著,哪怕你離開我們醫院,我也給你找家更好的!”

琉箜忍不住給張林山鼓掌,這是她認識他五十年以來,他最硬氣的一回。

越陵倒是很平靜,淡淡瞟了眼對面情緒激動的一群人。

“我救向強,主要是出於醫生的職責,而且當時下級醫院組織了多位醫生觀看手術,手術全程都有錄影。”

“如果你們對我的行醫過程有任何不滿,都可以向上級單位投訴。但是…”

“如果你們藉機傷害我的妻子,我不會坐視不理。”

琉箜以為越陵終於入戲了,配合地在一旁瘋狂點頭,又補充道:

“昨天醫院的事我已經發到網上了,我要是再把剛才的語音釋出出去,那到時候你們能不能順利回去,我可就說不定了。”

“你嚇唬誰呢?老子是被嚇大的!”向強的表叔挺著脖子喊道。

“行,那我現在就發。”

琉箜拿起手機點開社交平臺,正當她要按下發布鍵之時,一個裝滿可樂的飲料瓶朝她扔了過來。

電光火石間,飲料瓶停在了她身前一拳遠的位置,下一秒,飲料瓶就被越陵扔了回去,正中向強表叔的手心。

一聲哀嚎下,向強表叔捂著手蹲下身,大罵這事沒完,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搞得越陵下崗。

而越陵,只輕飄飄回了句:

“奉陪到底。”

場面一時間陷入僵局,張林山拼命給琉箜使眼色,讓她趕緊想辦法。

琉箜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將越陵和張林山都趕出了會議室。

不到一刻鐘,向強家屬排隊走到越陵和張林山面前,列成一排,虛心地向兩人鞠了三鞠躬,並保證會去上級單位解釋清楚,同時釋出網上宣告。

這一場困擾了越陵快一週的鬧劇,突然就在兩個小時之內完美解決。

張林山詫異地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不解地問琉箜:

“你和他們說了什麼?怎麼都像換了個人?”

琉箜故意賣著關子,“那不能告訴你,這可是我獨家賺錢的法子。”

“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你當年雖然受了些阿芳的恩惠,但也不至於在她家人面前這麼縮頭。”

張林山輕笑一聲,“我那哪是縮頭,我是尊重老婆,你們小年輕不懂的。”

琉箜與越陵對視一眼,笑著說:

“是,我不懂~你別忘了把委託金打給我就行。”

“放心,我們這麼大一家醫院還能缺你那點。”

張林山又看向越陵,很是愧疚地說:

“小越,抱歉啊,給你添麻煩了。之後的事我來處理,你安心上班吧。”

越陵只“嗯”了一聲,便沒有下文。

琉箜無奈地搖搖頭,越陵還是不太圓滑啊。

這種場合要是換成老八,他肯定得尾巴翹上天,表一波忠心再順帶搜刮一堆獎勵。

從行政樓出來,琉箜又被越陵叫住。

“琉箜,你等下有約嗎?”

“有什麼事嗎?”琉箜反問。

“這次的事多謝你,如果你有空的話…”

“這都是我的工作,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是想說,我今天沒有開車,如果你有空的話,能不能順路送我一程?”

琉箜吃驚地眨巴幾下眼睛,啊這,這個請求來得有點突兀啊~

不過看在他之前也送過她的份上,她便答應了下來。

“但是,你什麼時候下班呢?”

“我今天輪休,現在就可以走。”越陵答道。

“那你還穿著…”

“中間去查了個房,不太方便穿常服。”

“行,那走吧。”

琉箜也不再多問,帶著越陵坐上自已的車。

越陵看了眼放在中央扶手的弘南小卡,悄無聲息地給它翻了個身,和琉箜搭起話來。

“我記得你之前的車不是這輛。”

“嗯,那輛有點小,副駕駛不好坐人。”琉箜漫不經心地答道。

“你的副駕駛經常要坐人嗎?”

“偶爾吧。”

“你剛才和那群家屬說了什麼?為什麼變化這麼快?”

“我就是召喚了幾個他們的祖宗。”

“哈?真的?”越陵滿臉寫著不信。

“嗯,他們這種人最忌諱什麼根啊,本啊之類的,在祖宗面前不敢造次。”

琉箜順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開啟車的雨刮器。

越陵看了眼越來越陰沉的天,低聲又問:

“好像下雨了,要不要去我那坐坐?”

“沒事,雨不大。”

她的話音剛落,淅淅瀝瀝的小雨就變成豆大的雨滴,敲得車身轟隆作響。

“這麼大的雨,開車不太安全。”越陵笑著提醒。

琉箜微嘆一口氣,“好吧,那我只能去叨擾一下越醫生了。”

雖說琉箜猜到越陵不怎麼窮,但也沒猜到他會這麼有錢。

位於市區中心的獨棟大別墅,全屋裝修和他的人一樣,冰冷,卻又有格調。

“中午自已做飯吧?你想吃什麼?”越陵開啟冰箱問琉箜。

琉箜想了想,“都行。”

“那你歇會,我來做。”

“好。”

琉箜頗具當客人的自覺,端著杯水走向窗臺邊養著的一盆綠植。

只見它枝葉盎然,卻不見花苞。

她伸手撫上綠葉,與此同時,一股沒來由的凌冽傳入她的鼻尖,她突然就暈倒在地。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是進來這裡的人裡面,最膽大妄為的一個。”

“何時學會了賴床?”

“我是否…對你越了界限?”

“琉箜,不要走。”

……

所有的聲音一股腦地闖入她的耳邊,眼前的虛影在不斷地變換,一會兒是古裝,一會兒是…是什麼?想不起來了。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些都是越陵的聲音,一直注視著她的那雙眼眸,也是越陵。

“醒了?”

琉箜呆愣地看著面前一身古裝的越陵,還有周圍古色古香的環境。

什麼鬼?穿越了?